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的平原上
男人的笑声传得好远好远
“莫阿雷！”
“哈哈哈哈…不，没事，西格。”
莫阿雷收敛起笑容，一脸严肃。
“你的人生大事，就算是拼上性命我也会帮你的。”
“倒也不用到那种地步…”
“所以说，是谁？猫？”
“…猫。”
“果然啊。”
莫阿雷不出意料地摸了摸下巴，他们带上素材寻回拴在安全地点的马。
“像你这样认真的人，想必谈的恋爱也一定是奔着最后一步，认真的谈，这样的话…果然还是先投其所好为好。”
西格有些茫然，他冲莫阿雷摆了摆手
“恋爱？你在说什么呢？莫阿雷，哪有什么恋爱？我只想与琳旦打好同伴之间的关系。”
“同伴？好吧，看来你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以我的经验来看，这种事情等你自己慢慢察觉最好，不过理论上虽然如此，但是由于你没有恋爱脑子——”
“恋爱脑子？那是什么？某种黑魔法附魔器官么？它跟普通脑子不一样？”
“就是这点啊…我先来用几个问题帮你认识一下自己的意愿。”
他们跨上马，驮着蟒蛇的材料，朝着小镇的方向慢悠悠地走去，找回大盾的莫阿雷坐在马背上，对并排而行的西格开始提问。
“第一问，你想怎样对她，又想让她怎样对你？”
“我…”
西格陷入了犹豫之中，北风拂过荒草，枯萎的草茎相互碰撞，发出莎莎的声响。
“说吧，这里没人听得见！只有风！只有枯草！”
“我…我想照顾她，想抱她…想让她别讨厌我。”
“只有这些嘛？”
莫阿雷瞪着眼，浑身上下有了在酒馆里的神采奕奕
“你想要的不止这些！你只有全说出来我才能帮你！看看周围，松木镇离这儿还有百八十里！除了我没人能听到！大胆点！”
“或许…或许还想让她戴上项圈…莫阿雷我忏悔，我知道我是个卑劣的家伙。”
“不，少年。”
莫阿雷大笑起来，笑声引得两匹马都一起嘶鸣。
“身为冒险者你白得像一张白纸！再说说你想她怎么样对你？这里只有你我，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发誓绝不会跟第二个人说出去。”
“我愿意相信你莫阿雷，我想她…她…她抱着我。”
“就这样么？仅此而已？”
“也许…还会穿得少一些。”
“嗯？”
“好吧，是什么都不穿。”
“哈！放轻松，少年，这很正常，当到了合适的年龄，你自然会对女人感兴趣，你的幻想在同龄人中只能说是最平常的那种。”
莫阿雷转过头，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的西格。
“那么第二个问题。”
“假如你想对她做的事，有别的男人做了，你想要她对你做的事情，别的男人也做了，你会是什么感觉，设想一下。”
皱起眉头，西格伸手捂住胸口
“痛，我有些痛，非常痛苦，就像在剑术上比不过他人一样痛苦。”
“我们没在讨论剑，西格，我们讨论的是女人…你知道自己为什么痛苦么？你有没有想过，或者试图去弄懂这痛苦从哪儿而来？”
“我不知道，莫阿雷，这正是我求助你的原因…我和琳旦明明是不同的人，各自有各自的人生，遇见什么人发生什么事情都是个人的自由，但我…我一想到曾有别的什么混蛋——呃，别的什么男人。”
“有什么别的混蛋抢先。”
莫阿雷接着他的话头说道。
“我来告诉你吧，少年。”
“你坠入爱河了。”
“爱？”
“这是个复杂的东西，我没法跟你解释，女神让你们相遇、相识、相知，倘若你不抓住机会，那么早晚，就会有某个混蛋抢先一步，把她带走，你想这样么？这样就好么？”
西格被莫阿雷的话代入其中，右手下意识地按住腰间的长剑剑柄。
“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你凭什么不同意？！就像你说的，她是她你是你，她选择和那个混蛋长相厮守，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我、我作为她的同伴，我有理由…”
“你没理由。”
莫阿雷穷追不舍
“她爱上了那个混蛋，然后向你提交了退队申请，一切都合情合理，你是她的谁？你算她的谁？你只不过是她的一个曾经同伴、一个曾经的队长而已…这样的你有什么理由挽留？”
他把西格逼上了绝路，西格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大狗似的垮下脸。
“…莫阿雷，我到底该怎么做？”
莫阿雷轻笑了一声，这个中年男人在情场上远比他在战场上潇洒。
“抢先一步，成为那个混蛋。”
“让你爱的人先爱上你。”
西格愣了一下
“我爱的…爱…我不知道我这是不是…”
“不管是不是，不想让那个混蛋抢先，那就让她爱上你，不然就只能看着她被其他的男人——”
西格的眼神中涌现出强烈的杀气
“我明白了，我做！我要怎么做才能让琳旦爱上我，莫阿雷！”
“很好！就是这个状态！”
莫阿雷点点头
“让我告诉你第一步少年，那就是——投其所好。”
“投其所好？”
“她总有喜欢的东西吧？”
“有的。”
“用她所喜欢的东西作为门票，将她约出来，进行约会。”
“约出来，约出来之后我要怎么做？”
“徐徐图之。”
莫阿雷挥了挥手，颇有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感觉。
“夸赞与赞美是一张万能牌，松木镇里有不少情侣喜欢玩的游戏摊，你带着游玩一遍，然后赞美她夸她，没人不喜欢赞美。”
“独处最容易勾起暧昧的气氛，一场约会也许不会有明显的见效，但一次、两次之后，看她的反应，我们再出招。”
“我明白了，帮大忙了莫阿雷。”
莫阿雷不好意思地拍了拍马背上的素材
“帮大忙了的是你，西格，之后的狩猎委托也…也要拜托了…”
“交给我吧。”
…
西格的视线跟着马背上下而上下，莫阿雷的一席话让他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对琳旦的情感。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爱，是不是爱，周围也根本没有相爱的例子让他作为参考。
但跟莫阿雷说的一样，他不想让哪个混蛋抢先一步夺走琳旦，真的要有人夺走的话，那他希望是他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