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型的晶兽立在眼前,辰寒渺小得就像是地面上的蚂蚁。
若果你曾站在群山之巅,感受过身旁云雾缭绕,空气中的水汽一点点沾在你的外套上。
你踏着潮湿的地面,一点点靠近半腰高的护栏,试着向下探去,陡峭的岩壁寸草不生,一眼望去视野最后全被白云屏蔽。
晶兽之高恰似站在山峦颠远眺,本想将美景尽收眼底,但可惜换来的只有对纵深无限的恐惧。
辰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真不知道上次自己是怎么面对这么个恐怖的东西的。
生物总是会对比自己体型大许多倍的生物产生本能的恐惧,人们通常将这种恐惧称作巨物恐惧症。若是认为自己不存在这种症状,那么一定是没有站在那东西的脚底。
他也不例外,但他以前每次遇见的晶兽基本都隔得远远的,就算是上次突击地堡的5级晶兽,辰寒和它也只是等高对视。
白芷停下身子,缓缓地将辰寒放于地面,厚厚的细雪辰寒一落下便沉进去半个身子。少女的眼神里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锋芒,就像是一把飞刃锋利足以刺破长空。
辰寒不得不承认的是,虽然她作为自己的小跟班,但她的真实实力和自己满充能状态不相上下。可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人家是掌握6种魔法的顶级天才,6种魔法互相配合交揉足以应对99%的情况了。
“辰寒,这次能出全力吗?”白纸偏过头语气冰冷的问道。
“...我建议你还是留点实力...毕竟你也不想被全联盟发现并且通缉吧...”
白芷微微点了点头,她似乎明白了辰寒的一丝全解,但呆呆的眼神里好像又没有完全清楚。
他拉着其余俩人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蹲下,
“你干嘛辰寒?!为什么要把我们拉到这来?白芷怎么办?你不管她吗?”
香菜情绪异常激动,明明嘴上说是重要的同伴,但却将她抛下,拉着自己当逃兵。而且把白芷那么小一个女孩放在两只高级晶兽中间,这不是明摆着让她送死吗?
星瞳也轻轻拉动着他的衣角,表现出对他这种行为的不解。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从包里掏出一副扑克。
“要不要,来一场紧张又刺激的野营斗地主?”
哈?!
.......
“三带一对。”
“啊啊啊啊,又输了!!”香菜揉搓着自己的双马尾,望着辰寒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凭什么你每次都赢!!”
如此换乐的气氛,若是旁人不知道实情也许会真以为他们在此野营。但在这雪洞上空,一位银发少女正和两只高级晶兽厮杀正欢。刚才本来还在责怪辰寒的香菜现在已经玩的欢的不行了。本来是一件很严肃的战斗,不过参与者是辰寒他们想来倒也正常。
刚才的担心现在反而因为白芷高强的实力而变成了打牌的欲望。平常看起来呆呆的白芷,一旦投入战斗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天空中灵动地变换身姿,一举一动皆如浮游般轻盈。两只晶兽就好像玩具一样,所有的攻击全被白芷躲避,甚至有些还打到了对方身上。
“我说过吧,相信白纸。她很man的。”
香菜微微点了点头,她的脸上已经被贴满了纸条。
“能这么轻易和两只高级晶兽周旋,哦不戏耍,她真的只是中阶法师吗?”
辰寒摇了摇头,毕竟他充满能也能一刀一只晶兽,他真的是初阶法师吗?
“所以,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要拉你俩过来了吧?就我们这点实力,在那种战场就是打杂的咸鱼,反而会碍手碍脚。”
星瞳微微点了点头,趁两人不注意打出了手头最后一张牌。
“赢了。”
“什么嘛....你又赢了!”
“来再贴一张~”
“不要!脸上已经没地方了啊!”
雪山的另一头不远处的天际线,出现了两个身影,在余晖的照耀下,他们的影子被无限拉长。
“你看见了吗?”
铃木问着一旁的陆言,那种神情是它从未有过的认真。
陆言点了点头,眼睛微闭像是在回忆些什么。
“这种战斗方式挺像她的。”
铃木在得到陆言的肯定后,整个人也越发癫狂了起来。
“你知道吗?我现在全身血液都在沸腾,好像亲手把她撕碎然后慢慢咀嚼....那种鲜血的滋味....”
“变态。”陆言板着脸评价着疯癫的铃木。
“哦~你还有脸说我?我们六个有谁不是,桀桀桀....”
陆言彻底不想搭理他身边这个疯子了,他独自一人缓缓向战场飘去,他感受着这种战场的喧嚣,他现在要做的就和数千年前一位钓鱼老人要做的一样,静静地呆在外围,慢慢等待战斗结束最后自己再去收起这最后一只钓竿。
但是很明显,铃木不这么想,他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掠过他,向着战场的位置奔去。
让那蠢蛋去掺一脚,自己坐享其成。就算没成功也能试试她全部的实力。
陆言拍了拍袖脚上的碎雪,虽然他没有任何表情,但整个人却洋溢出得意的情绪。
.......
“唉,保存实力到底是怎么个存法呢...”
白芷在空中缓缓地飘着,两只晶兽虽然被她调戏的愤怒到了极致,但也无可奈何。明明看起来呆呆的女孩却如此的灵活矫健,破解这种程度的身法对于这两只晶兽来说还做不到。
铃木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她也感到了有另一股魔力的靠近而缓缓停在了半空。
不愿放弃这次机会的晶兽齐力向白芷放出射线,可下一秒她的身影忽然消失,两条射线互相交汇而导致变向最终聚合射线朝铃木而去。
巨幅的热浪将周围的积雪融化,聚合射线闪烁着鲜红的光芒,似乎可以吞噬万物。
铃木下意识地抬头,热浪已经将他的发丝掀起,如此威力的一击碰即是死。
他忽然停下,一块法阵在脚下铸起。他嘴角的弧度越发诡异,那两排尖牙互相摩擦嘎吱作响。
他不闪不躲身体慢慢被射线包裹,皮肤渐渐地高温融化,伴着鲜红色的血气最后彻底消失在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