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后还是接下这烂摊子了?”凝望着少女那略显愁苦的面容,禄白惊讶道。
“嗯……”(ᗜ ˰ ᗜ)
(所以「嗯……」是什么意思啊喂?!)
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本准备当完一波交通工具之后就拍拍屁股走人的禄白现在只得重新开始规划。
当然,这也并不是他自愿留下来的就是了……(指跑路之时被昭雪的“大手”抓住活活拖回来)
“不行,小姐离开 很危险。”注视着那对一本正经的赤金色眸子禄白也不好再说什么(才不是拼尽全力无法战胜!)
“好吧,所以殿下现在有什么打算?我想你应当明白这个身份的重量……”权利意味着责任,地位则意味着承担与之比拟的重量。
要是早些年禄白或许会对这种只存在于想象中,一夜之间连续跨越数个阶级直接飞跃登顶的事情投去羡慕的目光。
可现在他只想着躺平摆烂数金币,要是谁敢强压一块秤砣给他那谁就是他的敌人。
当然,他也明白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那群居心叵测的乱臣贼子。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毕竟对于九龙来说他终究只是一介外人,没在临时加冕这种要事之时将他赶走已经算是很有面子了。
至于昭雪,涉世未深不说身为江雪的一部分却并没有继承原本的执政才能。
虽说这是个只存在于二人之间的秘密,但并不排除那个善于察言观色的老登看出了什么。
所以,江菱退位后无论是名义上还是实际上都是昭雪来当这个接盘侠最为合适。
“可恶啊……这就是明明知道一切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吗?”
在群臣的逼供下江菱将一切罪责全部揽在自己身上,同时被迫以先王的名义为昭雪临时加冕。
这也是他们此刻为什么会像落魄的野兽一般绕过重重眼线苟在外面才得以安心商议的原因。
“抱歉了……为此前我所做过的一切,希望你能继续带领九龙迈向那个光明的未来……
我不是一位合格的君主,亦不是一个合格的姐姐。因妒火而起的一切,在归于尘土之后也应回到正轨……回到它本来的样子……
去吧,去完成你我的使命……亦是父王所期许我们的未来——九龙的未来”
回想起江菱最后的话语,昭雪不禁低下了头。被众人推上王座,这顶皇冠她不得不带。
她很羡慕禄白,羡慕他的自由 羡慕他不必拘于所谓的“使命” 羡慕他可以活出自我。
那些无法被言语所表达的东西,通通被她藏在三无的面具之下。
“包括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脑海中的声音幽幽的说着
这种时候的挖苦似是有些不合时宜,但她却并没有反驳。
“其实在被强扣上王冠的时候就已经有自己的判断了吧,胃口很大嘛。”
同样没有反驳“拭目以待吧,我会交上 一份满意的答卷。”
在禄白看来江菱的出发点或许是好的,可她从未顾及过江雪的感受 哪怕是现在……
更不用说,拜她所赐江雪已经永远的沉眠在冰冷的培养液之中了。
现在行于世间的,是她的影子亦是她的另一种可能。
当在命运岔路口行的足够远时,那么她们便是踏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将本不该存在的使命强加于她,那何尝不是另一种束缚?亦如曾经在生研所中她被灌输的,成为兵器的“使命”那般……
无论是身为出生入死的同伴还是出于同情,不怎么爱管闲事的禄白这一次都不得不再管了。
况且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九龙这一片无数英灵拼死守卫的土地沉沦下去,是时候履行他换取力量所承担的一切了。
…………
大陆某处被阴云与雷电笼罩的山谷中,高塔沐浴在诡异的幽光下。
金阙本部——
“让叛徒就这样离开,属下的失职……”冰冷简约的会议室中,中年男人沙哑而冷清的声音响起。
“无妨,九龙的收尾工作无误便是”空灵而低沉的嗓音自会议桌尽头的阴影中传来。
“哈,要我说你八成是故意的吧?对付一个叛徒,与其相信咱们的临小队队长会失手还不如相信豹豹我在同一个地方连骗数人不被套麻袋的说。”
抬高帽檐,银丝圆墨镜下那对猎豹般的金眸染上了些许戏谑。
面对对面那只“粉红豹”的调侃,「青龙」无动于衷“山高水长……希望下一次是对你说出这句话。”
“啧啧啧,那可不一定喽!兴许我明天就会跑路,又或者我会成为和在座多数人一样的危险分子?猜猜看吧?”
