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杀了我。”
辰寒眼前的女孩如是说道,岩洞内升起的那团火焰将两个人的影子映在岩壁上。岩洞外银装素裹,狂风卷携着暴雪肆虐地呼啸着。
冰雪的寒意夹杂着火焰的暖意包裹着疑惑一股脑侵蚀着他16岁的大脑。
狭小的岩洞内,少男少女之间逐渐形成了一度隐形的幕墙。
思索片刻后他一脸疑惑问道:“为啥?”
“杀了你,我有什么好处?”
少女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捣鼓东西的辰寒。
他将一件件衣物拿出,在一个不大的背包里翻找着一切有价值的物品。
待等辰寒将包中的所有物品取出后少女方才开口:“杀了我,你翻的那些东西都是你的。”
少女面无表情,像一尊冰雪雕塑一般,整句话没有参杂一丝情感。就像洞外寒天的霜雪。
辰寒停下手里的动作,将手中少女的行囊又原封不动地重新装了回去。他切出一副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微笑,甚至还将少女的行囊当成小孩似的拍了拍。
“怎么会呢?我只是...我只是看看它们有没有被火烤暖,哈哈哈....”
“你知道,毕竟这这大冷天的,我怕它们也冻着。”
少女没说什么,只是缓步走到辰寒身前,将手中的匕首递给了他,又指了指自己的心脏,示意他不要留手。
他的手掌在碰到刀柄的一瞬间,像是触电般地弹开了,匕首也被他打飞出去落在岩洞外面,片刻便被大雪覆盖。
感受到少女目光的辰寒立刻将两只手高举,一脸无辜的为自己开脱。
少女偏过头去,两只深蓝色的瞳孔发呆似地凝望着辰寒。
他被少女的凝视瞪得有些骨寒,他使劲揉搓自己的双臂,悄悄地离火堆近了些。
“你也别那么看我啊,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而已。”
他摊开双手,无奈地耸了耸肩。表面如此稳如老狗的他,内心却早就精分了。
【路边迷路的少女千万不要乱捡!】
他一个父母双亡,没车有房的三无青年。靠着自己辛辛苦苦挖晶心赚票子把自己养这么大,也算是一个兢兢业业了。可单身如此之久的他,没想到竟然在次暴风雪天里偶然捡到一个迷路的冰雪少女!
本来以为是一段英雄救美的美妙开局,没想到妹妹反手一句惊世骇俗的语言砸烂了辰寒的梦幻。
辰寒的颅内抱怨还未结束,他就感到他的手掌上又多了一个冷冰冰沉甸甸的东西。
少女握着辰寒的手腕,将他手中的利刃对准了她的胸口。
“刺下去。”
时间滴答滴地走过,两人就这样僵持了许久。辰寒已经能感受到自己的耐心已经达到一定限度,少女连续数次的无理请求,让辰寒觉得必须让这个家伙知道一下他的厉害。
少女面无表情地命令着陈淼,她手掌冰冷的体温从辰寒的手腕一直蔓延到辰寒全身。少女的凝视就好像洞外的飞雪,没有一丝让人反抗的空间。
辰寒摇了摇头,咬牙道:“别那么看不起人啊?真以为我不会刺下去?”
望着少女的眼睛,那是双冰雪般寒冷刺骨的瞳孔。即使是火焰也丝毫不能融化半点眼神中的坚决。
辰寒鼓起勇气,高举右手,狠狠地落了下去。
火焰飘渺着身影,映射的影子上辰寒的右手立在了少女胸口。
片刻后辰寒睁开眼睛,咬着牙恶狠狠地说道:你要的我已经做到了。”
洞外飘雪骤然增大,洞口的雪堆几乎快将其整个掩埋。洞内几乎形成一个天然的密室,辰寒在这里的一举一动将不会有外人知晓。
少女眨了眨眼,望着用手佯装握刀扎向自己胸口的辰寒,眼里满是不解。
少女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没有献血渗出,更没有一块伤口,甚至皮肤都没有对辰寒的击打做出任何反应。
“为什么?”
辰寒揉了揉太阳穴,一脚将刚才故意扔掉的刀踢出了洞口。
“小姐,说真的。你真的超难满足的诶。我都陪你玩那么久过家家游戏啦,你还想怎么样啦?”
“我就是个臭挖矿的,那有胆子动武啊?”
见辰寒无意少女便在火堆旁坐下,火焰纷乱着身子,炸出点点火星。
望着坐在火焰旁安静的少女,他逐渐问出了心中所想。
“为什么你会一个人出现在大雪天里,而且,你为什么要.....”
少女湛蓝色的眼瞳在火光下闪烁着迷茫的微光,她静静地摇了摇头,伴着火光她的周围被披上了沉重的气氛。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我一定要做的....而且我自己做不到。”少女说这话时感觉脑袋空空的,就像一片**没有一丝东西之间存在联系。
“那你除了我还问过别人吗?”
