俾斯麦独自前往补给处。
这时候其他舰娘早就补给结束,负伤的入渠修理,一些伤得不重的小船大概已经修理完毕了。
是以这一路上俾斯麦都没见到其他舰娘,直到补给点前一个拐弯处。
那是……眼前的身影令俾斯麦疑惑,此刻她只觉得心底有一种奇妙的悸动,那是面对同阵营的舰娘才会有的感觉,但这种感觉似乎更强烈,甚至让她的心跳都有些加速。
同型舰?俾斯麦不敢确定,俾斯麦级战列舰的舰娘相当罕见,这么多年来她也没见过几个,而且都是和她一样的俾斯麦。
和其他俾斯麦见面的感觉并不好,同种舰娘之间似乎会有天然的排斥感,她们本能地不想待在一块,所以战斗的时候大家都极力避免和同种舰娘编成一队。
但她觉得眼前的身影似乎并不讨厌,不如说还会莫名的有好感。
难道是提尔比茨?
听认识的某个提督说过,提尔比茨都是粉金色头发的宅女,看上去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可能是被强行拖出门的时候)。眼前的少女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发色更淡一些,似乎不太像。
况且俾斯麦在战斗现场并没有见过除自己和纳尔逊以外的战列舰舰娘,参与行动的名单上也没有。
错觉吧,俾斯麦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认识的舰娘那么多,没必要一一结识。
她正要走过,一旁的少女却突然抬起了头:
“姐姐……”
女孩轻声呼唤,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划过沾满烟尘的苍白脸颊。粉色的长发凌乱而黯淡,上面沾染了些许污迹。舰装支离破碎,作战服也凌乱不堪,粗略看过去还有几处烧焦和破损的痕迹。
是提尔比茨!心里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呐喊,俾斯麦确信眼前的舰娘就是提尔比茨号,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你是,提尔比茨?”俾斯麦问,看着眼前的少女她突然感到莫名的心疼,“补给了吗,你怎么没入渠?”
听了她的话,少女抽泣一声,颤抖着哭腔小声说道:“我,我没有公会铭牌……”
“你是哪里来的舰娘,有参加这次作战吗?”
“我,我不知道……我只记得,炮声好可怕,好痛……唔,后来听到一个声音,深海就跑了,我就,就跟着你们过来了。”
难道是新生的舰娘?听女孩的描述,她似乎也没有更多的记忆,俾斯麦觉得她很可能是这次战斗中新诞生的舰娘。
舰娘的诞生途径有两种,一种是人类提督利用从海底打捞上来的旧时代遗物(也有人叫它们“蓝图”)和大量的资源进行“建造”,另一种就是通过与深海舰娘进行战斗的“打捞”。
主流观点认为,战斗中打败的深海舰娘有可能脱离深海的束缚,变成普通的舰娘,她们会失去曾经作为深海的记忆,和建造得到的舰娘并没有区别。
值得一提的是“打捞”得到的舰娘可能和之前被击沉的深海舰娘并不是同一类型,而且小船出现的概率总是比大船更高。
当然并不是每次战斗都能成功打捞,而像这次打捞出提尔比茨就更是异常幸运了,人类提督会按出现频率给舰娘定稀有度,从低到高是1~6星,俾斯麦和提尔比茨都是稀有度达到5星级的珍稀物种。
“那你记不记得是谁把你捞起来的?换句话说,你有没有提督?”俾斯麦问道,刚诞生的舰娘已经具备一定的常识,如果是被人类提督的舰娘打捞也会本能地知道对方是自己的提督。
“提,提督是?”少女一脸茫然地问道,紧接着似乎想到什么,“是说很重要的人类吗,没有哦。”
没有提督……
不知道为什么,俾斯麦突然感觉松了口气,心里有了些想法。
“这样吧,你跟我来。”俾斯麦一本正经,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她伸出手,见对方迟迟不敢回握便一把抓住,牵着提尔比茨就往补给处走。
她没有反抗。
俾斯麦暗忖,嘴角微微松动,心里有了打算。
“给她补给。”俾斯麦牵着女孩的手,用平静但不容置疑的声音对补给处的工作人员说道。
补给处的工作人员是一位年轻的女性职员。似乎是受俾斯麦的气场影响,她有些拘谨地回复道:“抱歉,她没有能证明身份的材料,我无权分配资源。”
“算我的,我和分会长有约定,你可以找分会长确认一下,”俾斯麦说着掏出一个银色的金属片,“这是我的公会铭牌。”
其实她并没有加入公会,这个只是纳尔逊为了笼络她特别为她办的,方便她使用公会的各种便利设施。
“这是,您是A级佣兵吗?”职员小姐姐有些惊讶,她记得南部港分会是没有A级佣兵的,难道是总部那边派来的外援?
