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居然看入迷了，忘了试试能不能接触那个剑灵了。”
风琳玥有些懊悔，到目前为止她还不知道怎么才算是找到那个“她”。
“你看，场景又变了！”一旁的武芊芊突然喊道。
风琳玥当然看到了。
满月之夜，剑宗宗主峰。
第四十六代宗主正在月下独酌。他握着白玉酒杯对着天上皓月自言自语道：“师兄，当年你把宗主令交给我，我就推辞了，我哪里是做宗主的料，可你还是硬塞给了我。”
“你倒好，逞英雄。跟老祖还有五个师兄师姐们留下来断后，为我们剑宗的存续豁出了性命。却把这么个烂摊子交到我手里。”
他突然又想起那些师兄师姐们的音容笑貌了，一时感伤，喝酒也不用灵力去消除醉意。
对了，他身上还有件师兄用过的东西。
宗主将装有九霄的木匣取了出来，放在了石桌之上。
他斟了两杯酒，一杯给自己，一杯放在装有九霄的木匣边上就当是敬师兄的。
“不过，我也不傻，我看梦茹这孩子不错，可承这宗主之位。这些年她做首席亲传跟我学着处理宗门事物，已经算得上得心应手。前不久我就将宗主之位传给她了。再过些时日，我就搬离宗主峰了。到时候我就是个逍遥自在的太上长老了。嘿嘿！”
这位宗主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大志，他一心想过闲散生活，哪里有心思管宗门里那么多破事。
洁白的月光照耀在九霄之上，反射出冰冷的寒光。
九霄之内的小九也感受到了满月的照射。
满月。
如那血色之夜一般的满月。
秦梦茹之前以为她已经将九霄剑内的污浊统统净化干净了。
但那位邪修给这把剑的影响比她想象的要深得多。
小九在剑内的小空间里睁开了她血红色的眸子，那里面是狰狞的暴戾气息。
是满月的光辉唤醒了她关于那个献祭之夜的记忆，也激发了邪修留给九霄的后手。
对，那个邪修的死前诅咒并非她临时起意。
只是此事无人知晓。
宗主独自喝着闷酒，却没注意到木匣中的灵剑散发出了诡异的血光，并且缓缓地飞起。
“这剑怎么啦？”风琳玥有了不好的预感。
“难道是……”武芊芊刚想说什么，异变陡生。
“唰！”
九霄剑一闪，如离弦之箭，化作一道血光，向着宗主飞射过去。
“啊！”
宗主根本没有防备，而且正仰头大口灌着酒，根本没注意到会有突如其来的袭击。
纵使他有着合体期的实力，这柄剑还是能伤到他。
锋锐的剑刃刺进了他的心窝，透体而过。
“这是什么鬼？”宗主吓了一跳，顿时酒醒了大半。
好在他合体期的实力摆在那里，即便是被刺穿心脏，也不是致命伤。他忍着剧痛运转灵力将剑逼出体外，直接被他的灵力推着落到了地上。
他赶紧拿出丹药吞服，并运功疗伤。
被九霄剑刺穿的地方，似有煞气入体，灵力运行不畅，那不祥的气息在不断搅动他的伤口。换句话就是他被此剑伤过之后，实力竟然隐隐有了倒退的趋势，这可得了。
可是地上的九霄再次飞了起来，眼看就要再次朝他刺去。
“还来！”宗主二话不说，立即化作一道遁光飞走。
九霄欲追，但是速度根本比不上一名合体期修士。
一阵血色的光华闪动，九霄逐渐变成了一个九岁小女孩的模样。
她双足离地，漂浮在空中，长长的白发比她的体长还要长，此刻她那双血色的眸子凝视着宗主峰下，望着下面灯火通明的房屋。
“快抓住她！”风琳玥的身影从一旁窜出来，扑向了九霄剑灵。
小萝莉也跟着她从另一个方向扑了过去。
少女一把抱住了那柔若无骨的娇躯，居然有实感，她真真正正地抓住了这只剑灵。
可是武芊芊手掌伸过来的时候，竟然穿过了剑灵的身躯。
“咦？我怎么抓不到她，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小萝莉当即就苦着一张脸，一副我不开心的小表情。
风琳玥也是一惊，她确实抓到了一具柔软而冰凉的娇躯。
她能感受到对方的脉搏，也感受到这剑灵的挣扎。
应该是她有宗主令的缘故，她才能抓住这个剑灵，而武芊芊则没有。
小九见挣扎不过，她就一口咬在了风琳玥白嫩的手腕上。
“啊！”
她疼得立即松开了手，而就在她松开的刹那，天地再次变幻。
时间不知跳转了多少个春秋，剑宗的一处隐秘地下空间内，九霄剑被放置在一个封印法阵之中，剑身上被捆缚着一圈圈的锁链。
当年九霄剑伤主的事件发生之后，它就被封印于此。
不祥之剑。
弑主之剑。
各种传闻不断，这也导致了此剑不再被剑宗弟子们所尊重，它昔日的荣光在这一切面前黯然失色。
它就像被世人所遗弃一般，渐渐地被人们所遗忘。
