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耶尔德哭到自己再哭不出来,才缓缓地停滞啜泣。她不敢去面对自己即将到来的未来跟稍远的末路。是的,末路。
无数公主遭人绑架的后果都在提醒着法兰耶尔德,她也无法幸免于难。一旦被玷污并公之于众,那就是对一个国家脸面打来的耳光。法兰耶尔德是受害者的同时也会一并成为国家的罪人;无论自己的父王有多爱自己,都必须将法兰耶尔德处理妥善,要么流放,要么送给一个边境爵,一生做妾做仆,默默度过自己的灰败一生,可法兰耶尔德现在连结婚的打算都没有,看着未婚夫的脸就觉得分外厌恶,这种结局不如直接让她死掉的好。
但如果自己真的要死在哪里,那么自己能有那个坦然接受的勇气吗?
… …
法兰耶尔德·对自己失望起来,她并没有能坦然接受死亡的勇气。
“吱吖——”木门发出一串牙酸的声音被人推开,进来的还是厄洛特。
为什么每次都是他亲自来?真实恶趣味… …
法兰耶尔德对罪魁祸首的厌恶比对那个高傲自大的未婚夫的厌恶更上一层楼。
身居高位的人怎么可能没有打下手的人呢。
脏活累活自己来干的话,那就只能解释称是他本人的恶趣味了。
厄洛特手上端着法兰耶尔德的午饭。
罗兰的早已端了过去,那边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之后才来的这边。
“吃饭了。”
厄洛特的声线总是有一种睡眠不足的感觉,疲态很明显。
法兰耶尔德盯着那个碗左看右看,奈何躺在床上身高不够,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但不能喝是一定的。
厄洛特拉过窗边桌子配套的木凳,贴着法兰耶尔德的床沿侧坐,舀起一勺肉羹,感受温度确定合适后对着法兰耶尔德送去。他是喜欢这种救助的感觉的,也正是这种渴望被需要的情绪,才同意了十几年前罗兰的请求。
法兰耶尔德看着厄洛特的笑容只看出了阴邪诡异。汤里有什么?下了什么药?会不会催情?
这种情景总让她想起来以前有所空闲的时候跟那些“闺蜜”间乱传的小本子跟茶话会上兴奋讨论的各种大尺度的新奇剧情。
我该怎样反抗是才有效的?
法兰耶尔德只想得起来那邪恶的剧情,却不知道怎么去避免,下意识的不想喝这口汤。
厄洛特将自己熬的专门添了些今早去集市买的些又鲜又补的肉羹送到法兰耶尔德嘴边,却发现法兰耶尔德紧闭着樱桃小嘴,汤勺抵在唇上,肉羹送不进去。
“你不喝?”
厄洛特的喜悦消失不见,脸色重归平静。这种暴风雨前的平静让法兰耶尔德感到害怕,但是没有张嘴,为了表示自己的抗拒,也是为了防止被听出来自己的恐惧,法兰耶尔德没有说话。
她想要维持住自己基本的态度跟尊严。
“… …”两人都没有说话。
一秒过去了。窗外的蓝天很是晴朗,云朵缓缓地飘荡着,没有一丝的风。
两秒过去了。落下街道上的行人大声说话聊天,讨价还价,十分喧闹。
三秒过去了。室内一片寂静,法兰耶尔德用自己现在最凶恶的眼神尽力的去瞪厄洛特,显得愤怒又无力,过美的小脸上还使得她沾上了一丝可爱。是的,毫无威胁力的怒火达不到她的目的,且适得其反。
“呀?!”
厄洛特端着饭碗一个翻身稳稳地压在床上,双腿抵在床沿,把法兰耶尔德笼在身下。
“你,你要干嘛… …别过来!!!!”法兰耶尔德发出灵魂尖啸,吓得眼泪瞬间飚出眼眶,可身子只要稍有动作就疼得不行。
“唔!!呜唔唔——!”
厄洛特将碗放在床头柜上,将已经有些凉了的那勺汤放回去,重舀一勺热汤,吹到合适的温度,单手捏住法兰耶尔德滑嫩的脸颊,熟练的将法兰耶尔德的小嘴给强硬挤开。
不要… …不要这样!快停下来啊!!
一勺子肉羹送进口中,勺子抽出来之后很快将法兰耶尔德的嘴给紧紧捏住合上,免得让她把肉羹喷出来。自己蹲在锅边熬了几小时的肉羹可不能就这么给浪费了。
“咽下去。”
厄洛特以平淡的语气命令,法兰耶尔德看着他那毫无感情的双眼,只觉得他冷酷的不像一个活人。
“… …”
法兰耶尔德小幅度挣扎的四肢停止了动作,任由泪水轻轻滑落,肉羹进入口中。
之前就还有些发红的眼眶现在更红了起来。
一口一口的,法兰耶尔德只觉得吃的是自己的坚持,自己的尊严,这是屈服的表现。
“好孩子。”
肉羹见底,法兰耶尔德配合的吃完了这么一碗。厄洛特以鼓励小孩子的方式抚摸法兰耶尔德的头发,刚接触的瞬间却让法兰耶尔德身子一颤,厄洛特没有在意。
下床拿着餐具走出房间,房间里又剩下法兰耶尔德一个人。
无尽的恐惧再次袭上心头。
平日里她是大臣都得纷纷避让三舍的小公主,在万人之上,受千人敬仰,身后跟着时刻保护自己,身强体壮如小山般地护卫长,在自己父王的皇宫之中任意行走。
如今她出了国,又遭了刺客劫掠,身在他乡成了魔族阶下囚,任由魔族大公一步步施行自己的恶趣味,魔法道具失效,身体供大公肆意玩乐,日后还要托着自己被玩坏了的身子,面对因自己失踪而造成的两国纷争。从来到这里开始,“法兰耶尔德.阿尔比昂.艾德里安”就已经死亡了。帝国不需要一个被俘虏的公主,更不需要一个被玷污的公主。
我的未来… …
我的人生将会是一片灰暗,或是死在这里。
法兰耶尔德emo了。
… …
“怎么样?”
罗兰坐在床上倚着大枕头,一只手放在书本上准备翻页,一只手去抚摸侧跪在床沿,把脸放在床上的厄洛特。厄洛特就好似那一头小兽一般享受罗兰的爱抚。
“很不好。误会很大,小姑娘家家的估计没少看那些吟游诗人卖的小本子。”
厄洛特感知到了罗兰的嘴角翘起。
“罗兰姐好像很高兴。”厄洛特以为这个笑容是在为自己受苦而发出的调笑。
“嗯,人家女孩才是,人生地不熟的就被你拐回家了,估计是被吓坏了吧。”
罗兰乐忠于看每一个跟厄洛特有染的女性吃瘪。更别提此事还能当做黑历史在以后的日子里反复提起,鞭挞法兰耶尔德随时间变得日益坚韧的心性。
“后悔了。”
厄洛特任由罗兰的手在自己的脸上头上摸来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