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动弹不得,哪怕稍稍挪动一点都好似要用尽全身的力气,不过像这种全力以赴的事情并不适合我,我很快就放弃了。
我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好像是我的房间。那就好办了,找人把我抬起来去问问医生是怎么回事吧
我张开了嘴巴,却感受不到肺中的空气向外流通。
又是几次开合
“………………………”
还是发不出任何声音,明明我的呼吸是正常的…难道嗓子出问题了?
我看向窗外,现在还早,等到时候自然会有人会发现我的异常,不过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我现在不想睡觉,也不饿,就是很无聊。
我是怎么躺在床上的?我不太记得。
是我太累了吗?我好像又不需要睡觉。
我到处找着房间里有字的东西,想打发一下时间,不过看来看去,能看见的字也只有书封面的标题。
话说我现在是怎么个样子?好在我的脑袋还能动,可以看看房间里的落地镜………
“………?”
镜中的自己只剩下了头颅,而头颅的位置就这么简单地放在了枕头上。血液已经将洁白的枕头,被子和床单大片地染红。
我看见我惊愕的表情,血红的眼睛毫无光彩,我的瞳孔紧缩地像一根细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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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
我不断拍打着水面,用手不断确认着我身体是否还在
“呜……啊啊!啊……哈啊……!”
我喊破了音,从喉咙里发出如鸡鸣的哀嚎。我不断用手掌摸过我的脖子,手臂,大腿,腰间。
“啊啊……呜咔……呜……呜呜呜啊啊……”
柔软冰凉地触感不断从手掌传入脑海
“还在……还在在……还在还在还还在…………咳…呜呜呜……”
眼泪不断从眼眶溢出
“不想…不想练剑了…不想练剑了……不想练剑了………”全身浸泡在蓝色的液体中,我能感受到这里面强大的生命力和魔力,但我不想思考这些,我只想将身子缩成一团,除外什么也不想干。
这时,大门突然被一股大力推开,我不想抬头去确认到底是谁,只想将头埋在双臂之间,越深越好。
“玛莲娜!!!!”
玛莉娅看着眼前如受伤的幼兽一般的女仆,是不是发出抽泣声。玛莉娅很想就这么抱下去,去宣泄着她的激动与几天时间内的压抑,但又不敢,怕将她看似弱不禁风的身子折断。
玛莉娅的眼睛经过这几天的哭泣,眼神已经失去了光彩,她本以为已经不会有眼泪流出,但看到眼前的人时,想到她因书中人民的悲惨遭遇而颤声的人,在不管魔法还是剑术上都无比完美的同龄人………
现在被自己的能力摧残成这副模样的人,玛莉娅的泪水还是没有控制住。
她缓缓地蹲下身子,颤抖地手缓缓伸向那在水中好似透明的肌肤,害怕着眼前的身影只是虚幻。
她亲眼见着了玛莲娜的头掉下来后,以一种恐怖的再生速度,先从脊椎,再到骨架,后是血肉,神经,皮肤,发丝。
洁白无瑕的肌肤如同新生的孩童,除去被破坏的痕迹和血液,我看不出她的身上有留下这件事故的任何痕迹。
我那时候傻傻地愣在了原地,但卡登闭着眼走了过来,将他的大衣扔在玛莲娜的身上。我看着卡登,他还没从刚刚的时事件中缓过来,眼里还有一些自责。
我的喉咙说发不出任何声音,因为在刚刚早已经喊哑。
紧接着是我的父亲,我从未在他的脸上看出如此震感的脸色。
过了一会我的父亲向我走来。“玛莉娅……我有些想收玛莲娜为女儿了,她……真的太特别了。”
“我…我以为玛莲娜的恢复了只是强大,没想到玛莲娜的力量,恢复能力,乃至是魔力,都…强到了这种地步。”
“玛莉娅,我们一起看着她长大吧,如果放任随意生长,她会成为这个世界最可怕的野兽。”
“确实,她不适合去军队,如果在军队的生长环境,她总有一天会发现自己的力量的强大,或许,她会将我架空,然后发动一场武装政变,成为下一个国王。”
“父亲……?我听不懂…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英格兰姆公爵没有理会女儿的疑惑,而是沉浸在了思之中。
“她会成为维多利亚历史上最残暴,最昏庸,执政期间最长的王,而她的下任也代表了维多利亚的末路……”
“父亲大人……你…你在说什么……?”
公爵摸了摸玛莉娅的头“玛莉娅,谢谢你的坚持让我产生了犹豫,我们会一起见证你的妹妹,玛莲娜的成长。”
“玛莉娅,当你的妹妹成年后,她就不再是你的利刃,而是会和你一起,一起将这个腐朽到恶心的维多利亚,搅的天翻地覆!”
“欧根……你太伟大了欧根,你阻止了一个维多利亚能将维多利亚拽入黑暗的存在,用你的知识,将最可拍的怪物变成了能改变维多利亚的希望!”
这样的父亲让人下意识地感觉到害怕,但玛莉娅又不知道做什么。
她回头看了看母亲,她满脸写着震惊,嘴巴微张,好似要说些什么,但又将嘴巴闭上,像玛莲娜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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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传来软滑的触感证明了眼前的人并非虚幻。我能感受到她的颤抖,以及她下意识地闪躲。“我…能抱抱你吗……?”
我没有得到反应,但我听得出玛莲娜减缓的抽泣声。我顺着胳膊,指尖从手肘,肩膀,慢慢到被液体浸泡的后背。
另一只手从大腿慢慢移至腰间,我想多感受她的躯体,以让她现在完整的身体将记忆中残缺的玛莲娜覆盖。
我将她紧紧地抱住,她颤抖着,不再压抑着自己哭泣的声音。
柔软的双臂紧紧锁住我的身体,就如同两条无鳞的软蛇缠绕。我刚止住的泪水再一次从眼眶内出逃。
我尽力地让她往我的怀里靠着,尽力地让身体的接触面积扩大着,好让她被完全地包裹。她撕心裂肺的哭声传入我的耳朵,我回头看了看父亲,他已经从这个房间里退出,将时间留给了他的两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