俾斯麦去参加联合作战,回来多了个妹妹。
提尔比茨是大型舰,补给修理消耗的资源都很多。虽然得到了纳尔逊的报销承诺,但俾斯麦也不好意思让公会为自家妹妹报销,这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
在这生产力低下的重建时代舰娘使用的资源很是昂贵,俾斯麦花了一半的积蓄才付清了费用。
虽然很肉痛,但看到可爱妹妹的笑容,俾斯麦觉得才一半积蓄真划算。
剩下的一半积蓄也没吝啬,以前无根浮萍到处漂,现在有妹妹了那肯定得安分点,俾斯麦打算买房子了,她们需要一个固定的据点。
按她的想法房子买在内地最好,至少够安全,但现实的重锤狠狠地砸碎了她的小算盘。
房价太高。
深海舰娘不能上岸,内地相对于港口城市要安全太多,相对的房价也是压倒性的高,以俾斯麦平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性格,存的这点积蓄都不够买个厕所。
还是买在南部港吧,虽然前不久才遭到袭击,但比起其他沿海的地方已经好太多了。
俾斯麦买了南部港城区的一套房子,这里之前没有遭到炮击,地段还算不错。交了首付,俾斯麦现在是兜比脸干净了。
破产了。
但这都是为了养妹妹,是必要的开销。俾斯麦坐在新买的沙发上,看着对新环境十分好奇的提尔比茨在客厅和房间之间来回穿梭,一颗心被填得满满的。
其实她一直都很羡慕那些有姐妹的舰娘,她是独自在海上诞生的,没有提督,也没有姐妹,只有奥斯卡一直陪着她。一直以来她对这些都没什么概念,只是觉得一个人的时候很无聊,有时候甚至无聊到感觉干脆就这么消失好了。
后来她知道了,这种感觉叫“孤独”。
所幸,孤独的时光里有奥斯卡陪着她,看着黑猫高冷不屑,偶尔却很亲近她的样子,她常常以此获得存在下去的力量。
我不能就这么消失啊,我还有奥斯卡呢。
后来她做了佣兵,见的人和事多了,消极的念头也就淡了,但孤独感还是远远地跟着她,就像一个害羞不敢靠近的背后灵。
有一次委托她遇到一对高雄型的姐妹,姐姐是爱宕妹妹是鸟海,爱宕看上去有点高冷但面对妹妹就很温柔,鸟海看上去很活泼,在姐姐面前就很爱撒娇。
她当时其实挺羡慕那个爱宕的,会撒娇的妹妹真的很可爱,简直和她的奥斯卡一样可爱。
然而现在她也有妹妹了,这才发现原来妹妹竟是比奥斯卡还要可爱的存在。
奥斯卡(不屑):呵,女人。
“姐姐你看这个,好厉害!”提尔比茨激动地指向靠墙的储物柜,她一把拉开柜门,里面的柜体灯带亮起,每个格子都被暖黄色的灯光照亮。
提尔比茨就像小孩子一样,对什么事都很好奇,看着这样活力满满的少女,俾斯麦就感觉很治愈。
不是说北宅都很没干劲的吗?她家孩子为什么这么有活力呢?
当然有活力更好,俾斯麦觉得无论是宅女还是小太阳,只要妹妹能开心就行了。
有了妹妹的她开始觉得充实而幸福,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可悲又可笑的过去就像一场梦
孤独?那是什么,能吃吗?
阿尔,这是提尔比茨给自己取的名字,俾斯麦觉得没什么不妥,大概是因为旧世界历史上那个“永远的提尔皮茨”阿尔弗雷德·冯·提尔皮茨的缘故吧。
说起来那位「序列」的阿尔芙蕾德大人的名字应该也是和这个有关吧,莫非她也是提尔比茨号?俾斯麦觉得很有可能,但对方一定没有自家妹妹这么可爱。
应该是一位端庄严肃的老太太吧,无愧于“孤独的北方女王”之称,虽然外表肯定是少女,毕竟舰娘不会衰老。
“那场战争”是近一个世纪前的事了,「序列」的成员如果还活着的话,年龄达到三位数都不奇怪。
萝莉BBA——想到这俾斯麦不厚道地笑了。
啊嚏!提尔比茨揉了揉鼻子,谁在念叨她?
“怎么,感冒了吗?”听到提尔比茨打喷嚏,俾斯麦关切地问道。
舰娘一般是不会生病的,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比如E国的反击号就经常不舒服,不过那种情况是舰装的问题,看医生也没用,放着自己慢慢就好了。
“没事,只是鼻子有点痒。”
见妹妹没事俾斯麦就放心了,她接着说道:“阿尔,姐姐必须要出去工作了,给你留生活费,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存款已经见底,再不去工作下个月的贷款都还不上了。
听了这话提尔比茨的脸上立刻晴转多云,她怯怯地说道:“哦,我知道了,姐姐不用担心,阿尔一个人也可以的。”
多懂事的孩子啊,俾斯麦很感动,感动之余也有些不舍,她承诺道:“姐姐会尽快回来的,回来以后带你出去玩吧。”
提尔比茨似乎很期待,眼睛里有亮光:“姐姐,约定了哦?”
“嗯,约定了。”看着乖巧懂事的妹妹,俾斯麦真想把她一块儿带上,但也只是想想罢了。
开玩笑,战场那么可怕的地方怎么能让阿尔去呢,万一受伤了怎么办?她希望她的妹妹一辈子都不要参与战斗,平常和她演习一下,积累足够自保的经验就够了。
“今晚可不可以和姐姐一起睡?”提尔比茨满眼期待地看过来。
俾斯麦完全无法拒绝,于是当天晚上被当成抱枕的俾斯麦差点失眠了。
***
(提尔比茨side)
成功蹭澡蹭补给,还得了一个便宜姐姐。
只是这个便宜姐姐太温柔,已经离不开了怎么办?
提尔比茨已经太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无微不至的关怀了,上一次还是长官她们还在的时候。
然而,即使是长官和前辈们的关爱也比不过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妹妹的姐姐。她就像甘霖,滋润着枯涸已久的阿尔芙蕾德,又像蜂蜜吸引着她,使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哪怕这一切不过是建立在谎言之上。
她很害怕,害怕这谎言被戳穿,只要想象一下俾斯麦得知真相后的反应,想象她用鄙夷的目光看向这个无耻的老骗子,提尔比茨的心就慌乱得无处安放。
孤独太久,自以为已经习惯了黑暗的严寒,可当一束光照了进来,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渴望温暖。
她试着去扮演一个阳光开朗,不谙世事的孩子,来迎合姐姐的期待。或许是孤独自闭太久,以至于退化到简直可以说是本色出演的地步,又或者俾斯麦就是这么迟钝,这些天她的骗局一直都没有被识破。
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她还是贪婪地想再多靠近一点,哪怕此刻越是靠近,最后的结局越是惨烈。
我想再任性一会儿,就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