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气温骤降，秦铭返回了一趟教室收拾东西，伟哥随他一起，食堂去教室路上，伟哥冻了打哆嗦，抱着膀子：“妈呀，这也太冷了。”
“明天还要降温呢。”
刚下了雪，这两天天气好转了点，虽没在下雪，却遇上了消雪，比下雪更冷，白天融了的雪晚上冻成了冰碴子，踩上去去隔离咔嚓的。
教室里开着暖气，好上不少伟哥坐在秦铭前一个位置的桌上，升了个懒腰：“诶呀，终于结束了，好像快点回去躺着。”
“你的无头骑士号呢，不管了吗，明天来怕不是挂满冰溜子。”
上学伟哥骑自行车，今天不回去去他那，车丢学校里，明天怕不是冻成冰疙瘩。
“我还以为我骑自行车捎你回去呢？”
“认真的？”
“嘻嘻，玩笑，这么黑路上滑，我怕不小心滑倒臭水沟里，你收拾完没啊？”
“马上。”
平安夜结束，很多人直接回了家，返回教室的恐怕只有他和伟哥，他们两个算是走的最晚的了。
天空黑漆漆的，见不到星星，像是一个巨大的罩子扣下来，教室出来，一时眼睛没适应黑暗，伟哥打开了手机灯举在前面，灯光照亮了身前一小片区域。
光幕中飘着雪花的飞絮，蚊虫一样：“这鬼天气，明天不会又要下雪了吧？”
秦铭看着手机上天气预报，预测未来几天阴转晴，没有雪：“下雪应该不会，阴天会持续几天。”
“希望这样吧，我宁愿夏天三十八度的高温，也不愿这鬼一样的低温，冻的人瘆得慌。”
“靠，忘充电了，我手机不行了要没电了，用你的吧。”
秦铭无语，揣进兜里没捂热呢，掏出手机打开了照明。
“对了，你住的地方有充电器吗，我放家里了。”
上学手机一天一冲，学校里明文禁止不允许学生充电，电量不怎么用够的，食堂时间游戏玩多了，电量剩下一格，马上要强制关机了。
“type-c的吗？”
“嗯。”
出了校门，马路上的情况要好点，有路灯不是那么黑，眼睛也适应了，秦铭收起手机，刚揣进口袋一阵明亮的灯光从背后亮起，汽笛声传来，刺的睁不开眼。
“妈的，谁啊眼瞎啊，看不到有人，照个锤子。”
伟哥是个暴脾气张口就来，秦铭拉着他往旁边让了让，示意他别骂人，祸从口出，免得招惹别人。
天蓝色的车身很漂亮，是他认不得的牌子，到了两人身边停了下来，伟哥一惊：“靠，不会是我骂人，被听到吧？”
“让你嘴贱！”
这么冷的天，隔着车窗伟哥的话不至于被听到，不会有人无聊到为了一句口舌，下来对质吧。
车窗降下，车里的清美老师探出头，羽绒服帽子兜着长发，臃肿的围在颈部，看着马路边他俩：“曹伟伟，你刚说什么了吗？”
“清美老师，你怎么？”
话没说完，清美老师打断了伟哥的话：“我帮忙收拾厨房，走得晚，正好看到你们。”
清美老师一只手搭在车窗，招了招手：“车上来，外面冷的，我送你们一段。”
晚上的气温一冉来到了零下二十多度，呼出的空气凝结成了冰渣子，两个人缩写膀子走在人行道。
之前家访，依城清美记得秦铭住处，南阳小区，这个小区她有印象，刚刚过来这边租房子，中介带她看过。
环境挺不错的老小区，电话里说好的一室一厅到了变成合租，就没有租，最后定在了现在住的小区。
她住小区正好路过南阳小区，顺路。
“我住的不远，坐公交很快就到，不用了清美老师。”
秦铭回绝了清美老师送他们一程的想法，清美老师性格好、漂亮，受学生喜爱不假，可有个爱操心的毛病。
待一个空间不自在，伟哥也和他想到了一块：“是啊，清美老师我们近，不麻烦你了。”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上来，这两天大雪公交车提前下班，已经没有你们要坐的公交了。”
伟哥看着秦铭，秦铭摇摇头不清楚，清美老师这么说大概是真的，他没注意，要是这样只能打车回去了。
“快上来，外面不冷啊。”清美老师催促着，伟哥推了他一下避不过，两人磨磨蹭蹭上了车，坐到了后面。
“干嘛都挤在后面，前面也可以，老师又不是母老虎，不会吃人。”
手扶在方向盘，看两人一推一搡的挤到后面，自己看上去有那么可怕吗？
成为高三一班班主任，她就把大部分精力放在班长，半年努力下来和班上同学关系拉进不少。
她是想和这群学生成为朋友的，学生始终把她当做老师，畏惧着她老师的身份。
“哪能呢，清美老师你最漂亮了。”
“少贫嘴。曹伟伟你住哪，我先送你回去。”
不想了，这事一时半会解决不了，摇上车窗依城清美问道，秦铭和她顺路，打算先送曹伟伟回去。
“不用了清美老师，今天我去秦铭住处蹭一晚上，我们两个一起。”
“这样啊，你们关系挺不错呀，那我直接送你们到南阳小区门口哦。”
“那是，清美老师，我和秦铭可是铁哥们。”
说起他和秦铭的关系，伟哥有点自豪，秦铭没说什么，全是默认。
“行啦，知道你们关系好，看把你嘚瑟的，做好了。”
突然起步，惯性的作用伟哥撞到了背后的座椅，清美老师开车很不稳，两人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哪有起步就油门踩到底的，车身一晃渐渐趋于稳定。
清美老师打开了车内的灯，放了一首舒缓的曲子，道：“最近，学习上有没有什么困难。”
果然这个问题来了，这是秦铭不愿意坐原因，和清美老师一起总会扯到这个话题。
伟哥苦着脸：“清美老师你知道我的，学习就那样，搞不成低不就的。”
“什么叫高不成低不就的，学不进去也要学，考大学对你们来说是一条出路，不要以后了后悔。”
伟哥这话清明老师不乐意听。
车缓缓起步，后视镜里看着坐的端端正正两人，自己是不是太严厉了，要不要试着其他轻松点的话题，想转变话题，她却想不到有什么好说的，依旧问起了学习方面。
曹伟伟的话，她不认同，她也是这个年龄过来的，有些道理出了社会才明白，可那时已经晚了，作为过来人，她要对自己的学生负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