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踩雷哩

作者:Doyoy 更新时间:2024/4/9 12:14:24 字数:2724

血红色的男人举着酒杯,看着眼前水晶球中的投影——白发的少女正坐在自己的书桌前,手捂着脸,无力而懊悔。

眼见她的痛苦,血红色的男人脸上露出了欢愉的笑容。

“命运的面前……所有人都不过是无牌可打的赌徒而已。”

他说着,看向跪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子,撩起了她的下巴,俯下身,轻轻把玩她嫩滑的肌肤,昏暗的人油灯光打在她脸上的阴影随着自己手上的动作不断变化。

“你看,这就是与命运作对的下场……哦,瞧瞧我这可怜的未婚妻,她一天不意识到自己其实连筹码都没有,就一天无法从这种无意义的挣扎中解脱。”

“……是的,主人。”

“所以,火萤你……不会和她一样,再犯下这种愚蠢的错误了,对吗?”

“当、当然,妾身——”

话音未落,她的嘴就被对方堵上了,长而湿软的舌头进入她的口腔,就如同一只试图让猎物窒息的毒蛇,将她的舌苔锁住。

这个让人窒息的吻持续了几分钟,仿佛血红色的男人并非生命,无需呼吸那样。

而他也确实无需担心,因为他的生命本就不依靠呼吸这样原始的动物本能来维持——两人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直到他们身下的人皮活地毯开始萎缩,其中残余的生命力被榨取殆尽,他才终于放开火萤的脸蛋。

后者则迷茫地看着他,过了好久才回过神。

她看出来了,主人心情很好,比平时还要更好。

他的眼中充满了戏谑,正如刚刚的这个吻一般。

与平时那种索求欢愉情爱的吻不同,自己的主人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在发出另一种形式的讥笑,目标正是水晶球另一端的那个女人。

她无法与自己所爱之人做到的事情,自己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通过对比来嘲讽对方,这是多么低级的愉悦,与将人骨头折断,逼迫对方用戳出皮肤的骨头断面刺死自己的亲人这样的娱乐比起来,简直可以说是幼稚。

然而,主人此刻的确很快乐。

只因对方是那个女人。

与自己不同,那个女人无需像自己一样想尽方法设计剧目,也无需尝试勾引出人性中最丑恶的一面,就能讨得主人的欢喜。

不论对方做什么,痛苦还是快乐,悲伤还是欣喜,主人似乎总能在其中找到欢愉的色彩,简直就像……

她的存在本身,就在吸引主人一样。

而这个事实,让火萤胸口产生了火烧般的嫉妒。

即便,她并没有心脏。

……

“哦~火萤,你这是在做什么?”

只见火萤的双手绕在了男人的颈间,完美的身体曲线贴到了他的身上,轻轻咬住了对方的耳垂,然后一路向下舔舐,下巴、脖子、胸口……

“主人……请看着妾身……”

灼热的吐息,淡粉色的肌肤,她的一切都在向对方发出邀请的信号。

讽刺的是,她在那一刻,居然感到自己……似乎能理解那个可悲的金发人族了。

她也希望主人只看着自己,不要再将视线投向那两个人族。

而幸运的是,主人并没有拒绝她,也没有再看向那个水晶球,只是搂住了她的头,下压,配合着,让她继续自己的侍奉。

这让她感到一阵堪比饮血的欣喜,脑中开始嘲笑那个金发的身影,忘却了自己刚刚才贬低过这种通过对比来达成的低级愉悦,完全沉浸在那种精神胜利与被需要的安全感中。

此时的她并不知道,自己让主人移开视线的行为……也将成为,推动命运之轮的一笔。

**

精灵首都中那场名为花舞者选举的闹剧正愈演愈烈,其风声甚至一路吹到了桑达,路上的纳查族人是人手一份报纸,不论哪里都在议论不绝,巴不得每隔半天就买份新的来了解最新动向,用沉甸甸的小铜币塞满了报童们打着补丁的小挎包,让他们乐开了花。

而这阵风也一路吹进了一直以来与世无争的那座小孤儿院——夕阳西下,嘭嘭坐在只剩下半边的秋千上,手上端着报纸,一边看一边大声把内容读给周围坐着的一圈小家伙们听。

“突发!根据本报前线记者的可靠消息,莲珂小姐在家庭宴会上公布了自己这次投票的意向——全票支持伊路尼家!!!一位曾经总是投弃权票的新势力加入花舞者角逐,究竟是为权还是为情?我们的黑马阿黛尔小姐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而这又将为即将到来的‘真’之试炼带来什么影响?!还请诸位拭目以待!”

