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向东一头雾水，一时间没有搞明白对方是什么路数。
西装男看着窗外，对于向东说道：
“这是我的公司，我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大概十分钟分钟前吧，我司已经开放对贵赛的投资了，现在我才是你最大的投资人，等下你的助理应该就会打电话来说明了。”
话音刚落，于向东的手机铃果然响了，他诧异地接起电话，在接通了几分钟后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
电话结束，于向东紧紧盯着面前的西装男。
“所以你是打算用钱来收买我吗？”于向东冷笑。
“你公司的财政赤字应该已经持续好几年了吧？”西装男淡淡地说道。
“这些年来看散打比赛的人不多，就连尚武的年轻人也越来越少，可你建的英华馆每年都需要巨额的资金来维护，你用来维护场地的钱已经比建造场地花的钱要多了好几倍，你的公司早就欠了一屁股债，要不了几年就只能破产结算。”
西装男没有回头，自始至终他都在看着窗外，车灯的光在他的眼里一一流过。
“我给你们的合同里还包含有场地的转让，你收下这笔钱以后可以继续做那里的管理，场地由我的公司维护，而我只会把我想捧的选手送上擂台，这对你来说是一笔稳赚的买卖。”
于向东彻底闭嘴了，西装男的话直截了当地戳中了于向东的软肋，他确实很需要一笔钱来解决公司的财政危机。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像是大海中的两块礁石。
“...好吧，我同意您的请求”于向东叹了口气，最终他还是屈服了。
“可是有一件事我需要提前告知您一下，参加比赛的全是有些散打底子的人，有些人算得上是比赛的常客，”
他看了一眼参赛表，接着又抬头，“可我从没听说过这位叫陈关黎的选手，请问他有什么…特长吗？”
“这点你不需要担心。”西装男转头看着他，脸上重新挂上淡淡的微笑。
“我、我想我需要！”于向东有些激动。
“要是他在比赛上出了事故怎么办？！就算不为他着想我也该为自己着想！要是出了事故，比赛的主办方是要担责的！”
“不会的，我相信他的能力。”西装男起身收走了那张报名表，随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
“等、等一下，你不是要报名吗？”于向东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就把报名表收走了。
“今晚只是来和你说明一下情况，正式的报名表会在明天下午由选手提交，”他微笑道。
“通过你说的正规渠道报名，不过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
“那么，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走了，祝您用餐愉快。”他礼貌地道了个别，向餐馆外走去，留下一脸茫然的于向东。
餐馆外
西装男子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你好啊，我亲爱的员工，请问你的战果如何了？”
“你还好意思问？你走到一半跑路就算了，你给的那个破罗盘还只管进不管出，要不是我记性好，我和她就都要迷路了！”
陈关黎小声地低吼，余冬琳现在就在他身边，他不敢太大声。
“这不是体现您的英明神武吗，顺便给你和美少女创造独处的机会嘛。”
“那我真是谢谢你啊，”陈关黎气得有些想笑，“要独处的话能不能拜托你下次换个阳间点的地方啊？”
黑眼坏笑了一下，“好了，不开玩笑了，你大概什么时候回家，有正事要和你说。”
陈关黎一愣，黑眼突然正经起来让他一下子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思考了一会儿以后看了一眼身边的余冬琳。
他们现在在一家咖啡馆落脚，余冬琳的泪水已经止住了，只是还有些抽泣，想来她的情绪还没稳定下来，陈关黎打算再陪她一会儿，然后送她上车回家。
“...一个小时左右吧。”陈关黎给出了一个时间，“话说什么事这么神秘，还得等我回家才说？”
“回来就知道了。”黑眼神秘兮兮地说了句，“那我就不打扰了，记得要好好安慰人家哦。”
黑眼挂断电话，随后无声地走进夜幕当中。
…
夜晚，陈关黎家
目送余冬琳上车以后，陈关黎也就回自己家了。
陈关黎前脚刚在玄关脱完鞋，黑眼的电话后脚就打进来了。
“你这也太准时了吧…一回到家电话就马上打进来了，你真的没有一直跟在我身边在监视我吗？”
“那种事是只有变态才会做的啦，我又不是变态，我知道你在干什么想必是因为我俩心有灵犀吧。”
“你刚刚说的那番话就已经暴露了你的变态本质了，还有求你别再说了，再听你这么说下去我今晚吃的饭就要原路返回了。”
