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妈见两人衣衫完整，心里稍稍松口气。
司娆薇被妹妹推了几下，醒过来，眯着眼坐起身，一脸迷糊的娇憨模样。待看见站在床边的母亲后，娇躯一个激灵，困意顿消，囔囔道：“哎呀，妈，都怪林姝，昨晚非拉着我聊天。”
机智的司娆薇把锅甩给妹妹。
林妈嘴角一抽，似有所指，“真是亲姐妹，你们能不能正经点，多大的人了，还睡一起。胡闹！”
“快点起床洗漱，就等你俩吃早饭。”
林妈训斥几声，皱着眉头离开。
“我两是姐妹睡一起怎么了？”
司娆薇小声嘀咕。
司娆薇伸手去拎妹妹的耳朵，气道：“你怎么不锁门，怎么不锁门。”
林姝反驳道：“是你进我屋的，你怎么不记得转身锁门？”
司娆薇怒道：“姐姐都陪你睡觉了，你锁个门怎么了。”
林姝吓尿：“尼玛，小声点啊，被老爹听见，我们还想不想活了。”
“什么叫陪我睡，我要求你了吗？”
林姝一脸不爽。
幸好推门进来的是老妈，换了老爷子，她就该预定德国骨科床位。
洗漱之后，她俩来到客厅，老爷子坐在象征一家之主的主位，左右分别是林妈和钱子衿。老爷子瞅了眼姗姗来迟的儿女，皱眉训斥：“都几点了，还要你们妈来喊床，上班就这个态度？”
又指指钱子衿，“子衿都起床了，宝宝你还赖着不出来。”
钱子衿默不作声。
姐姐和林姝对视一眼，头一低，迅速入座，低头喝粥。一副做贼心虚的姿态。
林妈瞧在眼里，愁容满面。
儿子和女儿关系自小亲密，可终究长大了。
小姝虽然现在是女孩子，但是难免心智还需要引导。
林姝暗自松气，看来老妈没说，感谢母上大人不杀之恩。
老爷子看了看大女儿，道：“回头你把工作辞了，找份像样点的工作。”
司娆薇扭头看妹妹，见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心里暗恨，“爸，合约没到期呢，违约要赔钱的。”
“赔就赔，”老爷子拍拍桌子：“咱们家不差这点钱儿。”
司娆薇弱弱道：“违约金三百万。”
老爷子罕见的人穷志短。
林姝没忍住，噗嗤一笑。
立刻引火烧身，老爷子怒道：“笑什么笑，皮痒了，昨晚没打够？”
林姝低头，不说话。
“打打打，你现在就知道打女人了？”
林妈罕见的帮了句嘴。
林姝昨晚和姐姐商议过对策，撒泼打滚在老爷子面前行不通，遇到棘手问题之时，两种办法可以通杀一切：霸王硬上弓、生米煮成熟饭。
司娆薇已经签约金晟，有合同在身，具备法律效应，老爷子再不愿意，也得捏着鼻子认下来，除非你能拿出违约金，或者忍心女儿被告上法庭。
老爷子果然抓瞎。
创造这两成语的古人真尼玛有智慧。
“这叫什么事儿，这叫什么事儿。”老爷子气的直拍桌子。
钱子衿轻轻道：“叔叔，宝宝条件很好，走这条路子很合适。我知道叔叔的顾虑，我家里和沪市广电局有点关系，回头我打个电话，通通气。您放心，宝宝绝不会受欺负。”
老爷子一听，连忙给钱子衿夹一块咸菜。
老爷子怒归怒，一双儿女终究长大了，不能像学生时代，强行为女儿的未来做主了。别看子女还是很尊敬他，但阳奉阴违起来你也没办法。
林姝知道钱子衿在扯淡，她都跟家里闹掰了，信用卡冻结，经济封锁。也就扯虎皮拉大旗而已。
看她一脸淡定自信的样子，把道行深厚的老爷子都给忽悠住，这位姐姐也不是傻白甜的单纯女人。
早餐结束，老爷子拎着公文包去学校。林妈是专职太太，不工作。
司娆薇回房练歌，林姝回房间投入她的股市深水。
客厅里，钱子衿和林妈聊天。
林姝问钱子衿怎么不上班，钱子衿说心情不好，请假一天。
好吧，你开心就好。
电视机开着，随意播放某古装爱情剧。这年头，电视剧的质量江河日下，特效五毛、情节硬伤，卖点全在明星身上，偏偏还特么没演技，光靠一张脸。
