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兰耶尔德觉得事情充其量也就到此为止,甚至幻想厄洛特其实只是想把她换在这里一段时间而已,之后就会放自己自由。毕竟迄今为止除了喂饭之外,厄洛特没有再对她动手,肉羹除了有些喝不惯跟被呛到之外也没什么问题,麻药跟**什么乱七八糟的也都没有往里面放。
但今晚见识到的厄洛特明确的告诉了法兰耶尔德,该来的终究会来,自己是·逃不掉的。
厄洛特将一箱子药品绷带放在床边,法兰耶尔德顿时升起了不详的预感。
“该换药了。”
“… …?”
法兰耶尔德不敢置信的看着厄洛特。
“你想做什么…?”
“给你换药。”
一边说着,一边将法兰耶尔德的薄被给掀开。
“不要,不要!!!”
法兰耶尔德的泪水再次飚出。
原本略显稀薄的脓水臭气在没了被子的遮掩之后变得明显起来,多数部位的绷带都已经被浸透。
捡到法兰耶尔德的林里的环境让法兰耶尔德身上出现了一些感染的症状,不是很严重,但需要勤换绷带勤上药。
法兰耶尔德双手掩在自己的私密部位的绷带上,泪水如溪流般淌下,睁的浑圆的双眼里蕴藏着极端的恐惧、紧张跟绝望,今天中午吃饭时的倔强已经完全被磨平,压得抬不起头。
“求求你,求求你饶了我… …”
法兰耶尔德原本冷清富有英气的面庞此时扭曲的不像话。
厄洛特充沛的魔力量跟难以置信的魔力纯度在遍遍对着法兰耶尔德进行冲刷,最令她震惊的是这种扫描在维持了极高的频率的前提下居然每有任何间隙。至少从她恢复意识到现在都没有终止过,也不曾有衰竭的迹象。
自己的老师能做到吗?这就是魔族的大公的真正实力吗?
法兰耶尔德从未升起反抗之心。无论是极高阶的魔法道具全数封禁,还是这生生不息的魔力波都在无时无刻的警告着她,所有的小心思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徒劳。
“我什么都能给你… …求你别这样… …”
“太痛我会死的。”
厄洛特也觉得味道越来越怪了,加速了手上的活计,一只手攥住法兰耶尔德的两个手腕使其被高高的束缚在一起,法兰耶尔德闭着双眼呲着牙,泪水鼻涕糊了一脸,小蛮腰胡乱的扭着。
无论如何,都是逃不掉厄洛特的大手的。无视了法兰耶尔德近乎胡言乱语的所有求饶,干净利落的用生理盐水清洗脓液,风系魔法轻柔地带走坏死的腐肉跟污物,生理盐水再次清洗全身各处的伤口、碘伏消毒、涂抹上药膏,最后用新绷带将伤口重新包起来。
崭新的小木乃伊诞生了。
法兰耶尔德该让看的、不该让看的,算是给厄洛特看完了。至少她自己的感觉是这样的。甚至是被摸过来一遍。
划伤,贯穿伤。即便已经是第二次伤口,还是难免的疼痛难忍,法兰耶尔德承受着心理跟身体双重的折磨,现在已经变成了只会一只胳膊搭在已经被擦干净泪水鼻涕跟口水的脸上捂着自己的双眼喘息的事后状态。
“好了,这样就行了,明早继续。”厄洛特再次确认这位大小姐真的是硬生生从山上滚下来的,且自己贴地爬行了不少的距离。若不是她腰间那个已经被使用过的魔法道具,估计跌落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死亡了。
不会真出什么荒唐事吧?虽然我这么做就已经够荒唐了。
越是给法兰耶尔德养伤,这个问题就越是缭绕在厄洛特心头。救人的心一时自在,后续会发生什么可就说不准了。
各种道理厄洛特懒得去多想,于常人而言,活着终归比死了好些,秉着这个念想,厄洛特释然的收拾东西准备出去。
法兰耶尔德现在的身体简直千疮百孔,倒也不会让人升起什么兴致。说到这里又不得不感叹那些奇异的魔法道具跟疗伤魔法,靠着信仰就能治愈人体,但治愈方法又跟正常人体的自然恢复大相庭径。这更像是一种信仰的具现化,魔法世界中离科学最为遥远的的存在之一。
日子一天天的过,厄洛特除了家务做饭跟吃喝拉撒睡之外就只剩下定时给法兰耶尔德换药,三四天不经意间就从眼皮子底下闪了过去。
法兰耶尔德自觉地抬起胳膊露出腋窝让厄洛特涂药,又自觉地拿起药膏自己涂抹自己够得着的地方。
她想了很多很多,可都是关于自己的未来的事情;至于厄洛特,她评判不清。
只差一步就可以定性的事,可偏偏就差那临门一脚。现在她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的社会性死亡,现在估计什么事都已经晚了,克克罗斯特也不会需要一位被囚禁又看光了身子的公主。她已经不是很想走了。她不相信魔族的大公能让她平安的回去,那还不如多享受一下现在的时光,现在所处的,以前自己从未感受过的平静时光。
“你的眼睛真的看不见?”
“看不见。所以才会一直发散魔力波。”
“这是你们一族的特性吗。”他的兽亲是蝙蝠还是海豚?
“我是人类。”真奇怪,一个种族为人类的魔族大公。
法兰耶尔德随时随地都可以问起自己感兴趣的问题,厄洛特不会予以惩罚,也不会因此厌烦,只会平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回答她的问题。
宁静。
跟在厄洛特身后,看着他给猎物开膛破肚,将处理好的肉块挂起风干,进屋做出三人份的饭来,出门拿出准备好的小食物丢给早在门口“蹲伏”的野猫。
即便是风暴来临前的宁静,死刑犯的最后一顿大餐,如果懂得放弃,那也依旧是令人安详的,美好的事物。法兰耶尔德眼中已经没有了活力,而是跟环境高度融合的宁静。
就算是厄洛特守在罗兰身边的时候,也最多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唯独罗兰看法兰耶尔德的眼神有些奇怪。
已经都不重要了。能下床走动之后法兰耶尔德也没想过逃走,现在的逃亡躲不过以后的结局。
如果这段时间能够永远维持下去… …
法兰耶尔德不仅如此贪想。
真是卑贱的灵魂,法兰耶尔德。
心灵辱骂肉体,肉体无动于衷。克克罗斯特最小的公主,国王与众王子的掌上明珠与此沉沦于观望楼下熙熙攘攘的集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