那一年出现了万年难遇的赤月现象，高悬天穹的满月不知何故变得血红。
当赤月降临，地上的邪祟便会开始活跃，各地都会爆发鬼潮或者魔潮之类的灾变。大小妖域的妖族们也在这一天变得无比狂躁。
然而无人知晓赤月的成因。
但有一种广为流传的说法，赤月现象应该与深渊中的某位神祇有关。甚至那位古老而神秘的神明本身的名字就叫【赤月】。
那一天黑暗的地下空间内，九霄剑的剑格位置，那颗红色的玉石里隐隐闪烁着赤红的血色光芒。
“嘣！”
“嘣！”
“嘣嘣！”
毫无预兆的，九霄剑上缠绕的锁链根根断裂，很快它就彻底解脱了束缚。
黑暗中，九霄散发着似有若无的红色光晕，它的剑尖向上，然后化作了一条红色的光束射向了上空。
这柄神剑穿透地下空间的天花板，在大地中穿行，没过多久它便来到了地表。
迎接它的是赤月洒下的红色月光，仿佛是在回应某种呼唤，九霄剑也发出了嗡嗡的颤鸣。
今日各地妖邪之物为祸，宗门内许多弟子都外出降妖除魔去了，留在宗门内的大都是境界不怎么高的外门弟子。
在那个血色之夜，九霄宛如一柄魔剑，从天而降，落入了外门弟子生活的外院。
“唰！”
夜空中，九霄剑散发着诡异的红芒，它向下一划，斩出一道惊人的剑气。
外院区被直接一分为二。
又一剑，地面犹如一张大饼，被分成了四份。
“杀，杀，杀！哈哈哈哈哈！”外院的上空回荡着一个癫狂的女童之声。
大地被撕裂发出了巨大的轰鸣，许多房屋在红色的剑气下被碾碎，大量外门弟子在睡梦中殒命。
九霄在空中来回穿梭，每到一处就引发巨大的破坏。
仅仅不到一个时辰，外院就像被犁过一般，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土地。外门弟子也在这一场灾劫中伤亡惨重。
外院的动静惊动了闭关中的宗主，她从宗主洞府内出来之后放开了自己的神识，很快就发觉了宗门内发生的异变。
秦梦茹身化流光，飞向了外院。
当她再次面对已有数百年不见的九霄时，那柄剑给她的感觉已经与之前截然不同。
“怎么会这样？！”看着底下触目惊心的外院废墟，听到不绝于耳的呼救声和痛哭声，她的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这是九霄干的？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自己不是净化过她了吗，果然当时她的师尊被九霄袭击不是个案。
她立即就察觉到了九霄剑内的异常，竟然有一枚隐藏极深的赤月印记。当年她的境界太低，完全察觉不到这枚印记。可是她如今已至大乘，可以洞悉到更为深层的东西。
怎么会有邪神的印记？
记忆如走马灯般闪过。
她想起了当年那个邪修在临死之前，曾有一个小动作。那邪修女子曾经用她身下的触手将九霄剑放到了身后，也不知道在进行怎样的动作。
原来一直都是他们疏忽了。
“小九！”
看到九霄在追杀一群练气期弟子，明明有一击秒杀那些人的实力，小九却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秦梦茹看不下去了，她身形一闪，已来到了九霄剑的前方，手一抬就抓住了九霄剑。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秦梦茹的手如钳子一般牢牢抓住了试图挣扎的九霄剑。
这柄天阶灵剑光芒一闪，渐渐化形成了一个九岁女童的模样，被秦梦茹像拎小鸡一样拎在手里。
梦境中的景象再度发生变化，风琳玥和武芊芊再度清醒时，她们出现在了剑池底部的那处独立空间里。
风琳玥看到了一个女子的身影，她正一手抓着一个白毛萝莉，将那萝莉随手一丢，丢到了地上。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第四十七代宗主秦梦茹。
此时的她已与剑宗夺回战时气质大不相同，她的身上已经完全褪去了年轻时的稚气，变成了一个成熟稳重的中年美妇模样。
“连你也要抛弃我吗？”地上的萝莉狼狈地站起身来，她拍了拍身上的土，有些愤愤然道。
“不，你早就抛弃了我！”小九的眼神变得怨毒，竟然一点也找不到曾经与她相伴时的纯真了。
“不，不是的……”
“别说了，我不听。哈哈哈哈！那些弱者临死的悲鸣真是美妙。”这位白发红瞳的**放肆地大笑着，身上的凶戾之气形成了实质，那是一股股红黑色的不祥之气。
秦梦茹见这个剑灵已经入魔，她的内心也是悲痛如绞。
