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黑色的圆核不可避免地在屏障中崩碎
望着那上面脱落的碎屑
艾尔昔叹了口气
“没了证据，就算把事情报告上去，也不会得到多少重视。”
“艾尔昔姐要是你重新——”
“不，我不愿离开，何况松木镇的领主是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人类。”
摆了摆手，解除了屏障，艾尔昔看向他
“但你可以借我的名头来做些事。”
白色的精灵走了，坐在他肩膀上妖精，扭过头冲着塔汗做鬼脸。
“明年春天，我还会变成木芽。”
“…”
“领主大人…”
塔汗看着精灵的背影，转过身将雪白的胡子挡入阴影里。
“城墙的维修工作、冬粮储备工作，一定要抓紧做好。”
“是。”
“魔核的事情不要外传。”
“是！”
…
老旧书店略显杂乱，书架的拐角处堆散着各种书籍
亚里亚转过几排书架，目标明确地朝着某个地方快步走去。
一名蓝发少女亦步亦趋的紧随其后
“有了有了，幸好这回没被借走…”
亚里亚捧着那本漆黑老旧的魔法书，快速翻找着什么。
在这期间，蓝发少女默不作声地站在她身后，不去打扰
“那个…”
快速翻看了一遍，亚里亚没能找到想要的东西，她注意到了默不作声的少女，于是放下书本，有些疑惑地问
“为什么跟着我？”
“因为弟子就是这种角色。”
“我稍微有点不懂呢。”
夏逸歌伸出手，平整了一下亚里亚的法袍
“亚里亚师傅，弟子就是这样的呀。”
“谢谢…弟子是什么样？”
夏逸歌原地顿住思考了一会儿，掰着手指说道
“帮提行李、整理衣服、倒水、叠被、做饭、打扫房间…”
“好，我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亚里亚合上书接着说道
“过去，你是不是见过别的师徒？”
“不愧是师傅！我见过！那位师傅是我老家的一个有钱人！”
“师傅是男性，难不成徒弟还是个美人？”
“唉？师傅怎么知道？”
“夏逸歌。”
“是，师傅！”
“那不是正常的师徒相处关系，何况我们之间还不能说是师徒。”
“师傅…”
夏逸歌揉了揉眼睛，泪花闪烁在她的眼眶中。
“亚里亚姐姐，我会好好听话的，能不能…”
“伸开手。”
“欸？”
亚里亚趁着夏逸歌没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对方紧紧攥起来的手。
扒开对方的手心，一小撮灰黑色的木芽正躺在夏逸歌的手心。
“水清芽，常用于女士香水的基底材料，清香淡雅，还有催泪的效果，我说的没错吧？”
“呃…”
“这种明显的小把戏，谁都能看穿，就不要对我耍了。”
被识破的夏逸歌，愣了一会，然后立马向亚里亚跪下身子，将头顶在地板上。
“求您了！！我想学——”
未等亚里亚回话，头发花白的店长手拎着一根类似教鞭似的木棍，指着她们喊道
“你们两个给我出去！要吵去外面吵！！”
…
街上，亚里亚捏着眉心，看着不在乎场合又跪下的夏逸歌。
“别这样，我也没有拒绝你，不是说好了等接了那个委托，一起到军校开始教么？”
“假如没接受委托呢？假如一会就有坏人出现呢！”
额头抵着地面，蔚蓝色的头发贴在地上，沾染灰尘。
“求你了，让我做什么都好！请教教我吧！”
亚里亚叹了口气
“夏逸歌，那天在地下的时候，你也看到了…那种情况就算是我，面对狐两也没法自保，所以就算你学会了我的所有技能…”
“亚里亚姐姐，我不是想学成大魔法师，一下拥有非常非常、非常厉害的能力，我只是想…在像那种情况的时候，能有能力牺牲。”
“我…没能力谈什么保护同伴…掌握的咒文只有几条，关键时刻还用不出魔法…只会害怕、畏缩的我知道自己有多弱小，所以——”
少女抬起头，额头上沾满泥土
她不理会两旁路人惊奇的目光，“求你了！！”
夏逸歌衣服上沾着灰尘，但她的决意却闪闪发光。
她口中的‘牺牲’让亚里亚想起了过去的自己
“跟你比起来我还真是够卑劣的…好了。”
“亚里亚姐姐？”
“既然你这么着急，那我们就先去城外简单地练习练习。”
“也就是说…”
“再不抓紧下午就过去了，怎么样？去不去？”
“去！！”
…
赶走了两个吵闹的女孩
老旧的书店重新陷入沉寂
那位上了年纪的店老板，摊开一本书，在柜台后坐了一会
即抵挡不住午后的潮水般的困意，他在涌上来的困意拍打中，不停地点着头
“您好，请问有关于灵魂的书么？”
朦胧中他仿佛听到了百灵鸟儿在耳边叫。
“您好？”
梦中，他居然在百灵鸟儿的鸟鸣声中听出了情绪。
怪了，鸟儿怎么会有情绪？
这又不是什么叙事诗、散文，哪儿来的拟人描写？
“请问。”
鸟儿不见了，在他的梦中出现了一位店老板穷尽半生词汇，也难以描述半分的奇女子。
“这儿有关于灵魂的书么？”
大脑皮层酥酥麻麻的如同有电流流过
店老板有些惊讶，刚才被他赶走的两个女孩中就有一人问过他这个问题。
“有、有，在霍斯特的《此世法理》中有提到过灵魂魔法，它放在第三列书架，第二排中。”
“谢谢。”
“不…客气。”
书店老板靠着椅背呼呼大睡。
寂静的店铺中只有一页页飞快翻书的声音。
…
‘啪嗒’
笔从桌上掉了下去，打到了店老板的手
后者浑身打了个激灵，不知不觉发现，外面的天色竟然已经到了傍晚。
掩着嘴打了个哈欠
他打算巡视一圈书店，看看在他睡着的时候有没有人偷偷进来。
手拿起桌上的短杖，无声挥了挥，点亮店里内外的灯
推开凳子往起一站
老店长脚底发软
…
“奇怪，我怎么感觉这么累？”
他绕着店内的书架转了一圈，来到第三列的时候，脑子里隐隐约约记得有件事和这里有关，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他转来转去，停在了一列书架前
在他面对的地方，少了一本《魔物大全》
空出的位置
一把零钱躺在书架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