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千抬起脚,专挑路边落在地上的枯叶踩
‘咔嚓、咔嚓’
干枯的树叶被软布筒靴压碎,但她却还像不过瘾似的前倾起身子,灵巧用的足尖将树叶又碾了碾,直到叶片最后一点干脆的声音被她压榨出来。
‘咔嚓、咔嚓’
抬起脚尖
陆小千满意的看着脚下四分五裂的叶片,很快将其弃之不顾,转而开始寻找下一个能在她脚底发出咔嚓声响的枯叶。
“就是这儿。”
一家小店开在路两旁的枯树间,店面老旧但牌匾似乎不久前才刚换新,上面用深色的油彩画出店名,字名下还有细微的几处油漆流过的痕迹。
“两晚小店…我们到了。”
“别玩了琳旦。”
亚里亚抓了抓猫娘摇晃的尾巴,却被后者不高兴的瞪了瞪
“猫尾巴不要抓不是常识么?!”
“你说过猫娘不是猫。”
“那是另一种情况。”
‘叮铃。’
推开门,带动一串玻璃制的风铃
用线扎成的可爱玩偶,挂在铃铛旁边。
“欢迎光临。”
服务生身上的服装,纹着两个金线月亮。
她对西格他们弯了弯腰,伸手引导他们就坐。
“不用了,我们是来找人的。”
“这样啊。”
服务生也不失落她接着说道
“店内上午只有一位客人,各位是找他么?”
“我们是为了委…”
亚里亚打断了西格的话
“我们想先看看他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好的这边请,这些天来找他的人确实不少。”
服务生伸出手,率先向前走去。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西格四人转过一道薄薄的隔墙,过了墙,过道两边摆列着一张张小小的方桌。
最里面靠窗边的位置
在那儿,一个赤色头发的狐耳男人正悠然自得的举杯饮茶。
四人向他走去。
见四人朝他走过来,狐耳男人放下茶杯,微笑着对几人点了点头。
“请问,你们是为了委托而来的么?”
…
服务生端上来一盏盏红茶
西格与那男人对坐,其余队员分别散座在别处。
“你是委托人?”
“是的。”
他笑着冲西格伸出手,陆小千忽地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
“我叫狐两。”
“狐两先生,能说说委托中那个奴隶组织的细节么?”
“当然。”
…
凭借自身血统,通过唤醒远古祖先能力而变强的半兽人,如果体内的血脉被干扰,会怎么样?
强大的半兽人,伟大的血统
假如这一切消失、无效,那么凭借远古血脉获得能力的半兽人们,还会比人类强么?
答案是不会。
继承于远古祖先的野兽直觉消失、几倍于人类的力量消失、本能的灵敏与神经反射离其而去。
没了血统的半兽人只能任人宰割。
甚至失去了超能血脉的它们,还不如人类
而这样的事情并不是假设…
这是过去发生过、现在某处正在发生的事情、如果不加制止未来还会发生的事。
那是一群人类疯子寻找到的锁,是扼杀半兽人的锁链,是奴隶组织捕捉奴隶的前提。
“他们管那种武器叫做血统沉寂。”
狐耳男人转动着指尖的汤勺、冰冷的笑着。
创造出血统沉寂的组织,以流浪佣兵团的结构游走于各个国家,他们主要出手的对象就是血统沉寂所能针对的半兽人。
五年前,他们的人数构成有三十个人
他们的捕猎从五年前开始,抓捕、玩弄、虐杀、贩卖
这个奴隶组织一路上与无数半兽人结下了血仇,幸好,在日复一日重复虐杀贩卖的捕猎过程中,他们终于出现了意外
在一些精彩巧合的作用下
他们在捕获的笼中,获得了一个能免疫血统沉寂的仇人
他顿开锁、咬碎牢笼,逃出组织——
而后从五年前一直在追杀他们,将之杀到如今的十二人。
六个人类法师、六个人类战士。
他们是前一世代,因半兽人亡了国的宫廷法师。
他们是前一世代,因半兽人亡了国的战士。
每个人都掌握着精湛的技巧和复杂的法术,自身若没有极其强大的实力,根本不可力敌。
…
“如何,在这件事情上连冒险家公会的会长都要三思,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狐两低下头,慢悠悠的搅动杯子里的红茶。
“如果我想不错的话,那个能免疫血统沉寂的家伙就是你?”
亚里亚上前说道
狐两点了点头,从腰间取出了一块遍布划痕的铁片。
“我的爱人是受害者之一。”
亚里亚的双眼亮起微光。
“他们在我面前…杀害了她。”
狐两攥紧了铁片,眼睛第一次张开。
赤红色的眼睛里满是愤怒。
“我饮下了他们得来的龙血,从此永远不会再受血统沉寂之害。”
“但她回不来了。”
淡蓝的光从亚里亚的眼中消失,她悄悄转身,对西格点了点头。
“对付那些人,你不会想指望冒险者来替你复仇吧?”
狐两身上悲伤的情绪渐渐消散
他捏着铁片,朝西格露出了一个危险的笑容。
“当然。”
“我只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
他松开了汤勺
以流浪佣兵模样四处转移的奴隶组织,如今正躲在离松木镇九十里外,一座废弃的村庄里,盘踞其中,意图对松木镇下手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我已经在村庄下方埋设了够将整个村庄掀翻的高级爆破法咒…
一旦引动,他们必定死伤大半
只不过,我一个人没法封住村庄所有的出路,如果他们分散逃,那么复仇的蚀骨之痛还会追上我。
杀了他们、或者挡住他们
十万块就是你们的了。
“只要你们有足够的实力。”
西格和其他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我们需要考虑——”
“我说、为什么你身上这么香啊?”
陆小千坐在另一边的桌上,翘着腿看着狐两说到。
“琳旦?哪儿有什么香味?”
“你们没闻到么?明明味道很大啊?”
陆小千捏着鼻子,那股花香味都快冲进她的肺里了。
“…你说的是这个吧。”
狐两解下腰间的一个红色的针织小包。
“这里面放着栀子花,你闻到的应该是栀子花香。”
陆小千哦了一声,在心底嘟囔起来
‘花香到处都是,栀子花的花期是这时候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