她真的快要忘记小九了。
成为宗主之后，她琐事缠身。宗门在千年前的那场大战之后就日益衰微，而她一个女子要扛起宗门振兴的重担谈何容易。
秦梦茹于剑宗危亡之际继任宗主位，数百年里她纵横捭阖，在周遭各大宗门的夹缝中艰难求存，夺回了一个个剑宗旧地，又抗住一波波敌宗的围攻。
她不仅拯救剑宗免于一次次灭宗危机，还修复了当年被毁的诸峰，清除了残存在宗门附近的魔修据点。让一度跌入二流中游的玄天剑宗重回准一流宗门。
挽大厦于将倾亦不过如此。
“对不起！”秦梦茹的眼角滚下两行热泪。
她对得起剑宗，却对不起曾经陪伴她度过一生中最快乐时光的小九。
秦梦茹是一个一心投入了事业中的女人，一生未有过道侣的她，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剑宗。在剑宗其他人眼里，她是个不苟言笑，雷厉风行的宗主大人。
可她的内心也曾有过那么一片柔软。
曾几何时。
那人间灯火辉煌处，一大一小两位美人曾手牵着手穿越人潮汹涌，来到河边。
“你看，他们在放河灯，我们也去放吧！”年轻时的仙子抓着白毛萝莉的小手，脸上绽放着灿烂的微笑。
那一天小九盘着漂亮的发髻，穿着漂亮的衣裙，如一位官家小姐。这样的年纪本该是待在深闺之中，极少能出现在热闹的街市。
很多路人都想她投来了目光，大家都觉得这是个纯真可爱的小女孩。
一大一小，一位女子和一位女孩将漂亮的河灯放入了河中。
将河灯放入河中后，那些路人皆是拱手祈愿。
“我们也许愿吧！”秦梦茹说道。
“好！”小萝莉甜甜地应道。
片刻之后，白毛萝莉开口道：“我许的愿望是，能永远和梦茹姐姐在一起。”
可仙子却是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道：“小傻瓜，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秦梦茹看着眼前的小九，已经完全不能和当年那可爱的萝莉联系到一起了。
此时的剑灵一身的戾气，红色凶眸之中充满了杀戮的欲望。
这不是小九应该的样子。
“对不起，我知道说什么都来不及。”秦梦茹哭着，她无法原谅自己，竟然忽略了小九。她早就应该来看看她，也许那样的话，就不会发生今晚的惨剧。
错在我。
一切都是我秦梦茹的错。
“哈哈哈！女人，你以为你是谁？我变成这样，我乐意。这才是真正的我，我是为了杀戮而生的魔剑！哈哈哈哈！”
小九已经完全一副癫狂之态。
秦梦茹不忍再看小九这幅姿态，她一手探出，向着剑灵一按。
那疯狂的剑灵就被她镇压在地上，小九的身下也出现了一个由白色灵力组成的小型法阵。
随后她的手指在虚空画了几个符文，又用手指一点。
那些符文飘散成灵光。
“麒麟，来为我护法！”
女宗主大呼一声。
一只幽蓝色的麒麟从虚空中慢慢隐现，它一出现就向着宗主点了点头。
“你要干什么？又要封印我吗？”无法动弹的小九尝试扭了扭身子，可是被压制住了，完全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小九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意，对秦梦茹的杀意，她恨秦梦茹，恨她将自己交给别人，恨她抛弃了自己。
秦梦茹不敢和小九的眼睛对视，她心中有愧，她也知道自己有错在先。可如今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她想要弥补，想要继续净化小九，净化掉小九一身的戾气，最好能消除对方体内的赤月印记。
洁白的灵力从秦梦茹身上释放，汇入了小九身下的法阵。
如今秦梦茹修为达到了大乘期，已经是修仙界了不得的大人物。
她体内的无暇道种早已今非昔比，所蕴含的洁白灵力更加磅礴，更加精纯，用来进化邪秽的效果自然也是远超当年。
大量的白色灵力通过法阵被导入了小九的体内。
即便被压制着，强大的净化之力在进入小九体内时也让小剑灵产生了剧烈的反应。她竟疯狂地乱蹬小腿，牙齿咬破了嘴唇，嘴里发出痛苦的惨叫声。
小萝莉的身躯犹如泄洪般喷薄出了大量的红色煞气，几乎要将整个空间淹没。
不过那些红色煞气在遇到秦梦茹的白色灵力之后就如同遇到天敌一般瞬间消解。
可是红色的煞气显然更加庞大，秦梦茹驱除这些煞气的过程一点也不轻松。她的脸颊和额头上不时会有细汗渗出。