就像是被报纸内容中的情绪所影响了一样,嘭嘭声音也跟着越讲越高,到了最后已完全进入了播音腔,带得那群围着她的小家伙们一起兴奋起来。

“好耶!阿黛尔大人必胜!”

“把卡尼家的坏长耳朵给狠狠教训一顿!”

“对!把我们的公子生活还来!我再不要吃老巫婆的水煮卡帕菜了——噫哇痛!”

试图在嚷嚷中插入私货的提噶林被嘭嘭扯着脸蛋提了起来,“卡帕菜的营养这么丰富,再这么多废话,今天晚上你就别吃饭了!”

痛痛痛嘴巴要被扯大了啊——提噶林疼的哇哇大叫,未成年跟成年纳查人的体力差距体现的淋漓尽致,虽然他挣扎个不停,但按照平时的惯例,直到认怂认错之前他的双脚恐怕都不会落地了。

然而,就在他都已经放弃自己脑海中那“高洁的反抗精神”,准备道歉前的一刻,嘭嘭却突然把他放了下来,反而让他感到一阵不适应了,一脸莫名其妙的看向对方,随即看到了嘭嘭盯着门口愣住的模样。

“是米拉老师!米拉老师回来了!”

柯帕托率先大喊起来,一对对头顶的小尖耳朵霎时全跟着抖了起来,包括嘭嘭本人的——是的,大发慈悲的原因并非她心情好,而是因为她看到了在孤儿院门口的米拉。

就与上次这样会面时一样,对方兜帽下阴着的脸色让她吃了一惊,反应过来后赶忙拽住了那群又想跑去围住米拉的小崽子,用谁不听话就没晚饭吃这样的话术把他们往食堂里赶。

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局面,但接下来呢?站在原地的两人就这样……陷入了沉默。

一切就仿佛安塔柯帕托遇袭那天的复刻,只不过,这次米拉身上没有那天的硝烟味,也不像那天一样衣冠不整,脸上更是相对整洁得多。

然而,这位人族小姐的神情……却好像,比那天更差了?或者该说,更加无神,瞳孔仿佛失焦了?

“呃……米拉小姐?”

“……”

又是沉默,嘭嘭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想了半天,她突然记起来米拉离开那天和自己说过,是要去精灵首都一趟见见自己姐姐?

由于现场情况实在是太尴尬,嘭嘭也没过脑子,一想起来就开口道:“所以,这次你见到姐姐了吗?她还好吗?”

“………………”

得,看来自己踩到雷区了。

眼见米拉的脸色急速恶化,嘭嘭只想一头撞墙上。但正当她穷尽脑汁思考怎么打哈哈过去的时候,对方却朝她靠近了一步,然后朝着她的领子一抬手——咦?咦咦咦?

自己这是终于触怒了这位人族大佬,要被揍了吗?!

嘭嘭吓得一哆嗦,闭起眼睛做好了被对方拽着领子给两大逼斗的准备。

然而,想象中的大逼斗却没有到来,她只感到领口被人轻轻撩动了一下。

“这是……谁的?”

“诶?”

她眼睛睁开一条缝,发现对方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衣领上。

那里的白布料上有一道异常显眼的暗红色痕迹,样状显然不是这件朴素白衬衫设计的一部分。

嘭嘭的眼睛瞪大了一瞬,这道痕迹本来是被掩盖在衣领内侧的,现在却因为对方又一次暴露在空气之中。

她赶忙退后一步,快速背过身把衣领重新整理好,然后才挠着后脑勺,强行扯起一个笑脸:“哈,哈哈……这个是……做菜的时候不小心沾到的!没什么!”

说到这个,米拉小姐现在也肯定累了吧,要不我帮你把行李放好,然后我们先把晚饭吃了——嘭嘭这么说着,然而米拉失焦无光的瞳孔里却丝毫没有波澜,只是盯着她衣领处漏出的那一小块棕斑。

“那是,谁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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