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兹米绞尽脑汁想要理解伽帝恩都行为,理解是接受的第一步,伽帝恩那么善良,这种看似玩弄人类的行为一定不是出于什么恶趣味。
有没有一种可能。
塔兹米想到了一个令自己毛骨悚然的结论。
从一开始,伽帝恩的一切都是伪装,伽帝恩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邪道,也许他正在如同玩弄他人希望一样在玩弄自己?
就在塔兹米胡思乱想时,面前很近的地方传来了伽帝恩的声音。
“塔兹米。”
塔兹米抬头与伽帝恩对上了眼睛,天之兵器温柔的注视着少年。
“你会这样想我很高兴哦,记住这种心情,玩弄生命永远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在悠久的岁月中对伽帝恩做出这种反应放远不止塔兹米一个人,所以少年此刻的想法尽在天兵的预测之内。
塔兹米能对自己的行为做出这种反应,伽帝恩很欣慰,这意味着他的心还没有被污秽的大缸浸染,他还没到需要理解这些的时候。
可伽帝恩要解释,因为她珍惜塔兹米的感情,也是为了告诫。
“现在我做的多一点,将来有人需要做的就少一点,如果没有情报,对于这个帝具的下一任使用者来说可能需要花许多时间才能摸索出秘技,但获得这个钱包对我而言只是举手之劳。。”
“塔兹米,我喜欢你的少年义气,这意味着你是个纯真的孩子,而我经历的事情太多了,这件事情做的怎么样比别人认为的怎么样更加重要。”
伽帝恩走过1000个世界,为几乎每一个世界都带来过变革,经历过无数战争,夺走的生命不计其数,光是亲手杀死的人就有百万之巨。
邪道吗?
伽帝恩也是这么认为的,知道有多少国王因为她成为亡国之君,不知道多少士兵因为它掀起的战争而死亡,不知道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尽管对过去世界的人来说,伽帝恩如神一般强大,但伽帝恩并没有所谓的通天神力,尽管伽帝恩尽一切可能减少牺牲的人。。如果像塔兹米那样天真,以那样的心态,以伽帝恩的意志力绝对走不到现在。
“比如刚刚被我杀死的人,你认为我很残忍?”
“可他是带着希望,兴高采烈的死去的哦!”
这是多少个世界多少不如死,求死不能的人渴求都渴求不来的东西,
“直到他彻底失去意识,他生命的最后时光没有一刻是绝望或痛苦的。”
“在我看来他当时的感受比你现在的想法更加重要,他是敌人,我必须要杀死他,尽可能减少死亡带来的恐惧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
塔兹米彻底理解了伽帝恩的想法,原来是出于善意才那样做的吗?
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塔兹米觉得扭曲,这确实是顾及死者感受的做法,可心里真的非常难以接受,难道到头来扭曲的是自己吗?是自己完全没有考虑死者的感受,擅自对伽帝恩的行为做出了定义吗?
伽帝恩的真诚让少年感到了羞愧,天兵眼中如钻石般璀璨的耀眼之物是善意的光辉。
“啊,错的一定是我。”
塔兹米如此笃定。
有这样的眼睛,能真心说出这样的话的人怎么可能邪恶“
“我居然在怀疑她?”塔兹米感觉羞愧难当。
“她对我的无微不至,吃饭用户都是由她照顾,趁手的武器,一身本领皆由她所赐,在我迷茫时也是她在安慰我,算上她特意为我亲手做的衣服替我挡刀,她一共救了我三次命。
先是羞愧,再是愤怒,最后塔兹米咬紧牙关,一拳打向自己的脸,却被打在了挡在脸前的光翼上。
“塔兹米清醒点!”伽帝恩加大声音唤醒塔兹米,说到底它解释这些只是为了让塔兹米理解自己的行为逻辑,因为伽帝恩发自内心的不希望与他产生分歧,但塔兹米只需要理解不需要认同。
如果他因为这些听上去很有道理的话而开始质疑自身,事情就糟糕了。
这样就意味着他以后有可能会去效仿伽帝恩的做法,在这种宛如猫戏耍老鼠一般的恶劣行为中,如果感受到了乐趣就糟了。
说到底人类排斥这种做法是因为这种做法对人类是真的有负面影响,而伽帝恩会这样做的根本原因在于它不是人类,无论是思考方式还是行为逻辑都与人类存在根本的差异。
具有永久定式逻辑的伽帝恩思考模式中最根本的一些东西绝无可能被外界改变,即使永远重复这样的行为也不会从里面感受到乐趣,而人类不一样,做的恶劣事情多了,可能就真的变得恶劣了。
“伽帝恩,我…我……”
这一瞬间塔兹米想说很多话,想道歉,可仅仅只是道歉还不足以让塔兹米原来自己。
伽帝恩收回了翅膀:“人类就不要想这么多了,作为人类你才是对的。”
“说到底我是异类,我的价值观,思考方式都不同,我解释这些只是为了想让你知道我这么做的理由,因为我珍惜你对我的感情与信任,但我并不希望你认同我。”
“我是对的?”伽帝恩的话让塔兹米切的情绪都顿住了。
“你会这样想的原因是带入了他的视角,如果是你的话,绝对不希望自己被这样玩弄,所以你也在设身处地为他着想。”
而这一切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我给他希望,他不会意识到自己被骗,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所以他的希望对他而言是真的,对他而言我没有在玩弄他,他直到生命结束心中也一直怀着货真价值的希望哦。”
“我们考虑的东西从一开始就存在着最根本的分歧,所以你是对的哦~”
“我真的是对的?”已经被伽帝恩那套在正常人眼中堪称歪理邪说的说辞说服的塔兹米迟疑的再次确认。
“嗯。”天兵重重的点头,肯定道:“你是正确的,一定要坚持自己的想法,如果某一天你迫不得已这样做也一定不要将这当成正常的事情!”
“可……”
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塔兹米心里冒了出来,一切都绕回了原地,少年有些犹豫的问道:“如果我是对的,那你呢?”
……
天兵无言,她仍然带着微笑,但眼底却带着黯淡的悲伤。
半晌它说……
“我没有更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