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阳的微光刚刚浮现。一辆奔驰汽车行驶在公路上,七海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拿着一杯咖啡。
思前想后之下,她还是决定相信大吉岭昨天的判断,去现场再看一看。
这并不是她不认可警方的搜查能力,而是大吉岭失忆后第六感似乎灵光不少,相信她说的指不定会有什么意外收获。再说,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去现场看一看也不亏,即使没什么线索,心中也算安定一些。
汽车驶入一条植被茂密的小巷,昨天这里还警灯闪烁,现在已经幽静得可怕。
七海把车停在五十岗家门口,观察了一阵子,确定里面没人后才下车进入宅廊。
房间的布局与昨天没什么区别,死者的尸体已经被搬走,但留下的血迹还在。
这幢屋子单独被夹在其它一些公寓之间,以墙壁为机关修筑密室似乎不太现实。
“难道是地下室?”七海趴在木地板上,像警犬一样仔细搜索着。
在位于电视前的茶几下,七海发现了一块纹路异常的地板。她把费了好大劲把茶几拖到一边,蹲下研究那块异样的木板。
“有些松动,下面有东西。”
七海皱了皱眉头。警方真的没有注意到这种细节?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上面原本就设打算认真处理这个案子,能找到凶手最好,找不到也就算了。所以搜查的东西基本是明面上的东西,这种细细看地板是不可能的。
那为什么没有茶几拖动的痕迹?
七海翻出小刀,卡在木板边缘。
“咔”,木板被打开了。
七海戴上提前准备好的手套,小心翼翼地抬起木板。
一个指纹密码锁进入她的视野。
成田躺在公寓柔软的大床上。
那起位于江户川区的离奇杀人案已经告一段落,马上就会被当作悬案处理。因此,她也难得可以清闲一下。
突然,放在床上充电的手机开始不正常地震动。之所以说“不正常”,是因为有别于那些装修电话,保险电话,它震动得更急促,如同来电人的内心。
“喂?侦探?这一早有什么事?”
对面的人似乎在开车,听筒有些风声。
“成田警部,我这里有新的线索。”
七海驾驶着汽车在大楼间穿梭。
她现在要去警察厅,和成田警部会合,带领专家去破解指纹锁。
没想到真让大吉岭说对了。
太阳已经从东方升起,将远处的天空染上了一圈红边。
汽车比来时多了不少,已经有堵车的前兆。
七海为了不碍误行动,只好转进一边的居民区中,虽然可能会绕路,但总比堵车要强。
可事与愿违,一辆汽车在她经过的路上抛锚,她的车被堵在了巷子里,
情紧之下,七海只好打给还在事务所睡觉的大吉岭。
“喂?”
“喂,你快点起床,打车去警察厅找成田警部。”
“为什么啊?”
大吉岭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地说。
“你是对的,案发现场有一个没发现的密室。”
电话那头,大吉岭沉默了。
“没事吧?”
“啊,我有点没反应过来。”
七海的注意力全在电话上,浑然不知正在向她高速驶来的吉普车。
“总之你失去找成田警部,我这里——”
一声巨响。
大吉岭被吓得从床上一跃而起。
金属的碰撞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各种刺耳的噪音通过听简传到大吉岭耳边。
“侦探!侦探!”
电话那头没有任何回应。
东京某综合医院。
这里是政府私人开设的医院,一般只服务于官员及其家属。
大吉岭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凝视着不存在的虚空。
她的脸色差得可怕,让在一旁的成田十分担心。
“大吉岭,你想开一点,七海侦探会没事的。”
大吉岭的视线移向紧闲着的手术门,从未觉得“手术中”这几个字这么刺眼过。
明明才认识两天,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感性?
应该是之前那个“大吉岭”留下的感情基调吧?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室内的氛围又压抑了几分。
“事已至此,大吉岭,如果侦探有什么不测,你要做好接替她的准备。”
成田拍了拍大吉岭的肩膀。
侦探?让我来接替?大吉岭想想都觉得可笑。
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一个年长的医生摇着头走出来,身上沾着血迹。
“医生。”
大吉岭和成田同时围了上去。“她怎么样?”
医生犹豫了一下,开口说:“总体上没有大碍,但——”他叹了一口气“不一定醒得过来。”
说完之后,他从两人之间走过。
不一定,醒得过来?
大吉岭站在原地,像泄了气的气球。
余光中,她发现成田一直在看着自己。
“成田警部?”
“大吉岭,我现在正式告知你,在七海侦探昏迷期间,你要承担起她的责任,直至她能够正常工作。”
突如其来的任命吓了大吉岭一跳。“我并不认为自己有能力——”
“你是七海的助理,某种意义上是她选中的接班人。在一切尚未调整清楚的前提下,你不能,或是根本没有退路。”
“是这样吗?”
大吉看向手术室,不知怎么,想吃拉面了。
七海侦探事务所。
大吉岭坐在七海前辈之前坐过的位子上,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事务员们。
十分钟前,她从医院回来,召集了事务所所有员工。
“诸位。”
大吉岭想构思一下语言,但大脑一片空白。
“七海侦探今早不幸遭遇车祸,现在陷入昏迷,短时间内很难苏醒,也可能……永远也醒不了。”
她原模原样地复述了医生的原话。
几个事务员面面相觑,似乎不太相信事情的真实性。
“所以,在七海侦探醒来之前,我将暂时接替她,还请多多关照。”
七海前辈叫七海静,这是大吉岭最近才知道的。在此之前,她一直称其为前辈或七海侦探,不知道她的名字是什么,前辈也没有告诉她。
“我并不认为自己比得上前辈,但我也不会辜负她。还请大家多多帮助。”
一个简短的会议后,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而栀子被大吉岭留在了办公室。
“栀子,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
言外之意,她想让栀子来当助理,这也是唯一能想到的人选。
但对方拒绝了她。
“抱歉,大吉岭侦探。我现在还在上学,助理工作会误了学业。”
大吉岭甚至找不到任何理由去反驳栀子。对于高中生,学业确实最重要。
“但,我可以推荐一个人。”
这句话给了觉得自己要跌入谷底的大吉岭一丝生机。
“谁?”
“七海金泽,七海侦探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