这是积攒了数百年的凶戾煞气，是来自那位邪神【赤月】的影响。
想要轻易拔除，谈何容易。
秦梦茹专心致志地将小九体内的煞气驱除，她听着小萝莉撕心裂肺的惨叫，她也是心如刀割，可她不能停下。
驱除的仪式一旦开始，就有可能激活小九体内的赤月印记。
这个过程中，她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让赤月的力量侵蚀自身。
她很快就找到了那枚隐藏的赤月印记，当年的那个邪修果然在九霄剑上藏了这么个可恶的印记。
这印记是邪神沟通这把剑的桥梁。
邪神不一定会注意到这把剑，但深渊之中那位邪神的力量会无时无刻腐化侵蚀着小九。
秦梦茹将一道浑厚的灵力打向赤月印记，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击碎这个印记，最差也能抹除掉一部分。
结果意外发生了，她低估了邪神的腐化。
被洁白灵力冲击后，赤月印记被激活了，它反弹的力量反而将圣洁灵力冲击的七零八落，甚至还顺着那股灵力，将邪恶的赤红煞气侵入了秦梦茹体内。
这是最坏的结果。
“不！”感受到那危险的力量，秦梦茹差点方寸大乱。她的脸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衣服也早就被汗水浸湿。
“它想侵蚀宗主令？！绝对不可。”宗主眼疾手快，将宗主令与自己的神魂解除了绑定。玉牌出仙子的手心，她推出一掌，将那令牌打向了远处。
秦梦茹感觉自己的脑子里被钻进了许多本不属于她的邪恶思绪。
她感觉自己变得暴躁易怒，想要发泄自己的狂躁，想要破坏，想要杀戮。
不，不，这不是她的想法。
邪神赤月的影响竟如此可怕，她可是个大乘期修士，都无法豁免。
赶紧用洁白的圣洁灵力压制住了自己躁动的念头，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原来，你一直在承受这样的影响吗？”秦梦茹的眸子里是如水的温柔。
她望着逐渐安静下来的小九，在体内的煞气被驱除大半之后，小小的萝莉的情绪也慢慢的平稳。
可是赤月的力量却侵入了秦梦茹的身体，她感觉自己的无暇道种也快压不住那邪神的侵蚀了。
这样下去的话，这具肉身肯定会堕入邪道，成为邪神的眷族，变成比当年那邪修更为恐怖的邪魔。
“小九，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了你！若我没有冷落了你，便不会如此。”
秦梦茹如同一位大姐姐一般用柔荑轻轻拂过小萝莉软嫩的脸颊。
她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她的眼神也变得决绝。
麒麟也看出了宗主的决意，可是她是宗主，是玄天剑宗的领导人，岂能为了一把剑抛下剑宗。
“这是我的决定，希望你不要干涉。”宗主又恢复到平日里冷酷的模样。
闻听此言，麒麟低下了头，只能默默接受。
秦梦茹抱起已经失神的小九来到了一处洞穴内。
那洞穴就是风琳玥她们初次见到九霄的地方。
这位玄天剑宗的宗主在洞内设下了多重禁制，用以防止邪神的气息外泄。
在她放好已经恢复成剑形态的九霄后，她立于这柄剑之前，她将自己的无暇道种开启到了最大，以最大功率释放圣洁的灵力。
为小九做出最后的净化。
“嗤嗤！”
白色的气旋在洞厅内盘绕。
秦梦茹双手抓握这九霄剑柄，将自己的圣洁灵力灌入剑中。
神圣的灵力很快就找到了那赤月印记。
这一次，它们不再那么莽撞，而是小心翼翼地将印记包围。
无暇道种产生的灵力一点点地冲刷这那枚印记。
水滴尚能穿石，何况这如大江大河般的湍流。
果然这印记也在灵力反复不停地冲洗之下一点点被消磨。
可是邪神的力量岂是那么容易消除。
来自深渊的反扑下一秒就来临了。
大股的红黑色煞气如做垂死挣扎一般从印记里冒出，在剑身上流淌着，凝聚成漆黑的泥浆。
那邪恶的力量开始侵蚀秦梦茹的肉身，她的肌肤表面一根根黑色犹如蜈蚣般的经脉鼓胀着。
“呃呃！”
秦梦茹的喉咙里发出了如同僵尸般的呻吟，她快要神志不清了。
在她彻底失去理智前，她又想起了那一天。
“以后就叫你小九吧！”
顿时她的眼泪像是一串珍珠项链般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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