“子衿，听宝宝说你家在京里面？”林妈削好一个苹果，递给钱子衿。
“谢谢阿姨。”钱子衿接过苹果，啃了一口，“是的。”
“爸爸是做什么的？”林妈又问。
钱子衿滴水不漏：“我爸是公务员，前两年外派沪市任职，我高中就是在清大上的，宝宝和我还是同桌呢。”
林妈心里有底了，原来是个官二代。既然回了京城，说明又升官了，看来这姑娘说家里和沪市广电局有关系，不是无的放矢。
“有男朋友了么？”林妈又问。
钱子衿莫名的尴尬，这些天总听司娆薇扯犊子，乱点鸳鸯谱，以前要撮合她和林姝，虽然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但是现在，又听林妈问这话，她就特敏感。心想，您下一句是不是要问：你我看女儿怎么样？
“没呢。”钱子衿微笑。
林妈叹了口气，“现在这社会，男人娶媳妇是不急，女人就不一样喽，趁着青春还在，就该找好对象，以后成老姑娘，岂不是没人要！”
难怪闺女总不愿意相亲，原来身边有人“陪着”，物以类聚啊。
“宝宝是个不让人放心的，没心没肺，婚姻大事也不关心，我这做母亲的，愁啊。”
“阿姨放心，我认识好多青年俊彦呢，改天给宝宝介绍。”
钱子衿很会聊天，总能顺着林妈的思路走，把她哄的眉开眼笑。
聊不到半小时，林妈都想认干女儿了。
林妈拉着钱子衿的手走入主卧室，翻出女儿和儿子小时候的相册给她看。
早晨的阳光中，钱子衿大腿放着相册，低头翻看。
第一页是婴儿时期的司娆薇和林姝，躺在摇篮里，都是同样的，皱巴巴的小脸。林姝安静睡觉，司娆薇则嚎啕大哭。
两张照片色泽不同，不是同一时期拍摄，司娆薇比林姝大了4岁多。
第二页，林姝依然是摇篮里的小婴儿，婴儿床边，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司娆薇，两三岁大，俯着小身板，低头亲吻妹妹的额头。
第三页，刚断奶不久的林姝坐在澡盆里，司娆薇蹲在一旁，伸手去捏妹妹的小妹妹，林姝哇哇大哭。
第四页，上幼稚园的林姝和上小学的司娆薇并肩合照，都背着小布包。姐姐一记手刀劈在妹妹脑瓜上。小时候的司娆薇有一张粉嘟嘟的大圆脸，而林姝偏瘦小。
第五页，司娆薇搂着林姝的肩膀，姐妹俩脑袋靠在一起，照片上的司娆薇已经长成高挑的小美人，脸蛋褪去圆润，轮廓瘦削，五官清丽，眼眸明媚。林姝还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样，看起来十二三岁，比司娆薇矮了一个脑袋。
第六页，照片和前一张应该是同一时期拍的，两人变化不大，司娆薇穿着芭蕾舞裙，像一只漂亮高贵的小天鹅，身边陪衬着一只丑小鸭，女孩俏皮的去扯妹妹的脸，妹妹一脸嫌弃的斜眼看姐姐，画面定格。
第六页、第七页、第八页......钱子衿安静的翻看，仿佛看到了司娆薇和林姝的童年，嘻嘻闹闹，争斗不断，大多是姐姐在欺负妹妹，当然，偶尔也有妹妹反败为胜的画面。
（默认就是女的了哦）
直到林姝上高中，她俩很少再有单独的合照，要么是全家福，要么是规规矩矩的站好。时光催人成长，同时制造看不见的隔膜。
每一对姐妹、兄妹都会随着成长，渐渐疏远，不再如儿时亲密。
钱子衿看着照片，忽然升起淡淡的怅然，想不通原因，大概是来自女文青的敏感和纤弱。
转念一想，不对，普通兄妹姐妹或许这样，但根据自己与她们朝夕相处的感受，好像时光并没有在他们之间造成隔阂。照片里的“距离”应该是做给父母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