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
思量再三,刘诗礼拒绝了皇后和秦星要一次性消耗灵术部队大半魔道具的提议。
“母后,就算皇儿的记忆永远不恢复,我也绝不会允许有损国家的行为出现。”刘诗礼义正言辞的说道。之所以拒绝,也是想起了旅途上,拓跋雪对北朝灵术发达的描述。虽然自从鼠疫的百年来,两国也已经和平了一百多年,但北朝发展如此迅速,难免有朝一日不会侵略而来。
“皇儿,你这是何苦?”
“母后,国家公器不容得私人滥用”见到愁云满面的皇后,刘诗礼将手搭在对方的肩上道,“我还有办法,母后不用为皇儿担心”
“还有办法?”这时候,皇后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里泛光的看着刘诗礼。
“当然,送我这件衣服的朋友,她神通广大一定会有办法的,只是还得等个几月半载”刘诗礼尽力平复着母亲的情绪。
“皇儿,咱们没时间了”皇后难过的说道。
“你父皇病重,如果拖得时间太长,本宫只怕会让你的兄弟有机可乘”
“母后,父皇病重,青鸾司的守卫不让皇儿上前探望,您看…”
皇后立时明白了刘诗礼的意思,于是立马给她下达了皇后懿旨。青鸾司自百年前创立以来,不涉党争唯皇帝与皇后的命令是从。因而有了这道旨意,至少刘诗礼可以畅通无阻的进入皇帝的神龙殿。
“皇儿多谢母后,母后可知父皇的病究竟是何病?”
“他…”皇后正欲说出,却看了一眼身旁的秦星。于是,秦星与东宫殿内的众侍卫都退出了宫门。“你父皇的病情与乐都街道上游荡的呆滞无神之人别无二致。”
“什…”刘诗礼想起路边遇到的罹患尸鬼症的平民,那个时候就连灵都毫无办法,所以她才忍痛想要刺死这些失去灵魂的躯壳。
“没关系,现在皇帝的病情还没有太过严重,只是母后怀疑这种病症是新的传染病,皇儿去探望时,还是不宜靠的太近”
“多谢母后关怀”
在告别了皇后和秦星之后,刘诗礼立马整饬行装,既然已经失去了武力,她索性穿起了长裙。灵送给她的衣服刀枪不入,说不定要比长衣长裤更加方便。这么想着,刘诗礼离开了东宫,朝着皇帝的神龙殿方向走去。
神龙殿外,青鸾司的人依旧寸步不离。按照灵的猜想,青鸾司看似有很多人,其实她们都是一个人。于是在神龙殿外,趁着两名青鸾司检查皇后懿旨的时候,刘诗礼偷偷观察着两名青鸾司的脸。虽然的确有些许的相似,可两人看起来有自我意识,又不像是从同一个体中分离出来的人。
“皇太女殿下,之前多有冒犯,还望您不计前嫌”
“无碍”
进入了皇帝的寝宫,刘诗礼却不见皇帝的踪迹。多番查看后,才在偏殿里的一处角落见到了眼神呆滞的,漫无目的游荡着的皇帝。刘诗礼失去了对其的记忆,却仍然在皇帝的身上感到一种熟悉的亲近感觉。她走到皇帝的面前,凝视着这个苍老的老人。
“父皇?”
“啊…呃…”与街上尸鬼症的人类不同,呼唤皇帝时,对方竟能够回应自己,这让刘诗礼有些意外。
“父皇?皇儿回来了,我是雀儿呀 ”
“雀…雀儿”
皇帝将手搭在刘诗礼的肩上,无神的眼睛似乎一直在寻找着刘诗礼的目光。可这稍微回复的一点理智却也没有维持太久。见到皇帝始终无法聚神,刘诗礼只好搀扶着对方回到寝宫的床上休息。期间,刘诗礼也尝试着对皇帝施用治愈术,可却没有任何效果。
“明明过去所有的事情都在掌握中,唉,灵,我到底该怎么办”
仅仅回到皇城里不到半月,刘诗礼就被各种事情折磨的身心俱疲。她感到皇城里正在发生着某种异样的变化。守在皇帝宫门外沉寂无声的青鸾司,失踪数月毫无音信的副官刘颖,以及在深宫中依然会得尸鬼症的皇帝,灵明明说过会帮助自己却始终不见人影的严道育;以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她的两位兄长。一桩桩麻烦事,让刘诗礼的内心想要退却了,原来跟灵和雪一路向北的旅途才是最轻松的日子,刘诗礼不禁这么想到。
正当刘诗礼失神时,神龙殿外一阵嘈杂的声音传来,那是某人穿着铠甲进入了宫殿。当刘诗礼起身走到寝宫外时,她的眼里出现的却是多日未曾相见过的长兄,刘诗隆。此人生性多疑,且诡计多端。比起单纯的晋王刘诗瑜,这位长兄过去在朝堂上没少给刘诗礼下绊子。
“廉王兄,没有皇后懿旨你您如何能出入神龙殿?”刘诗礼先发制人的问道。
“妹妹哟,这才是兄长要问你的话。归来数日不先去拜访监国亲王,却来父皇的卧榻前,难不成你要谋害父皇?”
“你…” 刘诗礼没曾想过去一直遮遮掩掩阴冷无比的刘诗隆竟然会如此直白的职责自己。“监国?我是皇太女,今我归来,理应由我监国!”