A级佣兵都是实力强大的舰娘,信誉也很高,职员判断有这样的舰娘作为担保应该没有问题,便为她们放行。
“谢谢姐姐。”提尔比茨有些拘谨地看着俾斯麦,小声的道谢,声音软软的。
俾斯麦忍不住伸手想要摸摸她的头,忽然又觉得有些不妥,最后还是把手放下了。
但紧握着的手没有松开。
补给完毕,该入渠修理了,俾斯麦并没有受到多严重的攻击,她打算去找纳尔逊谈些事情,但提尔比茨明显是大破了,最好是一个人单独休息。
“好了,你自己进去吧,好好泡一泡,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俾斯麦摇了摇紧握着的手,示意提尔比茨松开。
“……”少女并不打算松手,只是有点怯怯地盯着俾斯麦。
“乖,听话。”俾斯麦想也不想就开了口,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有些奇怪,怎么用了这么亲昵的语气?
但她还是勉强自己这么说下去:“我很快就回来等你。”
“说好了,你要来哦。”少女不自觉地咬起嘴唇,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俾斯麦,红色的眸子就像小白兔一样。
俾斯麦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她别过眼,感觉脸上有点发热:“嗯,会回来的。”
她逃也似的转身离开,刻意忽略背后那存在感极为强烈的视线。
必须找纳尔逊商量一下!
找到跟纳尔逊约好的修理渠,俾斯麦冲洗完毕,裹上浴巾进去了。
“怎么这么慢?”纳尔逊已经在里面了,平时带着的眼罩已经摘下,露出紧闭的右眼。
历史上的纳尔逊将军在战斗中失去了右眼和右臂,不知是否是这位独眼独臂将军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从战舰纳尔逊号的记忆中诞生的舰娘也都是右眼紧闭,右臂上有缝合的伤痕。
“遇到点事,”俾斯麦在旁边坐下,温暖的水漫过肩膀,身上的疲惫渐渐释放出来,“这事得跟你商量商量。”
“什么事?”
“咱们这次好像捞出船了,”俾斯麦眯起眼,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想跟你商量的是她的监护权。”
“哦?”纳尔逊有些奇怪,在她的印象里俾斯麦并不像是会关心这种事的人,“是什么舰娘?”
能让你这么上心。
泡澡真的很舒服,俾斯麦懒洋洋的就像一只猫,她感觉自己的注意力都要涣散了,但现在必须打起精神:“是提尔比茨。”
怪不得,纳尔逊了然,但旋即又皱起眉头:“这我可做不了主,提尔比茨是很强大的战列舰,公会也好军部也好都不能坐视不管,你也知道,有你一个计划外就够我们受的了。”再加一个提尔比茨,搞什么,问题姐妹吗?
“但我一定要做她的监护人,”麦子喵认真起来了,语气不容置否,“她很依赖我,离开我她会害怕。”
哎,纳尔逊叹气,虽然很麻烦但似乎真的没办法了:“好吧,我尽量帮你争取。”
“不是尽量,是一定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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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菜碎碎念:简介回收×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