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旅途后,两人抵达了位于谢梅尔河入海口处的港口城镇——西茨丹。在亚人的语言里,“丹”表示临海的聚落,有时也可以直接理解成是港口的意思。
提到西茨,大多数人的脑海里第一时间都会浮现出位于海岸附近的两座,或者说是一座拱门状的山峰。

城镇的街道和内陆的相比狭窄不少,牵着马在这种地方很不方便。
一进入城镇,就可以在主干道上看到一个马厩,似乎就是专门为各路旅人准备的。除了行路不便外,目前她们遇到的都是亚人,就算能讲一点通用语,沟通起来也很费劲。
这里所有的房屋都是依着海岸旁的斜坡建造起来的,因此无论走在哪里都能看见一望无际的大海。当然也能闻到海洋的味道,一些阴暗角落里的腐烂物味道也很独特。
两人开始有点担心起这里的住房环境了。
“啊!”
在经过一个巷口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让她们注意到了巷子里的状况。
发出叫喊声的女人手里正抱着一个装满蔬菜的麻袋,面露难色地应付着身旁的两条野狗。女人明显是在说着什么,是两人听不懂的语言,但能感觉出那个女人的惊慌。
正在她们准备离开时,女人才朝她们喊了一声:“帮帮我!”
夏提拉原本已经打算走了,但是既然求她了那就得出手了,而且周围也没其他人。身为精灵,她有义务让自己的种族在异国他乡留下良好的风评。
夏提拉走进了巷子里,女人朝她靠了过来,两条狗也龇牙咧嘴地跟了过来。夏提拉抬起手臂随意地挥舞了两下,像是扔石子的动作让两条狗条件反射地朝后退了几步,声音也轻了不少。
夏提拉又是随手一挥,一道魔法箭打在狗腿上,它们才狼狈地逃走。
“呼,太感谢了。”女人紧紧地抱住了夏提拉的左臂,满怀敬羡地仰起头看着她。
夏提拉很别扭地把胳膊往回缩了两下,对方才松开手。
“嗯?两位是刚到这里吗?”看到她们俩拿着厚重的行李,女人这样说道。
“嗯姆。”
“是在找旅店吗,我带你们去吧。”
“谢谢了。”
“你们也帮了我嘛。”
目前为止,她们都没有看到过用通用语写的招牌,有人能指引她们就再好不过了。
“我叫哈提。”路上,女人开始了自我介绍,但没有得到什么回应“哎?你们,不说什么吗?”
明天就会离开这里的,名字什么的也没必要知道吧。但对方已经讲出来了,出于礼节还是要说一下的。
“夏提拉。”
“……赛瑞尔。”见夏提拉回应之后,她也跟着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通过谈话,她们得知目的地也是哈提工作的地方——她是在旅店里打杂的。
“如果有事的话可以叫我,或者老板在的话也可以叫他,店里就我们两个会讲通用语的。”
到店后,哈提给她们开了一个双人床的房间。依照她的说法是要把只有单人床的多人房留给男性客人。
进到房间后,终于安静了下来。
“她话怎么那么多啊。”赛瑞尔脱下鞋子躺到了床上。
这短短的时间里,哈提就跟她们介绍了当地的各种情况,讲了邻里的八卦,还有最近动物异常活跃的事情。
“做这一行的也很正常吧,要接待客人的,比较……健谈。不喜欢就别说她啦,吃完饭后出去逛逛吧。”
“可是外面好臭啊。”
这家旅店的房间和室外的街道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摆放在窗台边上的花盆让房间里充满了安心的幽香。
“那就先休息会儿吧。”夏提拉也坐到了床上,赛瑞尔滚到了床的另一侧,然后又滚了回来,直愣愣地看着她。
“好了,想抱就抱吧。”
刚说完,赛瑞尔就扑到了夏提拉身上。她很喜欢夏提拉的体香,但因为怕再次引起别人的误会,所以夏提拉就让她在有外人的场合减少亲密的互动。
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后,吃饭的时间就已经过了饭点,大厅里已经没有其他客人了。赛瑞尔也吃到了她心心念念的海鲜,相比鱼干,新鲜的海鱼肉不仅柔软,天然的鲜味也远胜过大量的盐巴带来的刺激。
饭后两人来到了海边散步,这里远离街区,纯粹的海风让赛瑞尔终于感受到了海洋的魅力。
沙滩上有用木板搭建起的码头,属于渔民的船只停靠在这里,或直接被推上沙滩。不远处石砖堆砌成的码头则专门供商船停泊,大量的板条箱和木桶被装卸工们从船舱中搬出,运往仓库。
“夏提,夏提!快看!”
“我一直看着呢。”
赛瑞尔展示着她用沙子堆出来的两个接近圆柱状的物体,中间又有一小块连在一起。
“这个对吧。”夏提拉指向了西茨峰。
“不对,这个是我,这个是你!”
“啊?那中间那根是什么东西?”
“胳膊啊。”赛瑞尔抬起手搭住了一旁的空气。
“啊?”
啪!
一个皮球突然出现在了赛瑞尔的脚边,把她堆的小人砸回了散沙状态。
“姐姐,没有,砸?”一个人类小男孩怯生生地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两个玩伴,都是亚人。他虽然讲的是通用语但不是很熟练,只是支支吾吾地说着能表明意思的词语。
赛瑞尔僵硬地站立着,让他们有点害怕,本能地向后撤了几步。
“没事没事,能让姐姐加入吗?”赛瑞尔带着比划,说明自己的意思。
见赛瑞尔还以笑颜,三个孩子立马就答应了。只是赛瑞尔全程都特别用力,还会偷偷用不明显的魔法耍些小把戏,故意让他们跑到远处去捡球。其实就是在欺负他们。
黄昏时分,远方传来了钟声,孩子们显得有点慌张。
“要快点,回去!”
“为什么?”
“晚上,出门,不能。”
“宵禁吗?这未免也太早了吧。”
“今晚,红月亮。”
“赤月是今天吗?”在边上坐了一下午的夏提拉惊讶地说道,显然她是记错日子了。
赛瑞尔是不懂这个世界的很多习俗和规矩的,36年一次的赤月她自然是没有见过。这些孩子也一样,但他们肯定会从长辈口中听闻一些故事,诸如赤月的时候会有可怕的东西出没之类的说法。
夏提拉则表示,那真的就是骗小孩的。真正可怕的东西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
……
今天的夜空中只有一个红色的月亮,鲜红的月光格外刺眼,即使隔着一层窗帘,房屋内的所有物体都泛着微红。
床上,赛瑞尔正拉着夏提拉的胳膊,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胸口,眼睛睁开一条缝盯着夏提拉的侧颜。
夏提拉突然睁开眼和她对视,让她浑身一抖。
“能别抱那么紧吗……”然后又闭上了眼。
听到这话的赛瑞尔反而更加用力了,这让夏提拉感觉很不对劲。
“夏提……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