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啊摇~
鎏金吊灯在白若雪眼前晃来晃去。
“又是那个梦,如果真的只是梦的话。”
歪头看向洁白墙壁上的红木相框,里面展示的正是梦中那副墨水画,不同的是,梦中堪堪碰到城市的老鼠,现实里已经探进半个身子。
妈妈说,这幅画是她小时候在外面捡回来的,之后一直留在家里。
既然画存在,那梦岂不是......
“呵呵。”
很快,白若雪自嘲的笑了笑,梦怎么可能是真的。
她只是一个平凡不能再平凡的女孩罢了,眼睛略过满屋子的手办……好吧,最多就是有一点点中二的嫌疑,不过她已经在努力改变了。
说到底,都这个年代了,谁还相信有鬼神一说啊,有的只剩下她这样信仰科学的唯物主义少女。
“该出门了。”
一时没注意,在床上躺太久了。
掀开被子,从衣橱里拎出自己内衣穿在身上,站在落地镜前仔细的欣赏一番。
嗯,肤洁如雪,发密如织,目脉如媚,唇赤如丹。
“果然,论天下美人,以我为最,哎嘿嘿。”
自恋结束,套上白色衬衫,提上深蓝小短裙,摸来桌子上的项链,哗啦~
拉开窗帘,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
“啊~~~”
白若雪舒服的叫出声来,整个人都被治愈了,胸前的银色倒十字项链闪耀着着光芒,而她面前窗户,除了白光什么都看不到。
简单梳理一下自己黑色长发,打开房门,一股诱人的味道从厨房飘来。
“饭就快好了,赶紧洗脸。”
“知道了!”
她是单亲家庭,家里只有母女二人,而且妈妈其实也不是亲生妈妈,是她的养母。
不过她并没有因此感到过不幸,因为她的妈妈对她很好,朋友们也都很友善,她从来没有感受过孤独。
洗完脸,刚坐到餐桌前,家里的小黑猫立即跳上桌子,用布满血丝的眼睛偷瞄白若雪。
“又想吃我的早餐,你个吃货。”
白若雪用手指点了点小猫的眉心,猫咪不满的叫了两声,还用小爪子揉了揉。
今天的早餐是肉汤,并没有多少配料的菜品,但经过妈妈的手,满溢的香气让人食指大动,有时候她都怀疑妈妈是不是有传说中的厨具。
额,中二病又犯了,摇摇头。
妈妈端着热气腾腾的锅,蒸汽穿过她黑白相间的头发,如同云雾中的仙子。
咕噜~
白若雪感觉自己兴奋地心跳加速,不禁吞了吞口水,她饿了。
从厨房拿来三个干净的碗,给两人一猫盛上饭,一家人安心的享受着美食。
有一个温馨的家,不知多少人羡慕。
“啊~不愧是妈妈的手艺。”白若雪感慨道,“舌舔唇边,回味无穷。”
“喜欢就好。”妈妈微微一笑,接着一勺一勺的喝着汤,表情恬静,动作优雅,就像一位高贵的公主。
白若雪移开视线,然后又揉了揉因为吃饭而发烫的脸,看到小猫还在慢慢的舔食,立即又用手指戳了戳它的脑袋。
“你每次都这么慢。”
“喵呜!”小猫愤怒的大叫,两只小爪子将头护住,因为根据它的经验,这个小主子绝对还会多戳几次。
“嘿嘿,不用这么怕啦,今天我起的比较晚,现在要赶紧去医院了。”
“医院,你生病了?”妈妈放下碗筷,惊诧的问道。
“额,不是,我只是......只是为了,额,看望一个朋友。”
“真的没生病吗?”
“真的没有。”白若雪用手指卷着头发,装作一幅随意的样子。
妈妈用怀疑的目光盯了一会儿,发现白若雪还是不打算说实话,只好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路上小心。”
“嗯。”
一旁猫咪的嘴角抽动了几下,然后渐渐向上裂开,一直延伸到耳根,露出两排洁白的人类牙齿,接着面部一阵扭曲,终于扯出了一个微笑,像人类一样。
“喵~”
那表情,像是在微笑着说:路上小心。
在门上的强力粘钩上取下钥匙,又摸了摸口袋里的棒棒糖,万事俱备。
“我出门啦~”
“嗯。”
“喵。”
打开门,楼道里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芒,这才想起,昨晚这一层的感应灯都坏了。
近百米长的楼道就像夜晚的森林一样,昏暗,寂静,时不时还有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怪声。
至于为什么楼道这么长。
据说是因为各个城市都有用来防御混沌的法阵和城墙,所以根本没办法扩建,人口增多之后只能尽量加大公寓面积和层数。
城墙确实存在,城市也一直没有扩建,像白若雪的公寓,曾经可是一个小区啊。
想必是为了保护古老的城墙才没有扩建吧。
阵法什么的,肯定都是网友们瞎说的,当不得真。
而且在她看到这条消息不久,这个网友就被封了,足以证明他就是在散布虚假消息。
都这年头了,也不知道混沌之类的谣言是怎么骗到人的,反正像她这样信奉唯物主义的美少女是绝对不会上当的。
想着想着,白若雪想起自家的公寓似乎有闹鬼的传闻......
啪~
双手狠狠拍在脸上。
“唔~我又在想什么呀!作为现代唯物主义少女,要相信科学啊笨蛋。”
又拍了几下,让自己清醒过来,白若雪坚定的走出家门。
哒哒哒~
小皮靴撞击地面,发出清脆声音,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交织,最终连成一片,让空旷的走廊显得更加恐怖。
突然灯光闪烁,一个背对着白若雪的少女静静的立在走廊中间,而原本只剩十几米远的窗户,此时仿佛远在天边,而阳光经过少女形成的影子,此时如同恐怖的恶魔缠在白若雪身上。
似乎是发觉有人在注视着她,少女挺着身体缓缓转身。
而那张脸灰白、枯槁,如同脱了水的死鱼干一样,鼻子、耳朵周围遍布杂乱的线条和粗糙的针角,勉强悬挂在正确的位置。
眼睛直愣愣的向前瞪着,一大一小,其中一个瞳孔都没露出来,似乎是玩劣的小孩随意塞在脸上的。
“学姐......”
啪~
白若雪刚想说写什么,少女的脑袋就掉在了地上。
“......”
因为一场意外,学姐失去了脑袋,因此被迫离开学校,到处寻找自己的脑袋。
如今已经两年了,学姐为此失去了复学资格,家人也不认她了,几乎所有的朋友都离她而去,可还是没能找到。
白若雪帮少女捡起脑袋放在少女的脖子上,然后尽力轻柔的抱住少女,用自己的方式安慰这位自己曾经的学姐。
没有头的人就没有嘴巴和耳朵,所以不能说话也听不到,这是科学常识,作为唯物主义少女的白若雪自然知道这件事。
所以,白若雪只是轻轻拥住学姐,没有多说什么,作为朋友,一切尽在不言中。
少女也用同样的方式回应着。
拥抱了一会儿,白若雪轻轻拍了拍学姐的肩膀,表示自己要离开了。
学姐立即领会,挥手告别,但是面向的却是空无一人的墙壁。
噗呲~
白若雪不禁笑出声,总感觉笨拙的学姐,还怪可爱的。
同时在心底默默的祈祷着,希望学姐一定要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头。
与学姐偶遇之后,感觉安心了许多,阴森的楼道也没那么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