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雨淅淅沥沥的下。
沿着滁州城外崎岖不平的山道,身穿一身青衣的白羽飞一路往前,天空中落下的雨临近身周,化作淡淡雾气消散在空中。
他缓步来到一座无名山峰的山顶,远远的看见一座土包立在山崖边。
走到近前,那做土包的模样映入眼帘——那是一座土坟,孤傲的站在山崖边。
四周有些白色野花,像是墓主的守护灵;薄薄的雨幕,却像盖在圣人身上的白绸,为其增添了些神圣。在坟前竖着一块方正的石碑,其上写着
祭奠,老黄牙烂好人之墓。
咦!这么个搞怪的名字似乎有点不尊重逝者,但这对于白羽飞而言却是能铭记一辈子的名字。
每当想起,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黄牙老头的身形,便会出现在视野尽头!
轻叹口气!白羽飞只是走神便刻,回过神后坐在了墓前沉默不语,脸上的表情更显冰冷。
取下来时在滁州城本地买的黄酒,混杂着雨丝一起撒在墓前。
自己也喝了口,口感十分苦涩,咽进喉咙,一阵火辣辣的感觉,像是有火在灼烧。
这些个感受对于修行有成的修士而言,自是可以免除,可白羽飞并没有那样做。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无不在告诉他,成仙不过是为了更加强大的力量,是为了不受欺负。而不是成为凡人口中高高在上的神仙。
酒喝完了,他便起身朝山下走去,似乎只是同死人喝了酒。
下到山下走进滁州城内,人群对比上次少了不少,但依然热闹,尤其是茶馆等地,传出的嘈杂声盖过了蒙蒙细雨落地时的声响。
白羽飞默默的朝着昨天租住的旅舍而去,雨中的身影,看起来十分模糊。
在这之后,白羽一直没有修炼,继续加深自己的修为,反而找了间酒馆,兀自在角落点了一桌菜,就着屋外蒙蒙细雨,自顾自吃了起来,时不时喝上一口酒。
等到外面的天彻底黑了,他才不疾不徐,慢慢悠悠的走回旅舍。
深夜雨停了,他睡着了。
第四日中午,白羽飞睁开显得有些茫然的双眼,好似还没睡醒。
紧接着,他摸了摸睡前放在怀中的剑,脑袋里空空的。似乎是对自己现在的样子感到迷惑,但又找不到什么头绪,几十年没体会过的空虚感,如潮水般涌入干涸的土地。
渐渐的,白羽飞心里的情绪又淡了。他便像往常那样起身,打算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一路上御剑飞行,感受到哪里有因果缠身。他便会下去看看,遇见应劫之人白羽飞要么是送宝、要么是叙旧加送宝,还有就是救命加送宝。
总之,就像个散财童子似的,板着张脸背着把青色
长剑飞越大半个北境,认识的人叫他“青衣剑客”
那些个不认识的,都是一口一个“仙长大人”、“福神老爷”之类的。
这样的行径一直持续到南境,在距离三大魔宗之一的合欢宗不远处,白羽飞才停下。这时只要再往前五十里左右,就能看见合欢宗所把控的城镇——凤狐城,而合欢宗则位于后面的玉女山上。
凤狐城和滁州城一样,是个大城。有着自己独特的产业,其中最具特色的便是青楼。那里是青楼的发源地,也是合欢宗最大的经济来源。
在通往风狐城的官道上,白羽飞出奇的没有御剑,而是就近跟了个商队。他把修为降到金丹后期,与这里管事的说明来意,想要以护卫的身份入城。
那管事,见其修为只在金丹,觉得没必要带着不明身份的人进城,于是打算拒绝。但是,外头的动静吸引了车队中央,围着的一辆华贵马车里的人。
打开窗,一头火红长发的俊俏姑娘,脑袋探出来,双手扒住车窗,一双不安分的大眼睛正四处打量。
“喂!郝管事,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这么吵啊!”
外面的管事闻言,回过头讪讪一笑,“小姐!这里有个不明来路的人要借我们的车队进城,小的这就打发走,不让他耽搁小姐行程”
管事一番话,不紧没能安抚哪位大小姐的小情绪,反而让她眉头皱起,语气颇为幽怨道,“管事的!你难道忘了来时路上和你说的话了”,顿了顿她拿手指着自己说,“郝管事,本少爷话再和你说一遍!”
“在别人面前要叫我公子或少爷,再不济也得是宇宙无敌魔法少女,啊!呸!是大帅哥呐!”,说完,那红发姑娘慢慢放下手,脸蛋略微有些发红,嘴里喃喃,
“怎么会这样,我可是纯爷们儿,怎么会说自己是魔法少女呢?”
“看来是被原身的记忆影响了吗?不要啊!我不想当G老啊!”
……
看着原先还在数落自己的小姐,莫名奇妙的脸蛋就红了,郝管事也没觉奇怪。毕竟,从三个月前起小姐大病一场,醒来后就一直奇奇怪怪的。说了好些怪话,什么wc...
郝管事见自家小姐又陷入了那种古怪状态,便没去打搅,视线又重新落到了白羽飞身上。然而,白羽飞心里却是有种悸动,眼神正直勾勾的盯着哪位红发姑娘,要是那眼里的光是那样平静澄澈,早没准当成痴汉被这位精明的郝管事给废了。
郝管事笑意不减,但眼眸里多了几分警惕。双手对着白羽拱了拱,
“这位,商队的不方便带人,这里都是凤狐城城主大人的车队,真的不好坏了规矩。”闻言,白羽飞收回目光,意识到自己可能又坏了规矩,便开口道歉顺便询问怎样才能进城。
说话期间,白羽飞眼神时不时看向中间那辆马车,似在思考。郝管事见到,嘴角的笑不知何时消失了,回答问题也显得漫不经心。
但白羽飞从还是从郝管事口中得知,一般修士进城需要有令件,比如宗门的弟子令,家族的子弟牌,又或是有着凤狐城特殊令牌的人...
这样的结果显然不是白羽飞想要的,于是他打量中间那辆马车的眼神更加坚定了。郝管事的眼睛也像是猎人般眯了起来,偶尔还看向车队后面一位身穿黑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