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以后,把澄弘送进医院。华晖会暂时看护住澄弘。与云雯简单描述过发生了什么,一直在床上当个病号的她也行动了起来。
为防止意外,铭辉特地提醒了华晖以后一定要小心,以防遭到报复,他却很坦然得表示没关系。早点送走了华晖,也是有机会跟云雯谈谈了。
“云雯姐,你对浮士德最近做的事有什么想法吗?”
“我?我的话,嗯……看澄弘的工作笔记,我猜测是浮士德与他一直合作的毒蛹组织内讧了。其目的吗,大概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一类的。”云雯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
“何以见得?”
“保密?”云雯又露出一副微笑,她偏偏在这种关键时刻耍其了铭辉。
“总之,你们的调查的方向是对,只可惜没带上我,否则在最后关头就能抓住他了。”
在我们努力时候,是谁在床上休息啊!铭辉在心里这么想着。
他理智地告诉自己不能这么说,改口问到:“云雯姐,浮士德曾经是什么样的人,或者他干过什么事吗?”
“这个问题我今天特例跟你说一下。”云雯收回了笑容,“在f市有组织的总基地,总基地的内部有一个极为重要的东西,名为‘莉莉丝’,至今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一直处在组织的三道防线内。
直到浮士德的出现,他是唯一一个攻进第二道防线内的人。差点抢到‘莉莉丝’,不过他最终失败了。从那以后才开启了他与毒蛹联手,不断制造记忆体犯罪的局势。”
“听你这么说,浮士德的实力的确是深不可测,但怎么和如今遇到的人大相径庭呢?”
“这我怎么知道呢?”
在二人的谈话间,澄弘已经醒了过来,他扶起墙,支撑身体起来。见此,铭辉连忙阻止他的行动,说道:“你刚醒,不宜运动,你要说什么我在听。”
他缓了缓,开口说道:“毒蛹的成员在追杀浮士德,那位【杀手】已经出动了。”
“杀手?不……的确是十分危险,但也印证了我的想法,那么当下静观其变,坐山观虎斗就是个不错的选择。”云雯说道。
在我们与毒蛹的两面围攻之下,浮士德很难不露出破绽。
“但,这么做不会影响到无辜的人吗?”铭辉问到。“当下用记忆体探测器辅以我们的搜查,很快就能找到浮士德,再插入浮士德与毒蛹的争端中是对我们不利,无辜的人你也没法全部救下来啊。做好你自己该做的就行了。”云雯答道。
“可是……”铭辉叹了口气,“我知道了。”这或许就是现实与理想之间的差距吧,组织的集体利益便是最大限度减少伤亡,可自己的目标却是保护所有人,二者无法得兼。
铭辉先行告退,出了医院,不免觉得益发寒冷,不仅是突然刮起的冷风,还有医药费那宛如扒人一层皮一般的力度,或许还有其他什么原因。
“喂,你不打算把【塞壬】的事情告诉他们吗?”恶魔问到。“嗯,我有些自己的打算。”
如果他们真采取这种方针,铭辉恐怕是又成闲人了。但这一段时间以来自己也有了许多事情啊,令他在意的在暗处威胁烟颖秀的势力,自己过去与浮士德有关,那位神秘女子……
啊啊,头疼。
“你小子,算了,交个我吧。”恶魔不由分说,把身体抢过来,抖擞抖擞精神。
“你干嘛,哎哟。”
“不是头疼吗,要我看也没那么麻烦。你看啊,对于烟颖秀的事,我们直接去调查不就行了吗?反正有的是时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在意;什么神秘女子,你把她当个梦就好。”
经过恶魔的开导,铭辉的确好了点,但转念一想,又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身体呢?”
“嘿嘿,你就去个那塞壬聊聊吧,我就可去为所欲为了。”
“喂!”铭辉想阻止他去吃辛辣食物,但已经被塞壬拉走了,面对这位“楚楚可怜”的少女,他觉得还是要从她口中问出什么。
“你的记忆库里还有什么呢?”
“用这种语气来求人也太不礼貌了吧。”塞壬与铭辉是靠意识达成的联系,她一举一动都是可以如同现实一样——包括战斗;她直接抽剑抵在铭辉的脖子上。
“请,让我看看你的记忆吧。”铭辉委婉的说出。她这才抽回剑,又是一把掐住铭辉的脖子,施展“握力计”。
“等等,等等。”强烈的求生欲冲上脑门,他知道这虽然不会死,但还是祈求到:“能温柔一点吗?”
