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被法力通天的魔女盯上了，怎么办？’
林巳现在是大气不敢喘，为什么会遇上这种事情？是试炼吗？她说要当自己的老师？魔女性情古怪，她所说的，有几分真？又几分假？
月光照映，他的脸色和发色一样，苍白。
南宫月饶有兴趣地打量这个表现得手足无措的小伙子，“不正常。”
这个时代，清楚她魔女身份的人几乎都死光了。今天，重阳林巳可谓是是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不可言说，只可意会。那是烂柯之人寻到故人的欢喜。
间隙魔女平伸出左手，正对着林巳刚刚企图打开的那扇门扉。
“傻孩子，还要我送你回家吗？”
南宫月率先走入这扇空间门，转身对依旧站在原地的林巳招招手。
短短两分钟，林巳就犯了三个错误。
林巳用来逃命的这扇门，最终通往的地点是——
“车站？”
抱着啥也没有的胸，南宫月给了他一个微妙的眼神。小别致还挺机灵的，知道她可以顺着空间痕迹摸过去，没有把着陆点设置在自己家里。
林巳头微微一低，“见笑了。”
小把戏被全部看穿，他选择放弃抵抗，因为那根本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举动。
可这副认怂的样子却叫魔女小姐不乐意了，她话中带笑：“怎么，这就认输了？”
“没有任何意义，不是吗？”
识时务者为俊杰，明知赢不了又为什么要去拼呢？
“那……认输，可以输一半吗？”
“……”
战败，不会有任何好处。投降，也不会有任何好处。那么，为什么要投降呢？
林巳低下眼帘，“魔女大人又何必搅局？”
输？一生要强的他岂会认输？
“不与你为敌，我认为就已经赢了。”
林巳这般说道，大概是因为那句要不要做她的学生，他觉得这位魔女不会拿自己开刀。
南宫月盯着他看了半分钟，
却又忽然笑了。
“行，就当是你的赞美了。”
直视魔女、妄想魔女、妄言魔女。不管是林巳做的哪一点，都足够南宫月借题发挥，以魔女之名狠狠调教他一番。
灯光照出停靠在暗处的列车
。
不知道是哪一班车，谁都不知道它将通往何方。但林巳只能跟上她的脚步。
全自动化列车，车厢内除了他们再无别人。
“哦？这年头已经没有人坐车了吗？”
魔女熟练地抓住竖杆扶手，眼中是难以察觉的追忆。“和我介绍介绍这个时代吧。”
‘这个时代？，这个魔女难道真的是来自很久以前……’
“快点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不会每次都宽恕你的不敬。”
南宫月似乎有些不悦，林巳要是还想保住自己的脑袋，最好乖乖听话——她微微翘起的嘴角传达着这样的意思。
勇者、学院、英雄、魔王……
侧耳倾听林巳述说着这个时代如何的魔幻，南宫月的视线却在窗外的景象间不断跳跃。
“真受不了啊，还是变成人才加工市场了嘛。”
在魔女的记忆中，哪有什么魔王勇者？魔法就是魔法呗，怎么分出这么多部门？
麻烦。
听起来绚丽纷呈的世界，在南宫月的耳朵里却满是金钱的叮当响，浓厚的资本气息扑面而来。
林巳说一句，这位魔女就吐槽一句，也不管对方听得听不懂，总之就是满满的嫌弃。
他当然听得懂，他比谁都懂，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这样的体制已经确立且维系了许久，就连他本人都是该体制下的产物，但又能如何？
“喂，叫什么名字？”
林巳动不动就站着发呆，惹得南宫月总想踹他一脚。有什么话不能张口说吗？非要在心里YY……
“嗯，林巳是吧，这边坐着，又没人和你挤。”
顺着南宫月的意思，林巳安静地坐在她旁边。心里却不似表面上这么安静。
他该用什么样的态度与这位魔女相处？该是和芸芸众生一样，对她毕恭毕敬、五体投地？还是将二者摆到相同的高度，随心对待？
她有她的传奇，林巳也有自己的骄傲，谁还不是个局外人了？
长叹一声，林巳合上眼皮。太多太多的经历让他已经不复曾经，总会在不经意间考虑太多，计较得失……他再无法表现的像个热血少年。
比方说现在，他并没有在考虑该如何讨好这位魔女，以求来不杀之恩。而是在思考，如何将这位强大的存在变成自己人……
“你要是再敢YY我，小心我真的揍你了。”
这是南宫月最后一次发出的警告，林巳却眯起了眼睛，皱眉。
谁YY她了？他在考虑怎么拿下她……好吧，的确算是YY。
“我答应你。”
“答应什么？”
林巳眨眨眼，像是在看一个笨蛋，“不是你问我要不要做你的学生吗？我答应了啊。”
南宫月笑了，被气笑了。“小东西，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刚刚那又是什么意思？是我在求你做我的学生吗？”
“也妹说不行吧。”林巳眉头舒展，已经完全调理好自己的状态，“我相信你是不会凭身份地位欺压小辈的。”
强者，要有强者的风范，走出去不能让别人感觉自己是个暴发户。
但南宫月咽不下这口气。她不明白，刚刚还任她揉捏的小老鼠怎么就敢龇牙咧嘴了？
“老师，”林巳鸡贼得很，不管她同不同意，先叫了再说。“我肯定，你没有谈过对象。”
“……”
隐隐约约听见刺啦一声，导火信子被点燃的声音。这位德高望重的大龄魔女……炸了。
“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了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脸色涨红，原本那双好看的杏眼此刻却怒意盎然。比起刚刚的平静如水，现在都南宫月就是一座火山，已经爆发了的那种，火光冲天，硝烟弥漫，触之必死。
但林巳现在却一点都不慌，甚至胜券在握。
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心情大好。看着眼前的间隙魔女，刚刚她还是一副稳如老狗的姿态，现在不就是个炸了毛的小猫嘛。
愉快……令人愉快。林巳的嘴角已经情不自禁地扬起，明明相同的表情在几分钟前还是在对方脸上的。
当然，单纯的激怒她并不是林巳的目的，那种找死行为也太蠢了。
收敛笑意，目光平静，似水。煞有其事地缓缓道来：“两情相悦，本是为对方的魅力所着迷，是互相吸引的过程。强求，不过一种下流又卑鄙的手段。”
南宫月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整理好面部表情，静静地看他表演。同时下意识地反省，刚刚的自己……是不是太那啥了。身上有没有他口中所说的，能吸引对方的魅力。
“强扭的瓜不甜，师生关系也是如此。你的强大，我的聪慧，这应该是个双向奔赴的结果，而不是谁求谁，谁又逼谁。”
千里马遇上伯乐，这才能算是一段佳话。
“哼，你的确很聪明。”南宫月并不否认这一点，一开始就是看中了这里才萌生的收徒想法。“但你不觉得，说出这番话的你，太自大了吗？”
此话入耳，林巳缓缓抬眸，眼中又是另一番光景。
那是一种让南宫月感同身受的眼神。旁观者，局外人的眼神。
“自大吗？我可是勇者，老师，这叫……自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