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什么意思?”自己主动示好,却被盖上人渣标签的木野感到有些不爽,如果不是一旁的友人一直拦着他,他可能直接伸出拳头去打爆那白毛的头。
“字面的意思。”
说这话的自然不是早已远去的安藤龍也,而是一个发尾挑染成白色的刺猬头少年,跟木野信一样,对方穿着一身黑色的黑曜校服,扣子扣的严严实实的,看起来很像是一个乖学生。
但是熟知他的人都知道,有些东西仅仅只是表象罢了。
乖学生可不会在这么一所不良男子高校里面就读。
“你到底哪边的?海斗。”
“我当然是你这边的,但是有些话必须要实话实说。比起其他学校,这所学校生产出来的人渣要多得多。别忘了我们国中时的那次,如果不是原野大哥及时赶到,我们就没命了。”
“…下雨了,真倒霉。”
——
雨水落在地面的声音。
伴随着滴答声响起的则是一声枪响。
奈绪里清楚的听见走在前面的人发出的咒骂声。
“玛德,这群极道真是不分场所的打,果然是一群没素质的野蛮人。要是他们出现在我面前,我保准狠狠教训这群家伙。”
那个打扮的光鲜亮丽的中年社畜的声音。
他不断的咒骂着,但也只敢咒骂,如果持枪者走在他面前,跟他面对面交谈,他保准第一个逃跑,或是吓尿了裤子。
奈绪里是这样认为的,确定以及肯定。
人类总是喜欢不断的美化着自己,说着根本没有人信的空话,仿佛这样就可以成为别人眼中完美的存在,自欺欺人的可怕。
但是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完美的东西呢?
大多数人也只不过是烂掉的橘子,就算将自己打扮的再光鲜亮丽,也掩盖不了内里的腐烂。
少部分人则是被上帝咬过一口的苹果,他们或许有天赋,有才情,有美貌,有完美的家庭,有亲密的友人,有爱自己的人,可他们都会缺少些什么,没有人可以例外。
“大叔…”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莫名的有些尖锐,有些不像她,“你鞋带开了。”
“哦,谢谢。”中年社畜低下头就要去系鞋带,可是在他低头的那一瞬间,映入眼帘的是鞋带系的好好的皮鞋。他的嘴唇蠕动着,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这件事情,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格外的粗俗难听。“你这个,喜欢说谎的匹诺曹。”
“如果我是匹诺曹的话,那你就是长大后的我,镜子另一端的我,不是吗?”
女孩说着微微一笑,扯掉了手腕上戴着的金色手链,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七条不想长大,因为长大会变得很无趣。
所有长大的人都会在成长的那一瞬间将自己的骨头全部抽出来碾碎,没有人是那个例外。
“这是因为有你们,所以才会有真人版动漫。”
你在得意什么啊?七条。
对啊,我在得意什么啊?
不过是披上人皮后再填满血肉的烂骨头,在如同工厂一般的城市里来回行走。
不过是一个单纯的恶童,一个喜欢伪装并且表里不一的恶童。
“粗俗!幼稚!”
她听见男人的嘶吼声。
她没有回头,义无反顾的扎进了人潮里,被雨水淋得乱七八糟。
在跟路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她看见了一双漂亮的眼,那如同蛇蝎一样的长相,在一瞬间在她脑海里爆炸。
[我会杀死你的,女孩。]
那家伙这样说着,扯出了一个极为浅淡的笑容,在他的右手掌下,按压着一个黑色的物体。
[就像是之前发生过无数次的那般。]
时间在这一刻被按了暂停键。
在奈绪里疑惑的目光下,从角落里冲出来一帮警察,他们不断的开始摸索周围人的身体,试图从中找出真正的持枪者。
很快就到了金发长着一张蛇蝎脸的男人。
奈绪里已经提前替对方画好了十字,敲起了丧钟。
但是接下来的结果却令她大跌眼镜。
“警官,这只是一把玩具枪,你也看出来了。”
“是这样的没有错。但是麻烦下次不要带这么幼稚的东西进电车站,不然下次再出现枪击事件的话,容易把你误抓进警察局啊小子。”
“你不觉得这样很酷吗?”
“酷?我多少觉得有些搞笑,公平。像你这样的各方面都很突出的学生,没必要搞这些幼稚的把戏来吸引他人注意力。”
“那什么才叫不幼稚呢?”
“至少不能像你这样。”
“好吧。”
被称作公平的蛇蝎男人叹了口气,似乎被对方说服了,然而再回头的那一瞬间,却露出阴沉而又诡异的眼神。
[我会杀死你的女孩。]
[像杀死知更鸟一般。]
那家伙的嘴型蠕动着,说出了完全无声的话语,明明是威胁,他却笑得一脸甜蜜,仿佛情人间在私语。
直到很久之后,奈绪里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做出这么矛盾的行为。
有些人的人生从一开始就已经被注定好了,无论他怎样努力,都跳脱不了神明开启的游戏盘。
他们需要在刀尖起舞,用自己的痛苦来取悦他人,来换取一生短暂的赞美。
像提线木偶一般一样生存的。
“哦,momo酱也喜欢原阿佐绪?”
“欸?京夫居然也…我以为男孩子不会喜欢原大人的诗歌呢。”
“这样说的话确实,一开始是不太喜欢的,但是,在跟momo酱恋爱之后,我的很多看法都跟着改变了。”年轻的、一脸稚气的男孩,一边说着一边勾起了旁边女孩的手指,食指与食指的交缠,让他感到非常舒服。“我希望跟momo酱就这样,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到永远,不用在意任何人的看法。”
“我啊,希望我们永远不会走到[彼此心相印,彼此各一方。远方互相望,余生多惆怅。]的地步。”
“……真是幼稚的跟白痴一样,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样的[喜欢]。”
真恶心。
——
wuli公平出现,不过是被人附身的公平。
原阿佐绪,日本女歌人,大正时期“三大闺秀和歌诗人”之一。
关于她最令人熟知的事情应该是跟石原纯之间的恋情,最后在报纸上被大篇幅报道,连带着诗人之前的私生活也被挖了出来,两个相爱的人也就此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