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关黎恍然大悟,难怪会觉得她格格不入,就算是代入古代女巫的仪式,被团团围住的也不该是另一名女巫,而是祭品,换一句话说,这是一场霸凌,霸凌的对象就是那个白发女生。
陈关黎心里顿时一股无名火起,还没等他上前制止,高马尾女开口说道,“啊,被人发现了,都怪你动静太大了!快走!”
几个女生顿时像是过街老鼠看到了猫一样落荒而逃,逃跑的过程中她们还不忘推搡一下那名白发女孩,白发女孩被推得踉跄了几步,最后摔在了地上。
陈关黎没有追上去,现在最要紧的是那个白发女生的状况。
他一路小跑到女孩身前,把她扶起来,“你…没事吧?”
女孩抬头看了陈关黎一眼,淡蓝色的眼眸,像是无限延伸的万里晴空那般干净澄澈。
“没、没事。”
陈关黎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掏出一包纸,接着他抽出一张,轻轻地为女孩擦了擦脸,帮她把脸上的水珠擦去。
女孩显然没有预料到陈关黎会这么做,一抹红霞顿时浮上脸颊,整个人下意识地往后退去,结果不小心被绊倒了。
“啊!”女孩失去重心,整个人向后倒去,陈关黎见状赶忙上前接住。
他一只手紧紧抱住女孩盈盈一握的腰,另一只手护在她的脑后,防止她磕到墙上,两人之间的距离比刚刚还近。
好险,还好我反应快接住了。
陈关黎松了口气,他转头看着的白发女孩,发现她的样子有些不对劲。
陈关黎仿佛看到了有蚊香在女孩眼里打转,她的脸红得仿佛能随时冒出蒸汽来。
“呜啊啊啊…那、那个,脸,太…那个,太…”女孩嘴里支支吾吾的,“呜、呜喵…”
“怎么突然就晕过去了!?喂,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喂!”
…
十分钟以后,奶茶店里
“抱、抱歉,我给您添麻烦了。”白发女孩端坐在陈关黎正对面,双手不安分地放在自己的腿上,眼神飘忽不定。
“啊哈哈,没事没事,说到底是我把你变成那样的,该说是我的疏忽才对呢。”陈关黎没想到她会那么怕生,只是稍微和陌生人接触了一下就吓得晕过去了。
女孩听了以后连忙摆手,语气有些激动,“不、不是这样的,都是我不好,请您不要责怪自己。”,说完以后她似乎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把头缩了回去,“对、对不起,我刚刚太激动了,呜…”
“不不不,没有这回事,你没必要责怪自己的,”陈关黎咳了两声,决定换个话题,“啊,对了,老是称呼我为您感觉还蛮奇怪的,”陈关黎绕绕头,“我叫陈关黎,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
“诶,好、好的,那…陈、陈关黎…先生?”
怎么还是敬语啊,而且我的年龄也不会比你大到哪里去吧…
“啊,对、对了,我叫余冬琳。”女孩看陈关黎不说话,以为他是在等自己介绍名字。
“余冬琳?”听到这个名字,陈关黎不淡定了,因为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
第一次是在黑眼那里,换句话说,面前这个白发女孩就是这次的任务对象。
黑眼要自己学散打就是要自己跟那帮女生打架?不应该啊,先抛开道德问题不谈,对付一群女生也不至于要请世界级的散打教练来给自己授课吧?
“说起来,你刚刚…是不是被那群女生给欺负了。”
余冬琳愣了一下,随后低下头,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过了一会儿,她点点头,“嗯。”
“这样啊,那为什么当时不呼救呢?”
陈关黎来的时候,余冬琳已经被泼完水了,那说明霸凌应该是已经持续过一段时间的,可陈关黎从头到尾都没有听到过任何求救的声音。
余冬琳愣了一下,片刻后她摇了摇头。
“您愿意来救我,我很高兴,也很感激,”余冬琳有些凄惨地笑了笑,眼神中充满了无可奈何。
“但是这只能解决眼下的问题,她们和我是一个班级的,如果把她们惹怒的话,只会变得更麻烦。”
而且…那个人也在学校里…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女孩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身子止不住微微打了个寒战。
陈关黎察觉到了余冬琳的异样,看得出来她很害怕被那伙人报复。
的确就像她说的那样,那伙人既然和她是同班的,那么她们随时都有机会对余冬琳做些什么,而陈关黎不可能随时待在余冬琳身边。
跟老师说的话多半也没什么用,最多也就是对她们口头批评一下然后就让这件事草草了之。
道德能束缚得了好人,束缚不了一群没下限的渣滓。
但陈关黎心里仍旧有些不甘,难道就这么算了?
他不打算就这么了结这件事,转而盯着余冬琳的眼睛,“那你有和你父母说过吗?”
老师和学生非亲非故,所以不会负责到底,但父母就说不准了,但凡是个正常的父母都不会做事不管。
虽说这件事可能会就此闹大,但也总比被这样一直欺负下去好。
余冬琳没有回话,默默地低着头。
对于家庭方面,她有些难言之隐。
见余冬玲没有说话,陈关黎感到有些疑惑,但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两人就这么坐着,谁也不说话。
陈关黎率先打破了沉默的氛围,不过不是他主动打破的,而是他肚子饿了。
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吃过午饭,于是肚子不争气地叫出声来。
陈关黎下意识地捂住肚子,顿时老脸微红。
见鬼,怎么这个时候叫出来了啊!?
余冬琳很明显也听到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她瞬间就反应过来了,“那、那个,我请您吃顿饭吧,就当是报答您救下我的恩情了。”
“不用了,我自己…”还没等陈关黎说完,肚子里又传出抗议的声音。
余冬琳没说什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没有给陈关黎拒绝的机会,余冬琳一把手拉着他往外走。
“那个,真的不用,我只是偶然路过而已,并没有帮上你什么忙。”
“不行!有了恩情就一定要报!”
余冬琳坚定不移地说道,模样与刚才判若两人。
余冬琳虽然平日里较弱势,不太会拒绝别人的请求,但有时也会变得很强势,例如在感谢他人这一点上,她就毫不吝啬自己的感激。
陈关黎懵了,余冬琳明明刚才还很怕生,连说话都是用敬语称呼自己,现在却变得强势得不得了。
余冬琳一个劲地拉着陈关黎,等到他回过神来时,陈关黎已经被余冬琳带进了餐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