这个人明明神通广大，但说的话却总是不堪入耳，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
“哎呀，只是觉得你太可爱了，所以每次才忍不住想逗你玩玩。”
陈关黎白了一眼，他坐到沙发上，从口袋里拿出一叠碎纸，这是那幅被高马尾女撕碎的铅笔画。
他打开手机划出一张图片，上面的图片正是这张画被撕碎前样子，也是那个自尽而死的女孩的头像。
这些碎纸是黑眼叫他回收的，现在陈关黎要想办法把它复原。
陈关黎刚准备上手，结果突然之间手悬在了半空，好像整个人都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
这东西…要怎么复原啊？
刚刚陈关黎下意识地想像拼拼图那样把画拼起来，然后再用502胶水把拼好的画粘住。
可他转念一想，这样子复原出来的画似乎很脆弱，或许有什么更好的方法呢？
在这方面他还是茫无所知，所以他决定去上网去求助。
“你对陈刚有什么看法吗？”黑眼突然问道。
陈关黎的目光在知识的海洋中来回搜索，“能有什么看法？不就一人渣吗。”
突然他眼睛一亮，似乎是找到了什么不错的方法，他起身搜刮，不一会儿拿了一堆工具回来。
“说起来，你应该早就知道余冬琳会被他们找上吧？为什么没有早点叫我？”这句话听上去有点兴师问罪的意思，但陈关黎的语气很平淡。
“你不会是要怪我没早点通知你吧？”黑眼打趣道。
陈关黎没有立即回答他，他把碎掉的纸片全部泡进水里，接着将胶水和水按一定比例稀释在一起。
“那倒没有，我还不至于会把火撒到无关的人身上，这种事情，本身就是施暴者全错。”
陈关黎嘴上在和黑眼说话，但实际上心思全都花在了面前的碎纸。
他把泡透的纸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拼在一起，好像在他面前的是一座积木塔，而他正在不断地把塔垒高。
他屏息凝神，不敢出半点差错，因为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
几番努力过后，画被完好地拼了出来，陈关黎松了一口气，他拿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我知道你很想教训他们。”黑眼笑吟吟地说。
陈关黎保持沉默，他把混合好的液体慢慢倒进瓷盘里，直到液面稍稍浸没过纸面。
“呼。”陈关黎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接下来只要等它风干就好了。
他坐在地板，背靠沙发，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少废话了，你直接说要我怎么做就好了，你这么人精，肯定已经安排好了对吧？”
“没错，看样子你已经很了解我了呢，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吧，明天你去英华馆那里报名一个散打比赛。”
陈关黎愣了一会儿，随后回答道：“嗯。”
“哦？反应比我预料的要小嘛。”黑眼饶有兴致地说，“平常这个时候你应该早就在和我斗槽了才对。”
“我会在那个比赛上遇到陈刚，对吧？”
“啧啧，看样子你已经进化了，你现在简直比我肚子里的蛔虫还了解我。”黑眼赞叹了一番，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你俩在初赛的时候就会遇到。”
陈关黎把头枕在沙发上，眼睛盯着某处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还有一个问题，”半晌，陈关黎开口，“虹海系统会给我开放吗。”
“当然，我的屠龙勇士准备去挑战恶龙了，我当然得把全村最好的装备给他配上。”黑眼说，“你打算在比赛上用虹海系统吗？”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不啦。”
“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明知故问，”陈关黎淡淡地说道，“如果你一开始就决定让我用虹海系统的话，根本就用不着把我送到庄师傅那去练散打吧。”
黑眼在二十多天前委派了顶级的散打师傅来给陈关黎授课，在课程结束的时候还说了怕他躺进ICU，这些陈关黎都记得很清楚。
“你一开始就想让我上擂台和他打一架，虹海系统应该是有别的用处。”
这回换成黑眼沉默了，半分钟后，黑眼才开口。
“看样子我们把你评定为最佳员工是正确的，你的表现确实很让我们期待，而且就目前来看，这个期待值还能拔高。”
“既然这样的话，你应该也想好这次要怎么用虹海系统了吧。”黑眼问道。
“当然，”陈关黎淡然一笑，眼里流露出一抹狠色。“我会好好教训那个人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