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给双方分别提供了客房用来休息准备,角斗表演定在明天正午开始。
大佬亲自看守约翰,威尔则负责照顾他的“女儿”菲比斯。
在酒馆二楼的客房里,菲比斯脱掉了那件膝盖上沾满血渍的侍女服,除了裹胸布和内裤之外一丝不挂,奶油色卷毛被精心梳成三股麻花辫绑在头顶,裸露的胸腹部皮肤也用肥皂擦洗的雪白透亮。
威尔在帮她盘头发时一句话也没说,连菲比斯搓洗身子时故意扭来扭曲发出娇喘都没能引出他哪怕半点反应。
这会儿狼人少女手持双刀变换着架势打发时间,疤面青年就坐在床边,瞅着在那张由两柄利刃织成的银白罗网中脉动着的青春肉体,少女绒毛覆盖下的四肢颀长纤细,但并不干瘦,丝丝肌肉牵动刀刃不断劈砍拖割,坚韧筋腱勾勒出鲜明的背部轮廓,胸膛上下起伏,喷吐出近乎狂野的生命力。
“主人……”菲比斯被威尔看得心里发毛,于是怯生生得去找他搭话。
“嗯?”
“您看起来不太开心……我自作主张搞得这一出……您好像不太喜欢……”
“有人给我送了个大惊喜,菲,他们往我脸上扔了一个满是血臭味的大麻袋。我正要打开它,看看里边装的到底是哪个倒霉蛋。”
他呼吸粗重,绷着劲儿不想让菲比斯看出自己在发抖,结果反而抖得更加厉害,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黄铜酒杯,威尔抓起来猛喝了一口,闭上眼睛喘息着,等酒气散去后才点手叫少女来到他身前。
“现在我脑子里满是你被人卸掉胳膊腿儿装在袋子里的画面。是的,我很不开心。一想到里面装的可能是你的尸块,我就对它实在喜欢不起来。”
菲比斯正想要说点什么,结果被威尔拿巫术直接把嘴巴粘了起来。
“还没轮到你说话!而且你还是自愿给人砍碎了装进去的,这让我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纵容溺爱才害你丢了性命!”
威尔那对鹰眸在烛火下闪着冷芒,狠厉地盯着菲比斯,话语中褪去了人前的放荡不羁,只留下愤怒焚烤着他口中崩出的词句。
“我在等候区的时候说什么来着?这才刚过两个小时你就忘了,我记得我养在身边的是头狼人,不是条金鱼,你说呢?”
讲完威尔用一组手势加一个响指消解掉封住少女嘴巴的巫术,双眉紧蹙,翘起二郎腿等着听菲比斯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唔……对不起……”面对威尔的斥骂,菲比斯像往常一样夹起尾巴低头道歉,可这次她眼中却没有半点恐惧或内疚,少女轻轻抿着淡粉色薄唇,脸颊倔强地紧绷着,把“我没做错!”的想法明明白白表现出来。
“我就是觉得让他这么被带走太便宜他了!既然他冒犯了主人,还想让我跟他玩玩儿,那我就满足他!”
少女突然大吼出声,像是要说服自己一般强调着自己行为的合理性,可她心里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出这个该死的主意:菲比斯被愤怒和兴奋冲昏了头脑,她的鼻翼不住扇动,嗅闻着那不存在的血腥味,这个狼人少女今晚撕下了伪装,丢掉了软弱,既然主人下令让她动手,那她现在想让那几个冲撞了主人,出口不逊的家伙流血,而且越多越好!
“他们必须付出代价!凭什么那些家伙觉得自己可以随意欺辱别人!”
剧烈的情绪变化让这个尚且年幼的狼人开始出现生理上的应激反应:瞳孔收缩,呼吸变得粗重,毛发开始竖起,简单的来说就是——她炸毛了。
“上神见证!我做的一切都不会让主人蒙羞,我侍奉主人,自然也会维护主人的荣誉!”
“知道你在跟那三个傻瓜拿拳头讲道理的时候我在干嘛吗?”威尔没有理会少女的突然暴走,而是紧跟着又丢给她一个问题。
这个难题往菲比斯爆燃着的情绪上浇了一盆冷水,少女当时热血上头,只顾着享受眼前的冲突,根本没注意威尔到底在做什么。“呃……主人在跟……跟约翰搏斗?”菲比斯不敢确定那算不算搏斗,毕竟等她回过神来,威尔已经像抓小鸡一样把约翰捏在手里了。
“那种小瘪三儿我蒙着眼都能办了他!我他妈当时给你准备了三个防护巫术外加我能力范围内最有效的止血术式和镇痛咒,灌到符文里的巫力已经满到快把我膀子烧了!”
威尔大骂一声卷起自己的衬衫袖口,露出他那只纹满卢恩符文的左臂。
“主人!我……”
菲比斯倒吸一口凉气,脑袋里奔涌的兴奋霎时被吹的无影无踪,愧疚感伴随着痛楚与苦闷从胸口传遍了全身的每一个角落。血液和热度集中到了耳尖,绒毛覆盖下的脸庞现在肯定也因为羞愧而充血发烫。
威尔胳膊上的皮肤就好像被火烤过一样满是黑色溃口,暴凸的血管像一条条黑紫色的蚯蚓爬满整个小臂,他强行驱动那些自己根本不擅长的巫术,因此承受了巫力过载所带来的沉重负担,无法精准控制的大量巫力给威尔留下了焦糊蚀痕。
“我都想好了只要出一点岔子,咱们就他妈把这家店炸了开溜。你呢?你动手的时候过脑子了吗?还是说你只是把这一切当玩乐?”
“对、对不起,主人……我……我没想到……”
“哦,得了吧,我才是那个该说对不起的人,我一直把你当个孩子哄,你自己也真像个孩子一样任性!”
威尔的语气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更多的是唏嘘。
“你今年十七岁,你知道我十七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吗?在纳卡给我手下弟兄的父母写那天杀的阵亡通知单!整整120条汉子,就找到16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很抱歉,我们没能找到您家孩子的遗体,所以无法一并寄回您儿子的骨灰,这句话写的我手都快断了!”
“咱们俩真你妈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你比我还过分,直接拿着自己的阵亡通知单贴到了我脑门上!还对着我乐呵呵的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