“皇太女殿下,父皇两月前就已经下旨由晋亲王监国,你想要矫诏不成?本王能出入神龙殿,自然也是监国亲王许可的”
“晋王兄…”
晋王前日见刘诗礼时还表现的恭敬,没想到也是暗藏心思。士别三日,晋王已经不再是刘诗礼心中的那个不谙世事的纨绔,刘诗礼心中不免感慨。可眼前这个身材臃肿的长兄明明父亲病重的卧榻前,却依旧咄咄逼人,不断质问刘诗礼是否想要加害皇帝。
“廉王兄,我与你不同。我是嫡出皇太女,你不要狗眼看人低”
“你这丫头片子,看本王不宰了你!”刘诗隆大怒。
与刘诗礼不同,她的两位兄长都不是皇后所生而是后宫的嫔妃所生,而长兄刘诗隆的生母更是后宫里的一位宫女。因而她比任何人都在乎自己的身世,如不是他咄咄逼人,刘诗礼也不会拿出这件事来刺激他。
暴怒的刘诗隆挥舞着拳头朝着刘诗礼而来,尽管没有了武力,但她还未失去灵术造诣,于是刘诗礼吟唱着灵术咒语,【光辉啊,聚集在吾的手中,赐予我消灭敌人的力量吧】
这已经是多年来练习灵术,刘诗礼可以将咒语缩短到的最短部分了。就算无法做到与灵一样可以无吟唱使出灵术,但也够了。一面躲闪着刘诗隆笨拙的拳头,一面吟唱出咒语。刘诗礼的手中聚集起一刻散发着光辉的球状雾气。刘诗隆感受到了其中的危险于是转身要跑,可他的速度又怎敌的过光的速度。一瞬间,刘诗隆便被打倒在地。
“廉王兄,我本不想与你为敌,今日你在皇帝的寝宫横生事端,简直是目无王法!”
“你这怪胎!本王好不容易把你解决掉,你又屁颠颠的回来了,你这生在福中不知福的怪胎,去死吧!”
刘诗隆嘶吼着,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木偶。他高举起木偶,只见木偶上编织的红线挂着的正是刘诗礼交给副官刘颖的刘诗礼的身份腰牌。理智告诉刘诗礼,这个人偶非常危险,于是她踱步后退。可已经来不及了,刘诗隆高举的木偶散发出了强大的吸引力,仿佛要把刘诗礼体内的灵力都吸走一般,巨大的疲惫感从体内迸发出来,这是灵力消耗过快的征兆。
“乐乐,我…”
最后一刻,刘诗礼的心中浮现出了灵的脸庞,如果那个晚上在刘府能再多看她一眼就好了。如此想着,刘诗礼支撑不住身体的疲惫感,意识消散了。
……
“我…这是在哪里?”
朦胧中,林缓缓睁开了眼。明明她是在刘府进入沉眠的,现在醒来时却身处一个巨大的洞穴。而且,身体似乎有些不大对头。于是林找了一个水洼探寻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人类的特征,而是一只货真价实的蜘蛛。
“这是怎么回事?”就在林疑惑时,眼前同时苏醒的似乎并不只有她一人。而是一大群的小蜘蛛在爬动。它们的身体大小,与现在的林别无二致。而且在远处,一只体型巨大的蜘蛛正在纹丝不动的样子,似乎正在睡眠。
“母亲大人…”看着那个巨大蜘蛛,林不禁如此称呼对方道。
这时候,饥饿感席卷了林的身体,她想要找一些可以食用的东西,哪怕是生肉生菜也好。就在她焦急的团团转时,那些与她一同苏醒的蜘蛛兄弟们竟然开始了互相攻击,在林感到惊愕时,蜘蛛们开始了同类相食。见到了这一幕,林也变成了为饥饿感所控制的野兽,她扑倒一只蜘蛛的身上,用獠牙嵌入了对方的身体,直到对方失去生命,林将其吞食殆尽。
就在林心满意足之时,远处的蜘蛛母亲忽然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而且途中还踩死了许多小蜘蛛,林本以为自己也会被踩死,于是四处躲避。可蜘蛛母亲最终停到了她的面前。
“就是你吗…”
“妈妈,不要吃我啊…”林举起自己的前肢求饶道。
“刚出生就会说话,果然是你,跟我来吧”
“去哪…”
“你无法忍受兄弟相食的情况吧,我带你去一个安逸的地方”
就在蜘蛛母亲的话说完时,林感到眼前一黑。
再醒来时,她已身处在刘府之中。
“乐乐,跟我回家吧”
“维?”
醒来时,化成人形妖艳无比的怪鸟正端坐在林的床边。
“我受你母亲的托付,一定要护你安全。跟我走吧,乐乐。”
“不行,我还要给诗礼恢复记忆。”林说着,感受自己身体内的灵力,灵力已经完全恢复,身体又恢复了轻盈如初的状态。
“维,她只是一介人类。人类的寿命短暂,不值得你为她冒险”
维的话让林产生了很强的既视感,那是百年前她刚学灵术时,猫妖姐妹似乎也对她说过这种话。不过如今维说出这话,就代表刘诗礼又遇到了危险。
“诗礼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半年前就已经杳无音信了”
“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