摘下圆帽颠倒过来从中取出一粒丸状物塞进嘴里,身着粉色豹纹大褂的青年摆了摆手“嗯,芋圆味儿的。”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下次的任务是你的命。”冷冷的撇了一眼那张有些欠揍的笑脸,青龙靠着椅背合上双眸再无多言。
本该严肃的会议场合因二人的拌嘴气氛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
迫于boss的威压又或是不想当显眼包,长桌之上其他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
但那各色的眸子却始终锁定在二人身上,甚至部分嘴角已是遮掩不住的笑意。
至于是嘲笑还是其他什么的,对于当事人的青年来说都不重要。
咀嚼着自己的零食享受着瞬息的欢愉,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知道他这个黑白通吃的混沌中立派在想什么。
黑暗中,映射着星光的六面体魔方规则的转动着。
沉默许久的男人作为本次会议的组织者并不在意那意外的喧嚣。
“总结圣神国失败的经验才有了九龙的成功,继续保持。一切,都是为了三界永久的和平。唯有极致的融合才能带来进化……”
…………
临时客栈顶楼,一大叠公文如小山般的堆在桌子上。
昭雪与禄白两个文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别问 问就是无从下手。
“很好,上位不足一天就被困难绊倒了。”禄白有些哭笑不得,虽然没上过学但他还不至于大字不识一个。
可惜公文之上并非他所熟悉的文字,而是一堆晦涩难懂的九龙古文。
据说,此前批阅这些的是独有的数字生命。
“所以东西呢?”
“先王陛下为了抑制过快的发展引来祸乱把项目砍掉了。”
“那为什么还用古文?”
“同上且这是千百年来的传统之一不可摒弃,外人晦涩难懂亦有护佑机密不被泄露的功效。”
禄白吐了一口老血,他又一次感受到了历史的重压。
“恕老臣直言,身为九龙人这当是幼儿时期学府里必要的课程。还望禄白侍从和殿下抽出些时间稍作学习罢,没有其他问题的话老臣就先行告退了。”
“等……”嘭,话还没说完留给他的便只剩下闭门的回响了。
“好好好这下听懂了,这不就是菜就多练吗?”禄白有些恼火,但也没什么办法。
“「殿下」吗?果然还是不认可这个不该存在的王呢。”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无奈的摆了摆手,禄白与那只文化程度甚至不及自己的小鸟大眼瞪着小眼。
“emmm,应该从哪儿学起呢?”扣着脑袋,最终他将目光放到了自己的吊坠之上。
“所以你就是这么使唤你老爹的?许久不见,也不问候一声。一见面就是当工具人,哪儿有那么好的事情?唉,现在的孩子啊……”
端着茶杯,罗兰唉声叹气道。
“啧,别太得寸进尺。都求你了,况且你还欠我工资呢!”
禄白不遑多让,毕竟他在外面被揍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也没见得这茶杯老登关心过自己。
“害,那能一样吗?这次无论如何也得加钱,再多撒点娇就好。”
一口红茶下肚,兴许是寂寞了太久罗兰的态度罕见的强硬。
“不行,我也有自己的米线!”看得出来,为了维护自己所剩不多的尊严禄白是拼了老命的。
“那……这样呢?”挑了挑眉,一袋金币被罗兰从身后甩了出来
“就当是一点小费,看到闪闪发光的东西能忍住不占为己有吗?这可是本能的诱惑啊。”罗兰信誓旦旦道。
事实也的确如他所料,白露在挣扎几秒后迅速撕破了禄白矜持的伪装。
一个丝毫不顾及形象的飞扑在空中转体两周半后完美接住了钱袋。
“嘻嘻,底线有时候也不是不可以灵活一点嘛~”
趁着小财迷抓起一枚金币放进唇齿间验货,罪恶的大手趁机好好的撸了一把毛茸茸的脑袋又戳了戳那对小角。
“嗯,长大了呢。”望着白露现在的样子,虽然还是摆脱不了身为萝莉的命运但已经和幼完全没有任何干系了。
不知怎的,罗兰心中升起了满满的成就感“或许这就是身为老父亲养成的乐趣吧。”
收了小费也就代表自己放弃了米线,虽然此前已经有过不少次类似的经历了但她多少还是带点脸红的。
做了些许心里准备,羞红脸的白露努力摆出一副可爱的样子“求求你了父亲大人~请帮帮我!”
“咳咳……叫爸爸就可以了。”
罗兰下意识的想着取出一块手帕擦拭鼻血,但……他现在似乎已经没办法再流血了。
(可恶的女儿控,又是靠卖萌为生的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