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国，都城……
临近晚饭时间，城门处的人依旧排着长队等待检查后进城，高耸的青色石砖城墙被打磨的严丝合缝，整座城市如同一块包裹着厚厚铁皮的罐头；
城墙在夕阳的余晖中被染成了猩红的血色，虽是教皇国的圣城，在这种时候并没有让人感觉神圣，有的仅仅是阴森和血腥。
百年前，初代教皇跟随神灵的指引，在派出四位圣女稳定四国后，教皇将都城设立在此处；
曾经的教皇都城每每在太阳升起时便会散发着无与伦比的光辉，宛如得到神明加护，但百年之后，世人眼中的教皇都城并没有文字里记述的那样散发着神光。
此时，城门处仍有数百人排着长队，手持长剑的卫兵正核查着入城者的身份，城墙上的士兵提着长枪站岗放哨。
因为得到了教皇的特赦令，克里夫一行人乘坐的马车很顺利的进入了城内，护送克里夫的骑士军队早在入城前便告别回到了军营。
一路上马车走走停停，不少晚祷的人总是会趁着太阳还未落山的时候前往教堂和广场，等待晚祷的开始；
只能说不愧是教皇都城，能住在这里的人十有八九都是狂信徒，街道上到处都是参加晚祷的信徒，往常能并排走两架马车的街道此刻仅仅走克里夫的一辆马车都有些勉强；
蜷缩在车厢座位上昏昏欲睡的鹿瑶在额头磕到车板之后便醒了过来，听到外面的动静后，忍不住挑开窗户瞄向外面；
铺满的鹅卵石街道人头攒动，碎石块混合着不知名土壤建起的一排排房屋，圆形的广场已经插满了点燃了火把；
到达广场的信徒们席地而跪，广场中央，一个穿着神父袍子的人正在大声念诵着手中的经书，整座城池规划的相当整洁，并没有那种不按规矩随意建造的小巷和死胡同；
至于晚祷，鹿瑶并没有参加过，每天晚上都被赫妮拎进房间强行“睡觉”。
天色渐暗，很多店铺已经点上了灯，夜间巡逻的卫兵也出现在街头；
虽然有士兵守夜，但似乎并没有宵禁，这座城市并没有贵族，或者说，在整个教皇国几乎都没有贵族存在，教皇将整个国家的权力集于一身，想要建立一个地上神国，但似乎成效不大，仅仅治理一个小国已经让教皇感到力不从心，在教皇征服周边的四个大国后只留下圣女代为统治，从某种程度来说，圣女是教皇封的另一种“贵族”也不为过。
“这座城市真干净呀！”
鹿瑶感叹道；
“干净的地方只有这一小块罢了。”
听到鹿瑶的说话声，坐在车厢外驾车的克里夫提醒了一句。
“教皇城有上下两城区，上城多富人，下城多穷人。”
鹿瑶皱了皱眉头；
“赫妮那家伙好像挺中意你的，应该告诉了你教皇城的事，我就不多嘴了。”
克里夫交给眼镜男驾车，自己钻进了车厢坐在鹿瑶对面。
“那家伙感兴趣的东西可从来没有放走一说……我想，她应该打算让你做圣女吧？”
「克里夫一脉的派系出事之后在教皇手下寸步难行，估计很希望拥护一位血脉者成为圣女重回自己以前的地位，但贵族们不愿意投资他，他的敌人也不会乐意看到这种局面。」
鹿瑶想起了赫妮对她说过的话；
「若是他找你谈做圣女的事，直接承认就是，他没别的选择，要么烂在十戒会，要么就赌一把，他一定会选后者的。」
“对，赫妮老师确实有这个打算！”
见鹿瑶大大方方的承认，克里夫暗地里松了口气；
他和赫妮的关系并不像外人看来的那么糟糕，只是出于某些原因，一个落魄的高层教职者和一个审判会的处刑修女走太近，一些人难免会有其他想法……
教皇并不在乎下城区穷人的死活，他在乎的是对他有用的人是否有异心；
有时候，在教皇国定的罪名就是如此离谱，教皇认为一个人对神明不忠，那这个人很难有手段拖罪；
克里夫已经亲自体验过了，他提出来了利民，强军的想法让教皇和其手下的支持者难以接受，他触犯了教皇的利益，被赶了出来。
“希望赫妮眼光不错吧……”
克里夫疲惫的看着窗外，马车早已远离了信徒聚集的地方，但还能听到赞美神明的唱诗声……
“如果鹿瑶修女愿意，我愿意动用我的一切人脉帮忙这件事，不过……”
克里夫表情很认真，他紧紧的盯着鹿瑶的眼睛，似乎想要看出什么端倪；
“请说。”
鹿瑶愿意让讨价还价，虽然克里夫没有了以前的权力，但手上的人脉对于初来乍到的鹿瑶还是很有用的。
“在鹿瑶修女成为圣女之后，我和我的下属们会去投奔您，到时候希望圣女大人多多提拔我们！”
「克里夫虽然脾气臭，嘴也没个把门的，但从政治的实力还是很强的，他在教皇身边提出来的想法如果真正实践起来的话估计会很有用。」
“我如果成功当上圣女，到时候克里夫务必要来做政务大臣！”
对于这种事情，鹿瑶还是很敏锐的，更何况还经过了赫妮的提点，当即承诺表态道。
一个不为人知的教育就在这种情况下达成了，茫茫夜色下，不知道还隐藏着多少秘密。
“对了。”
鹿瑶似乎刚刚想起了。
“这车厢挺容易漏风呐，感觉都有点冷了……还有外面那个戴眼镜是教皇提拔的吧？”
鹿瑶眨眼；
“哈哈，鹿瑶大人放心吧，眼镜是赫妮手底下带出来的人，忠诚度可以相信。”
“嗯嗯……”
路遥连连点头。
“哒哒哒……”
马蹄踩着石板发出清脆的声音，颠簸的马车也平稳了下来 ，他们到达教堂了，教皇国最大的教堂———圣十戒会教堂。
尽管光线已经很暗了，但教堂巨大的轮廓仍然矗立在夜幕中，不知名的发光矿石镶嵌在墙壁上，栋建筑都被笼上一层淡淡的光晕，教堂塔尖的图案标志，据说在晚上，整个上城区都能望见这个标志，教堂大门正对面，一个高达百米的光天使神像在黑夜里熠熠生辉，宛如真神降世，美丽，神圣，威严并存。
“这几天教堂会对鹿瑶大人情况差不多的孩子进行再次资质测试，之后会在神像前测试神明的认同度，最后再选出圣女。”
克里夫和鹿瑶下了班马车，边走边说道。
“最开始测试的是那些贵族的孩子，鹿瑶大人估计要等到最后才能测试。”
克里夫有些歉意的说道；
“嗯？没关系，能多几天准备时间对我来说正好。”
鹿瑶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鹿瑶大人不介意就好……”
“时间不早了，今天坐了一天马车，想必鹿瑶大人也累坏了，我已经托人安排了歇息的地方，鹿瑶大人好好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