少女摇了摇头。
躺在火堆旁的辰寒,心里早已生无可恋,他恨自己偏偏碰上这么个烫手山芋。他佯装轻松地伸了个懒腰,又立刻盘坐起来从自己的包内取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袋子,他轻轻地将袋口撕开,并将其在少女鼻前一晃。里面食物飘散出的甜美香味,瞬间引起了少女的注意。
“人生在世那么多不如意,你一记不起过去,二没有同伴为啥不选择过的快活点呢?”
辰寒得意地偷笑着,这可是他从地堡买的用上个纪元手法制作出的精致小蛋糕,作为开导劝解的良药再好不过了。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能拒绝这种美食的诱惑,只要上钩再沉闷的人也能被他引领出来。
“真香啊~”
他将蛋糕放到自己的鼻子前,贪婪地嗅着蛋糕散发出的香气。
少女抬头瞧了瞧精致的蛋糕,一张小脸上充满了疑惑。在捕捉到少女目光后,他继而又道:“你看这人生啊,就跟这个蛋糕一样,你不吃永远不知道它到底什么味道。”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少女十分犹豫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何抉择。他轻轻捏下一块放进了少女的口中,蛋糕松软的面包带着砂糖奶油在她的口腔炸开,她安静的咀嚼着其细腻的颗粒,就像是知书达礼的公主。
“好吃吧?蛋糕~~”
少女点了点头,没有应声。
“那我要告诉你,这世界上好吃的可不止有这种。”
少女没有搭理他,只是继续品尝着蛋糕带来的满足。她没有过去的记忆,但这块蛋糕却如同一把刷子,一点一点地粉刷着她的情感,将她曾经的触动重现脑中。
辰寒搓了搓手,指了指女孩,说道:“其实嘛,我现在缺个帮手,我看你就挺不错的,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干?”
少女停下来嘴,痴痴地盯着辰寒。空洞的眼神中仿佛充满了无尽地诉求。
“不是吧?蛋糕那么好吃?怎么就不能让你忘记你那事呢?”
少女坚毅地望着他仿佛下一秒又会冲上来把刀放到他手上。辰寒无奈地叹了口气,果然要救一个一心而求的人并没有那么容易,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
“喂,来定个契约吧。”
他的声音消失在火堆渐弱的火焰里,没有了燃料也就没有了温度。辰寒从一旁的皮口袋里摸出指甲盖大小的蓝色晶体丢了进去,焰火也在瞬间恢复了原有的强度。
“既然你没有过去的记忆,并且我是你见到的第一个人,那你的愿望是不是理应由我来实现?”
少女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辰寒微微一笑这就是他想要的。
“不过我也有个条件,那就是你的愿望要排在我的愿望之后实现。”
少女抬起头,冰雪凝成的瞳孔内罕见地露出了迷茫的眼神。她不知道对方的愿望,更不知道自己的愿望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辰寒竖起小指,不给女孩思考的时间。
“来拉勾吧,我大丈夫言而有信,说到做到。”
少女的手在听到陈淼的话后并没有行动,只是静静等待着。
洞外狂风骤然强,火焰也随之侧摆不停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他不知道这招管不管用,毕竟对方是一个没有记忆的人。
晌久,他的手指甚至有些发酸,但下一秒一只手指,接上了他的契约。岩壁上两人的影子交揉不解,似乎在说誓约已然成立
辰寒用周围的细雪将洞口封得严严实实,彻底隔绝了洞外的气息,洞内也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只剩下火焰燃烧发出的啪嗒声。
他躺在火堆一侧,翘着二郎腿,摸着自己身边鼓鼓的皮口袋。这里面装的都是他之前挖的晶心,这是独属于这个时代特有的产物。
晶心通体透亮,发出微弱的靛蓝色光芒,从远处看就好像是一枚长在雪地里的水晶。不过水晶跟晶心可比不了,晶心作为这个时代必要的燃料能源,可是市场上抢手的宝贝。他的工作也就是做矿工,只不过不是在地下挖而是在冰天雪地里搜寻。
辰寒从皮口袋里掏出一枚晶心,将它放在眼前,通过它仔细观察着眼前的少女。
火堆发出的柔软黄光,经过晶心的几次折射让少女的脸颊显得更为透亮。辰寒忽然想起,自己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喂...那个谁...”
少女听见辰寒的声音,下意识地抬起来头。她嘴上的咀嚼动作并未停止,看来她已经深深记住了蛋糕的味道,最终选择沉迷于这般美好。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白芷。”
白纸....辰寒认可的点了点头。好名字!人如其名!
“你记住,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副手了,当然也可以叫作小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