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2月9日,明城】
明城的清晨与午夜并无什么区别,可能因为现在日出还很晚的原因,马路上只有路灯昏暗的光亮。
然而对于一个高二的学生来说,这个时间点起床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了。
手机在六点十五的时候准时开始震动,悠扬的钢琴声在卧室里响起。
大吉岭一把抓过手机,戳了大概一分钟才成功关掉烦人的铃声,在这期间她甚至连眼睛都没睁开过。
“啊……不想起床,不想上学啊……”
如同怨灵一样的自言自语从大吉岭嘴里发出,手中的手机滑落掉在地上,可是并没有发出什么太大的动静。
“唔……”
大吉岭缓缓坐起身,揉着自己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
“嗯?手机呢?”
大吉岭像是失忆了一样开始东看看西看看,全然不顾自己凌乱的睡衣和暴露在空气中的大腿以及锁骨。
终于,她在地上乱七八糟的一大堆衣服上面看见了手机,本想伸手去拿,可一不小心失去平衡从床上摔下。
大吉岭像是断线木偶一样在地上瘫作一团,不论怎么看都是没有睡醒的样子。
“为什么要去学校啊……”大吉岭摸出压在身下的手机,却又不知道看什么,只好把手机丢在一边,挣扎着站起来走向浴室。
隔壁卧室的门还闭着,想必父母都还没有起床,大吉岭不由放慢了脚步。
简单洗漱完,穿好皱巴巴的校服,大吉岭拎上书包就出门了。
小区楼下的花园一片漆黑,也不知道是因为缺电费还是怎么着,这种情况下冲出来一个人不歹吓死。想到这,大吉岭赶忙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小心翼翼地摸到马路上。
平时车水马龙的路段,在这个时间点也很难看见一辆车,可能大多送孩子上学的家长都还没到,一会儿这里就要热闹起来了。
大吉岭走到学校门口,手中拎着在路边买的一份玉米饼和一杯豆浆,跟着熙熙攘攘的学生进入校园。
一般来说,来得这么早的学生,九成是因为作业没写完想赶在交作业前来补作业的。大吉岭并不是补作业的那一批人,而是给人看作业的那一波人。
走进教室里,大概有五六个人正在奋笔疾书,都在补作业,看到大吉岭彷佛看到救星一样,冲上来把她团团围住,很快瓜分完了她的作业。
“你们开心就好。”
大吉岭无奈地耸了耸肩,来到自己座位上,三下五除二解决掉早点,便开始发呆打盹。
不知不觉间,大吉岭的意识开始飘向远方。
感觉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周围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连存在本身都是虚幻的。
自己似乎脱离了学校,甚至脱离了地面,整个人轻飘飘的。
然后,大吉岭一瞬间陷入如沼泽下无际的黑暗。
【2021年10月8号 东京】
城市的钢筋水泥下,掩盖着繁华下的丑陋。
烟花在空中绽放开,照亮了她的侧脸。
那几乎疯狂的表情,喷溅到脸上的血迹。
她能瞒过的,是除了神明之外的所以人。
【2021年10月9号 千叶】
大吉岭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真是的,在教室里睡成这样,想必会引来同学的嘲笑吧?
她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在教室里。
而是在一张单人床上。
她一时间不是很相信自己的处境,反复确认着枕头和丝棉被柔软的感觉。
淡蓝色的天花板上,圆形的LED灯彷佛一个巨大的监控,正静静地看着她。
我,在哪里?
大吉岭缓缓坐起身子,环视起四周。
六十平米的房子被堆得杂乱不堪,因为没有门的格挡,坐在床上便可以看见客厅和厨房。在卧室(大概是吧)背后还有两个巨大的落地窗,出去可能是一个类似小阳台的地方。
大吉岭不由想到了日漫和日剧中那种上班族经常住的小公寓,面积不大,但能给人以安心的感觉。
自己为什么会住在这种地方。
她掀开被子离开床铺,身上的睡衣也不是常穿的那件短袖,而是整整齐齐的西式睡衣。
感觉胸部也大了不少呢……
走到玄关附近可以看见洗漱台和卫生间,这种排布方式让大吉岭觉得很奇怪,感觉只有在上个世纪大家才会喜欢这种类型。
来到镜子面前,大吉岭不由地吓了一跳。
虽说还能隐隐看出那个青涩的高中女生的模样,但对比十七岁的样子,现在镜子前的大吉岭可以说是完完全全的成熟女性了。
她好奇地整理着自己有些墨绿色的长发,之前就有想过高中毕业后要把头发染成墨绿色,没想到真的成真了……
不会吧?这是几年后的大吉岭?
大吉岭跑回客厅,四处翻找着她的手机,居然在床底下找到了一台iPhone13pro。都什么年代了,自己还在用13吗……?
2021 10月18号 周五
大吉岭以为自己眼睛出问题了。
2021年?
2021年自己才刚满16岁啊!
不会自己变成不良少女,染头还借钱买手机吧?
再三确定房间里没有校服和课本后,大吉岭才稍稍放心,但随即陷入了沉思。
这是发生什么了呢?如果说像日漫那样穿越到异世界,自己的周围环境明显和现实世界差别不大,可时间明明倒退一年,自己却一下大了好几岁,具体是原因还不知道。她只是在教室里睡着了而已,没有买薯片或者打游戏猝死……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吓了大吉岭一跳,她慌慌张张地拿起手机,在来电人的名字上写着“七海前辈”。
七海前辈……
ななみ前輩?
日本人?
突然大吉岭发现不论是手机文字还是房间里的海报书本上的文字都是日文,而之前她居然会对此感到习以为常习以为常。
一种不好的预感扑面而来,自己现在并没有处于明城,也不是自己国家的任何一个城市,而可能是海的那边那个小小的岛国(绝对没有侮辱的意思)——日本。
就这样,大吉岭“出生”在一个自己根本没来过,也根本不熟悉的国家。
回过神来,电话声依然刺耳,往好处想,自己可能只是一个公司的小员工,现在前辈正有急事找自己。至少比那些刚到异世界就反复被杀被嫌弃的人要轻松不少。
大吉岭深呼一口气,接起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