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衡之被扑倒在地，江阖月紧紧地抱着他，整个鼻腔里便都是师尊的气息。
江衡之的两只胳膊放在地上，无处安放，为难地说道：“师尊大人……这……不太好吧？……请自重。”
话音刚落，整个洞府便风云变幻，几乎是在刹那间，原本的山水景色，就变为了肃穆庄重的道院。
道院之中，秋风萧瑟，日落西山，霞光万道。
向上看去，有一银杏树，似也上了年岁，伸张出的枯黄枝条，近乎遮蔽了半个道院，在落日的映拂下，似也披上了一层五色的霞衣。
江衡之也不知何时，挺立地站在道院之中，双手袖在怀中，心如止水。
方才仅仅披着一层蝉翼薄纱的江阖月，如今身着一身缟色道袍，下摆直至膝处，露着的奶白色的细嫩小腿。
她的神色宁静祥和，淡雅雍容，一双丹凤眼黑睛微藏，含而不露，虽不施粉黛，却表露出威严而华贵的神韵。
只见江阖月轻启檀口，所发出的嗓音，便是洋洋盈耳，如堕云雾中。
“衡儿，关于你突破之事，亦在我意料之中。”江阖月颔首，轻声赞扬道，“你的朝乾夕惕，我一直看在眼中，也不枉我的教导。”
“说吧，可有什么梦寐以求之事？就当我予你的奖励便是。”江阖月不动声色地说道，似是对江衡之的想法一概不知。
“……我……我最梦寐以求的……就是师尊您……”江衡之面露犹豫之色，似乎是在鼓足了勇气之后，才期期艾艾地说道。
“……！什么！”原本面容宁静祥和的江阖月，闻言便面露愠色，似乎是难以置信，道，“……你我本是师徒一场，你怎能说出如此叛经离道之事？”
江阖月霞飞双颊，似乎是含垢忍辱一般，一甩袖袍，似是怒不可遏般地说道：“……此事，你休得再提！还不赶紧离去！”
“不……师尊……我是真心的，这便是我梦寐以求的，希望师尊成全！”江衡之冲动地走上前去，面容坚定地看着江阖月。
“可……可……我们终究是师徒……我们……”江阖月的心中似乎也有着情，只是被禁锢于伦常之中。
“不……我们不可以……”江阖月竟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深闺女，轻轻地推搡着江衡之的胸口，再也做不出其他事。
“师尊。”江衡之满眼愁色地说道，“我修炼至今，便只是为了您啊，我……我……”
江阖月见状，冰冷的心也有些融化了。
自己也是，就当江衡之还是个小孩儿便好了，在刚收养他时，自己不就喜欢亲他的脸蛋吗？现在怎么就不可以了？
于是，江阖月在心里积攒了下勇气，终于紧闭着眼，踮起了脚尖，想亲吻在江衡之的嘴角处。
江衡之见状，便微微移动了一下脑袋，江阖月便硬生生地亲在了江衡之的唇上。
“……唔！”发现触感不对，江阖月猛然睁开了眼睛，而江衡之已经在轻轻**着她的唇儿了，更还在企图撬开她的牙贝。
“！！！”
江阖月如遭雷击，用力推开了江衡之，连连退后了几步，满脸凄容地抚摸着自己的唇儿，仿佛其上沾染了什么不洁之物。
“行了、行了。你走罢……”江阖月眼角噙泪水，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奇耻大辱一般，声音颤抖地说道。
“师尊……师尊……我……”江衡之伸出双手，企图走上前来抱住师尊。
“……！我让你走！你快走！”江阖月怒嗔道，仿佛一只敏感的雌兽，谁都无法靠近。
“那……那我走了……”江衡之咬着牙说道，眼中慢慢是眷恋与不舍，转过身去，缓缓地想着院外走去。
可江衡之一转身，江阖月原本受辱般的神色就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见江衡之真要离去，江阖月便瞬间出现在了江衡之的面前，面色含笑道：“真要走？”
“当然不走！”江衡之伸手抱住了江阖月的柔软的娇躯，熟练地将脑袋埋在深深的鞍部之中。
“我演得怎么样？”江阖月轻轻捋着江衡之的发丝，面带得意地询问道。
“小月儿的演技，还用多说吗？”江衡之笑道，其实他也挺想当个追求清冷师尊的徒弟，可惜他的师尊，恨不得把整个人贴在自己的身上。
江阖月在他人的面前，也只会是身穿朴素道袍，面容矜重威严的清平宗宗主。
她是清平宗群体女修的精神追求，更是整个东洲的守护神，近乎是接近于神话般的存在。
而在江衡之的面前，她只是江衡之的小月儿，只是着有着懵懂感情的少女。
“我以前是不是也应该像刚刚那样，当个有着绝顶修为的高冷师尊，让你来追求我。”
江阖月嘟囔着嘴，有些遗憾地说道，现在她的徒弟，不光不尊敬她，还叫她小月儿，这是哪来的道理？
“再有一百次机会，你也会是我的小月儿，而我会是你的衡儿。”江衡之握着江阖月的双手，郑重地说道。
“你是我的衡儿，可惜有你的人太多了。”江阖月似是无奈地说道。
她也不知道是怎的，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哪一天哪一刻爱上了衡儿。
明明在刚收养衡儿时，他还是个刚断奶的婴儿，还会趴在自己的胸前，迷迷糊糊地找奶水喝，她实在拗不过他，便任由他吸着了，自己明明是亲手照顾着他长大的，为什么所诞生的不是亲情，而是爱情？
她也不知道，她究竟为什么会选择收养衡儿，她在建立清平宗之初，便立下规定，只接受女性子弟，而她亲手打破了这条规定。
当然，这条规定再也没有第二次被打破。
她在见到衡儿的第一眼时，就仿佛命中注定般，鬼使神差地地选择了收养他，至于收养吕青凇，则是再以后的事情了。
江阖月也清晰地知道江衡之的不凡，可尽管她翻阅无数典籍，也寻不出个所以然来……或许，真有天注定这么一说呢。
她身为大乘修士，可以说是最不信天了，可这又难免不让她疑惑。
在刚接回江衡之的那天，几乎所有人都表达了反对，清平宗可是女性宗门，怎能容忍一个男性进来？
至于后来，就不用说了，大家都宠爱极了衡儿，申怜更是其中之最。
只是，虽然清晰地知道衡儿有自己的分寸，他也从没有让自己失望，可她还是觉得衡儿流连在婉舒诸女之间，还是有些太过了。
在她巩固完封印之后，灵识便可以说是同时降临在清平宗之中，之前衡儿的所作所为，她也是清晰明了地看在心里。
虽然她不甚在意衡儿的道侣数量，可在心中还是为衡儿所担忧的，万一真有万万分之一的概率，衡儿被蛊惑而堕落呢？
江阖月叹了口气，低声道：“你与婉舒她们之间……还是收敛一些吧……”
“况且，我觉得青凇有些可怜了，别一直欺负她。”江阖月像是在为自己的养女抱不平一般，嘱咐道。
“还有……”江阖月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说道，“我觉得，你对女人……有些贪婪了……”
话刚说完，江阖月便悄悄地打量着江衡之的神色。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江衡之微笑地安慰道，握着师尊的手更紧了。
江衡之在哪本凡间读本上看过一句话：贪婪总是好的。
现在江衡之把这句话稍微更改一下：适当的贪婪总是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