“你这人要求真多。”随然嘴上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但还是减小了力度。双手搂住他的头,轻轻贴在自己脸上,丝毫不在意铭辉的心率变化。
铭辉感觉自己就像是坠进了塞壬的记忆之海中,数不清的人和事像一个个泡沫浮上去,自己在则往下沉。
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最底端时,面前的景象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明明头顶上还是一片**,向下看去,一排排书柜整整齐齐的排列组合,像是某个大型图书馆,一眼望不到尽头。
站在这么一大片书柜前,铭辉渺小的像只蚂蚁。这所有的一切全都归功于记忆的力量,由塞壬的记忆构成的世界被铭辉访问,看到的一切都是塞壬想到——换言之,是塞壬把她想的映射到铭辉脑海里。
“好壮观啊。”他不禁赞叹道,仿佛是人类迄今为止所有的知识全都摆放在这。
“快点去找你想要的东西。”塞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铭辉在这提醒之下,才开始翻阅起了书籍。仅需在自己脑海里想要查的东西,这片图书馆便会根据你想的关键词,自动筛选符合条件的记忆。
输入浮士德后,大书柜开始重新组合,把铭辉需要的书整理到面前。遗憾的是,有不少的书是上锁的,这意味着他无法观看,浮士德是个谨慎的人,他也有料到这种情况,早就准备好了应对措施。
虽然是以书籍的方式呈现出来,但阅读方式却是读取记忆,以身临其境的方式去感受。
第一段记忆,铭辉闭上双眼,用心去感受。又是那个记忆体生产工厂,此时的视角处于厂房外,里面正是自己在与【风神翼龙】搏斗,记忆此刻突然跃进,快进到逃跑的【风神翼龙】,此刻正摆出骑士踢的架势对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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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段记忆,不待铭辉打开,紫色的火焰化作恶鬼的身形,把这片区域点燃,不过这只是铭辉感觉的而已。手中的书本内侧也燃起火焰,从页缝中蔓延出来。铭辉鼓起勇气,翻开书本。
不出他所料,这正是浮士德那次在郊区与他们三个人的战斗。压倒性的实力令人绝望,可是浮士德却像是在有意放水,从铭辉现在的角度感受到,这团火焰还能烧的个旺盛些。
他的火焰是在尸体上燃烧的,像是某种执念,带着些许愤怒,就像是下一秒就要把这个世界烧干尽;又带着些许悲伤,像是在祭奠某人。
明明是如此强大的实力,为什么接下来没有用过呢?铭辉只能用浮士德在下一盘大棋来解释。继续往下看记忆,就来到了在e市的时候,然而令铭辉感到后怕的是,在自己变身之前,还有几本的记忆放在那里,这说明这浮士德早在自己获得恶魔的力量之前就有在注意自己。
“你们可能不相信,迄今为止发生的,你们知道,亦或是不知道的事,全都是注定的。”
这是浮士德说过的话,现在想来,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发展。
铭辉再去打开其他书本。果然,有很大一部分是浮士德在自己周围监视的记忆。画面里,有自己在战斗的时候,有自己回家休息的记忆,与澄弘,云雯互动的记忆……
宛如一双眼睛挂在铭辉身后,在告诉他:“我一直都在看着你们。”
如果这份记忆属实,铭辉的的确确体会到了云雯他们说的不要小看浮士德,能够将监视,探查等工作做到如此滴水不漏,真是可怕的阴谋家,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透明的。
在翻完浮士德的记忆后,铭辉冷静一下,稍稍平复心情。去搜索的另一个关键词“烟颖秀”。
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多多少少会跟她有关,毒蛹的成员也盯上她过。他翻开书本,一个大的阴谋显现出来,这是毒蛹内部的计划书。
近来活动频繁,逐渐物资短缺,根据决策,派遣【杀手】和【指挥官】前往o市,统领成员,联合浮士德等人,篡夺烟氏集团资产,以充资金。
