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出来问酒的事吗,爸?没有其他什么想说的吗?”
“嗯,没什么,我只是有些等不了了,我的屋子里现在一瓶酒都没有了,所以想出来问问,看看你帮我买酒了吗,我记得之前我已经和你说过了吧,对吧小玉。”
“没错,昨天晚上你是说没有酒再让我帮你买一点来着,但是我今天生病发烧了,所以就没有去。”
伦玉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心里是有期望的。
伦玉很期望他的父亲听到他发烧这个消息后能关心一下伦玉他自己,说一些让他注意身体之类的话。
“是吗,那小玉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帮我买回来啊,能快些吗,我房间里真的一瓶都没有了。”
伦玉的期望不出意料的再次落空。
“要是爸你现在真的那么想喝的话要不我现在下楼出去帮你买回来吧。”
“行,那小玉你现在快点去吧,帮我拿个三四提啤酒就行了,啊记得再帮我带几瓶白酒,什么样的都行,麻烦快一点带回来。”
说罢伦玉的父亲便再次拄起拐杖转身头也不会的向房间里走去。
“爸?!”
见此伦玉赶忙叫住了他。
伦玉的父亲听到呼叫后站定了身不过还是没有回头的说。
“怎么了吗?”
“没怎么,就是我想问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你在家这么久了出去走走也挺好的。”
“算了吧,我这腿,不方便,再说了我也不想出去。”
说罢伦玉的父亲继续向那漆黑房间走去,然后微微侧身里用拐杖将门给关上了。
伦玉看着外面马上就要暗下来的天空重重的叹了口气,便再次回到房间换好了出门的衣服。
....
来到楼下刚刚踏出大门。
‘呼~呼~。’
一股如同小刀一般的寒风刮了过去打在伦玉的脸旁上。
“啊嚏,阿嚏。”
伦玉重重的连打了两个喷嚏,他的头很晕这两个喷嚏差点让他没站稳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稳住身形后靠着墙站在原地稍微缓了一会才继续上路向几百米外的商店走去。
伦玉低着头顺着路边向前走,冬天里的黑夜总是那么的着急,很快天色便完全的黑了下来。
伦玉再次抬头都有些惊讶,原本出门时的天空还微微亮着,只不过是低着头走了一小会再次抬头时天空便再无一点光亮,月亮也藏在了云里,甚至要不是路边散发着黄色光芒的路灯想必自己伸出手来也应该看不见自己的手指吧。
时不时会有冬日夜里冰冷的寒风刮过,每次伦玉他那有些娇弱的身躯感受寒风后都会颤动着身子在原地站立一会后才会继续往前走。
他的衣服和着冬日里寒冷的夜比起来显得稍微有那么一些单薄了,所以他只能交叉着手臂紧紧的抱住自己然后低着头顶着寒风慢慢的向前走着,这几百米好像走的有几公里一样,
好不容易走到了目的地,白色的亮光从商店敞开的门里照射出来。
伦玉看到了门口有个满面愁容的中年人坐在店门口停着的电动车上抽着烟,他穿着一件稍显破旧的棉衣,手里拿着电话凑在耳边目光没有目标的看着远方那漆黑的街道与电话那边交谈。
伦玉稍稍有些好奇,所以驻足观察了一下。
因为那个男人的脸上好像写满了故事一般布满了沧桑,左眼旁还还有一道三厘米左右的疤痕,皱起的眉头仿佛没有舒展开来过。
不过他眼神里却有一种不知道该说是柔情还是凄凉的神色,所以他看起来没有会让人觉得凶神恶煞反而会觉得这应该是一个温柔的人吧。
男人的电话那头好像是他的妻子,大概是因为他创业失败然后把所有家底都赔了进去,房子车子都买了抵债,但还是补不上欠的窟窿,现在好像连女儿的学费都交不上了。
他就坐在电动车上举着手机,听着电话那头女人的斥责与嘶吼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目光只是目光注视着远方,一口一口抽着手中的香烟。
就这样良久过去他手中的手机传出了滴的一声,好像是手机那头的女人挂断了电话。
电动车上的男人听到电话被挂断后默默的收起手机继续抽着手中的烟,他的目光一直无神的看着前方那一片昏暗继续一口一口的抽着手中的香烟。
渐渐的他手里的那只烟一点一点的变短,直到只剩下一个烟把再也抽不出一口烟他才把烟头给扔到一旁的下水道里,然后从兜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他一直双眼无神的盯着前方,从口袋掏东西的动作如同提线人偶一般僵硬,可是他打开烟盒手指探了进去却没摸到一根烟。
他慢慢的低下头看向了手中的烟盒,却发现盒子已经空了,他盯着手中的空烟盒看了许久许久,直到一阵猛烈的寒风刮过来使得他身体一颤才缓过神来。
他将空烟盒随手的向旁边用力的一扔然后便低下头摊开手掌掩着面。
‘唔,啊!!!’
忽然他掩着面大喊了一声,然后便继续悄无声息了。
慢慢的他开始传出了抽噎的声音,一滴眼泪从他的直缝里流了出来。
伦玉在旁边默默的看着,看到那给中年男人竟然流出了眼泪后被惊讶到了,他没想到这个已经步入中年的男人会在外面抽噎着哭出来,会无端的吼叫发泄情绪。
电动车上的中年男子还在抽噎,他用衣袖一便又一遍的擦拭着脸上的眼泪,最后眼泪流的太多他干脆不管了然后用双臂猛击电动车的车头,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嘶吼着。
他累了之后又低下了头,又摊开了双手继续掩着面旁,身体嘴唇都在颤抖。
伦玉不远出默默的看完了这一切,他好像有所感悟的的抬起了头,看了眼那没有月亮星星漆黑的天空后便垂下了头,他现在好像理解了那一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的含义了。
不过就算有再多的感悟,伦玉他也帮不了那个中年男人,只能在心里向世界为他和自己打抱不平罢了,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