两人僵持了很久，最后没有办法，林舒妥协了。
本来想着就直接洗澡睡觉，但是忽然想到任务时间比较紧张，林舒提议让姐姐带着她去楼下拜访一下教授。
礼貌的敲敲房门，推门进去，病房陈设很精致，跟宾馆单人间似的，有书桌、床头柜、电视机和舒适的病床。
李教授正和妻子说话。
李教授的妻子埋怨怎么就过马路不注意安全。
李教授辩解，“当时没注意红绿灯，我...哎，算了算了。”
“我可听你学校的老师说，今天有警察来学校抓你学生了是吧。”
一提这事，李教授心情更差了，“我接了私募公司的活儿，你知道的。前几天，老司把他儿子送我手底下来，说是历练历练。十几年的老同事，我能拒绝么？这孩子也比较机灵，做事认真，态度好，恰好沈阳又喝酒误事，我一生气，就让老司的儿子来负责工作。可谁想让他给怨上了，回头就找人把老司的儿子给捅伤，事情闹的还挺大，网上都在传。”
妻子叹道：“现在的孩子，做事太不考虑后果。老司那儿子怎么样了？”
“挺危险的，听说再深一点，或者伤到动脉，可能就没了。”
“老司就一个儿子吧？还不得找你拼命。”
“所以我郁闷啊，老想着怎么就发生这样的事了呢。一不留神，就给撞了。”
“你这样子，工作也没法做。学校那边还好，私募公司那头，怎么交代？逾期是要赔钱的。”
李教授脸一黑，愁眉苦脸：“十万元的赔偿金啊，项目都到收尾阶段了......诶，都是命。”
妻子怒道：“命什么命，大半年的收入全赔进去，日子还要不要过。我告诉你，咱儿子年底就结婚了。”
“我不就是为年底攒够婚房的首付才接的项目。”
“实在不行，就把咱们住的房子抵押，贷些钱来。”
敲门声响起，夫妻俩立刻停止交谈。
林舒穿着病号服走进来，笑道：“李教授，我爸说你出了车祸，就在楼下，我过来探望你。”
李教授躺在病床上，吊着腿，右手绑着石膏，脸上皮肤多处划伤，看起来有些精神萎靡。他妻子坐在床边，五十多的中年妇女，保养的不错，眼角有细密鱼尾纹，乍一眼看去，是个很婉约的家庭主妇。
李教授显得很高兴，但不意外，他知道林舒也住在这家医院。
“小舒，身体好多了吗？”
“我没什么事，医生等拆了线就能回家休养。”
“这事，我得跟你道歉。”李教授唏嘘道：“沈阳就是心胸太狭隘了，这个我知道，但没想到他那么冲动。”
林舒冷笑道：“心不正，邪念易生。”
李教授点头：“是这个理，他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你那个事，我也关注着。”
林舒在沙发坐下，摆摆手，拒绝李教授妻子递来的香蕉：“阿姨，医生让我尽量少吃东西。”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李教授有些困了，林舒打算告辞，想起一事：“对了，李教授，你躺在医院里，建模的事怎么办？”
这是他来探房的目的之一，探一探李教授口风，想着怎么把建模任务接过来，又怕李教授嫌他年纪轻，难堪大任。
李教授妻子怨气滔天：“能怎么办，他这副模样，还指望他爬起来干活？赔钱呗。”
“赔多少？”
李教授叹道：“当初签合同的时候，写的是十万。”
林舒咋舌，十万大洋，不是笔小数目。在三线城市，够付首付了。
“李教授，您看这样行不行，我的伤基本不碍事，如果您信的过，就把它交给我来？”林舒试探道。
他有底气这么说，好歹是兑换过这方面知识的，独立完成一个复杂的数学建模，不在话下，顶多费时间，而且这项目接近尾声，他完全可以独立搞定。
李教授看着他，心里一动，“好，不管行不行，试一试总是好的。”
说着，让妻子把公文包里的U盘交给林舒。
林舒拿U盘走人。
病房里，李教授长长吐出一口气，像是吐出了心里的大石。
妻子皱着眉头：“你这人，干嘛把东西给他，回头再给你弄乱弄坏了。”
“既然要赔钱了，弄坏又怎样。”李教授瞪了她一眼，笑道：“你是不知道，我又没指望他，我指望的是老司。一个在校大学生，门都摸不清，可老司摸得清啊，我把东西给他，比直接求老司要高明多。老司这几天东奔西跑，我求他也没用。可儿子接了活儿，他就是咬牙也会完成。”
“金融系的教授就那么几个，大家都忙，未必肯帮我。而且时间有限，光吃透就费时间。”
“那老司就能吃透啦？”
“他的水平比我高，前阵子也帮她儿子当过枪手。大抵知道我在做什么，一两天就吃透了。”
司娆薇牵着林舒回到病房，外面就下起了大雨，噼里啪啦敲打在窗户上，雨幕模糊视线，霓虹灯的光晕照出密集的水珠帘。天地间填满了雨声。
林舒站在洗浴室里面，将身上的病号服褪下。
镜子中的女孩，打着马赛克（省略n字）。
腹部的伤口有点疼，纱布上渗着殷红的血。
之前司娆薇一个劲的往床上挤，本来床就小，林舒认为自己是病号且她也不想睡沙发，所以跟姐姐据理力争。
一番打斗下，林舒落败，只能放姐姐上床。
其实司娆薇当然有注意害怕把林舒伤口弄裂，所以上床就抱着林舒，两个人挤在一起。
但这种行为当然让林舒不太适应，所以一阵剧烈挣扎下，伤口好像被她搞裂了。
其实一开始也没有感觉，但是下楼一趟走了点路就更明显了。
本来想用毛巾把身上擦一下，奈何腹部太疼，林舒只能虚弱的靠着洗手台，将身上的衣服重新拉好，然后弱弱的叫着姐姐。
司娆薇看见林舒躺地上还以为咋了，林舒掀起了自己的衣服，纱布上渗着血。
本来看见血就害怕，哎呀一声，急匆匆的跑出去叫护士。
护士跟过来看了看，安慰道：“没事没事，伤口皲裂而已，我给你清洗一下伤口。还要注意不要剧烈运动，需要静养。”
司娆薇坐在沙发上松了口气，埋怨道，“身上有伤还乱动。”
林舒咧了咧嘴，皮笑肉不笑。
如果不是你非要上床，能这样吗？
司娆薇去洗澡了，林舒打开电脑，插上U盘，打开文件夹后，先看了摘要，长达数十页篇幅的数模构建图形。
花了半个小时终于摸清楚了。
洗澡间的门也在这个时间打开，司娆薇穿着林舒的拖鞋，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出来。
“不是洗过澡了吗？怎么还用洗这么久。”
林舒头也不抬的问道。
“要你管。”司娆薇翻了个白眼，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抱怨道，“有没有吹风机啊。”
“少用吹风机，对发质不好。”
“你烦不烦，我染发的时候你也这么说。”
“懒得说你。”
“为什么要说我？”司娆薇灵魂发问，“叭叭叭叭叭叭个不停。”
林舒不为所动，继续自己的壮举。
司娆薇见林舒不理自己，“啪”的一下把电脑合上了。
“你应该休息。”姐姐直接蹭了上来。
林舒看见姐姐离自己这么近，脸直接红透了。
“别靠这么近，热。”
司娆薇一把掀开被子，直接躺了进去。
“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