篡夺资产,优先以烟颖秀为首要目标,这方面交给【指挥官】计划……
若无法完成上述计划,【杀手】与【指挥官】联合所有人,进行第三产业服务(烧杀抢掠)。
后面还有一份文件:
浮士德正式与吾等决裂,特遣【杀手】处置,他知道的太多了,即使是有这共同的敌人,也不允许他存在了。烟颖秀方面,清扫者的搅局令形势转变,若七日内还未解决,则放弃行动。所有人来到f市参与“鼹鼠”行动。
明白了,现在都开朗了。毒蛹为了自身利益,要绑架烟颖秀,但我们的出现和浮士德的反水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如今计划改变,恐怕不会去伤害烟颖秀了。
但浮士德为什么在这时候反水呢?根据时间来看,在毒蛹提出这一方案后,浮士德立马反水,并且为我们带来了他的行踪线索,把我们引导到这……
闭合上书本,他捋了捋当下所掌握的信息,嘶,还差一个东西把他们串联在一起,近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都是由有浮士德推动的。这下子由回归了原点,又是浮士德。
…………
他还记得,那一天雨很大,模糊了他的视线。沿海城市的降水量比往往内陆地区大,所以夏季多暴雨。滂沱大雨打在衣衫褴褛的华晖身上,不断得把他身子给往下压。
独自一个人在这片灯红酒绿的城市里艰难前行,往那阴暗的角落走去,唯有那里是他这种宛如流浪汉的人,才拥有这样的去处。
可笑的是,在这号称经济最发达的城市,还能有流浪汉存在。那些坐在高楼大厦的富人子弟,此刻正优雅的坐在餐桌上,用刀叉享用美食吧,他们怎么会在意楼下的流浪汉呢?
曾经的他也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但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来到这里,或者叫做流浪于此。恐怕明天早上,就会有一具尸体被发现在臭水沟里。
雨是那么的冷,华晖不由得抱紧了身体,但那心灵上的冷却是难以抵抗的。一路走来,他见证了太多的冷漠,无情,阴险……现在,他仅仅想要一个家休息一下,他原本是有的……
“噗通。”华晖终于是撑不住,一头倒了下来。倒在阴暗的小巷里,雨水从他身上冲过去。他还想站起来,因为与她的约定尚未完成。
可是抬起来的手却又不争气的落了下来。看到的东西也模糊了,不知道是雨水湿润了他的眼睛,还是意识模糊了。
“不甘心啊,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
就在这时,一位红发少女发现了他,急得把伞一扔,跑过来扶起自己。
“喂,你还好吗?醒醒,不要睡啊。”
是烟颖秀发现了自己,并把自己带来回去,顶着父母的压力,把自己安顿在郊区的公寓里。她是自己见过的少有的纯粹善良的人。往后的时间里,自己凭借着不俗的身体素质,做上了烟家的保镖,靠着自己的努力,赢得了他人的尊重。
在o市的三年生活,自己一段幸福的时光。华晖少有的感受到来自人性的“善”。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自己终究只是寄居在烟颖秀家的外人,迟早要离开o市。
但最近发生的事情令他十分不安,就在自己准备离开的时间前,烟颖秀频频遭到不法之徒骚扰,这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
然铲除这股黑恶势力不是自己所能做到的。背后的水之深更是他不敢想象。烟颖秀的父母也为了这事发愁,但始终查不出什么。摆在华晖面前的选择只有一个,寄希望于铭辉去帮他铲除威胁烟颖秀的人。
昨天,在铭辉回到家后,他诚恳地请求铭辉,把手头上所有的调查资料全部给他,希望他能在最近几天保护好小姐的安全。
“喂,烟颖秀不是有你吗?为什么做出这么一副交代后事的模样。”铭辉不解地问道。
此时的铭辉话语上比起之前有些改变,但这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唐突吧。
“我已经跟老爷他们说过了,小姐再待着o市很危险,打算过段时间把带她远离危险。而我因为一些原因,也快离开o市了……所有在这段时间里,请你好好保护好她。”
向铭辉请求过后,他像是了却一件大事情,扶在桌子上休息。疲惫感和无力感从四面八方涌来,“……什么都保护不了……太弱小了!”
就在这时,烟颖秀的一个电话突然打过来,华晖接起电话,那头洋溢着喜悦与兴奋,“喂,华晖快回来啊,我在家闷的慌,来陪我打游戏吧。”
“好好,我一会就来。”华晖笑着对她说。要让她离开的事情是瞒着她的,把一切负面情绪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不让小姐有忧虑。这便是华晖为她做得最大的事。
那份笑容,无论何时都能让人感到幸福,就像那来自林间无比温柔的黎明,为华晖短暂地照亮前路的黑暗。
…………
从塞壬那里阅读完记忆后,铭辉向外面的恶魔喊了一声,便从里世界回到了现实。刚回来时,看到周围的景物顿感错愕。
“这,这是,哪里?”面前是一栋金碧辉煌的大别墅,占地面积将近一个大足球场,西式建筑风格无不在向外人展示雄厚的家底。站在这种建筑旁,铭辉越看越像一只小蚂蚁,从乡下溜进城里的蚂蚁。
于是他赶紧远离那里,找了个长椅坐下来。向脑里的恶魔问道:“在我不在的时候你都干了什么。”
“华晖找上了我,给了我一批资料,希望我们能保护好烟颖秀。我看这些资料,发现了毒蛹的踪迹出没在烟颖秀家附近,就来找找。”
“哦,”记忆随之同步过来,铭辉这下子搞清楚了状况。
“对了,我也要消息,我从塞壬的记忆里发现了毒蛹对烟颖秀的阴谋,是一个叫【指挥官】的干部执行的。他们最近可能发动最后一次行动。”
“这样啊,可惜还差一点,如果能找到那个【指挥官】把他痛扁一顿就好了。”恶魔忿忿地说道。
“对了,资料在哪?”
“这个吗…………”
“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好像落在家里了。”
“憾,回去拿一趟吧。不过这儿竟然是烟颖秀的家,真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等等,”铭辉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严肃的问恶魔,“你有去吃什么吗?”
“这个吗,我拒绝回答行吗?”恶魔的尴尬之情流露出来。
“算了,正事要紧。”
在掌握了这么多情报后,如果能抓住一个毒蛹成员或许能问出些什么出来。
接下来要干的就是情报处理和抓人审问了。要是有人来帮自己就好了。
“叮铃”一声,手机收到了一条来自澄弘的消息,先是一个位置信息,某某区某某街某某号几楼 然后是一个卫星地图,最后才是澄弘的解释。
“你现在应该在忙于寻找毒蛹吧,我们从你桌上的资料看到了,你和华晖的对话被我们听到了,这不礼貌。不过我们还是为你提供了一部分帮助,刚刚发的是【指挥官】据点的地址。希望有所帮助。”
铭辉不禁感叹,这真是一群好队友啊。
…………
半小时之前,云雯还是在大街上游玩。突然收到澄弘的消息,要自己去一个地方,从那的毒蛹成员口中问出【指挥官】在哪。
她一开始是不愿意的,毕竟她可不想掺这趟浑水。不过紧接着澄弘说明这是铭辉想要的。她这才思索一下,如果是为铭辉的话,还可以考虑考虑。但是她讨厌澄弘命令自己,以往都是自己命令他啊。
爱管闲事的家伙,云雯在心里不满的说道。身体却很诚实得向那里赶去。
来到澄弘所说的地方,却只是一个小码头边,周围没有什么人,码头上也只有几个工人躺货物上休息。在带上假面来伪装身份,云雯大大方方的站在他们面前。
面对这位奇装异服的妙龄少女,领头的人上前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我来找个东西。”
云雯缓缓走到一个箱子旁,突然猛的打翻箱子,从箱子里面掉出了两三支记忆体。那人见到了顿时大吃一惊,这才发现来者不善。
“兄弟们,砸场子的来了。”几个人气势汹汹的杀向云雯,刚刚为首的人更是嚣张,扬言要把云雯按到水里。
既然没有铭辉了,那么也不用掩饰了。对付这种杂鱼,连变身都嫌慢。
“咕咚,咕咚,噗……女侠饶命啊!”刚刚还嚣张的人现在被云雯把头按在水里。
“毒蛹的人,把【指挥官】的位置告诉我。”
“我我我真不知道你说什么啊,这跟我没关系啊。”
刚刚的人几乎在瞬间被云雯打晕,若不是在市区里,现场估计就有番茄酱残留了。
在反复按了三四次后,那人也就屈服了,一五一十把所知道的全部告诉云雯。在最后吃了云雯“大记忆消失术”。
谁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以为看上去文弱的小女子给按在地上摩擦。云雯出手的凛冽凶狠和她亭亭玉立的外貌形成反差。她似乎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