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镔铁之族

作者:京極堂AF 更新时间:2023/5/6 15:00:01 字数:3410

关于八陵族,

传说他们曾是神族的后裔,他们的起源绝不是草原上的悲苦无助,而是两位神之间的美丽邂逅。传说美艳的女神驾着青牛顺着河流而下,她穿过森林和平原,这时恰逢另一位神从南面的山峰之间离家巡游。在西拉木伦河与老哈河交融之处的木叶山,两位神最终相遇。

“既然两河能够交融,为何你我不能相爱?”

两位神最终相知相爱,繁育有八子。而这八位孩子,日后便是八陵族的祖先。故而,八陵族也在木叶山祭祀两位神明。史有所载,八部各部之长,号为大人,统辖所部。而又常推一大人,建旗鼓,尊为可汗,以统八部

……

“北面来消息了?”

“殿下,北去的信使还未有来信。”

“你下去吧”

待到刘颖离开后,刘诗礼合上了书桌上的堆积的书简。这些书籍,都是刘诗礼在皇城的资料库里找来的关于北方蛮族的资料。只是,近几十年燕国四处征伐,还留存下来的稍有力量的蛮族便只有八陵族了。而为了争取到可以让大宋发展的时间,刘诗礼才不得不秘密的向北面的八陵族的大可汗耶律禧派去信使,以修盟好。

某日清晨,在刘诗礼向皇后请安后,准备离开时,却被皇后留了下来。也许是见到刘诗礼的憔悴面容,皇后不忍,于是出言劝说道。

“皇儿,国不是系于汝一身,不用每日操劳至此”

“母后,只要还存在一线生机,我便不能停下来。国是人民之国,可必须要有正确的人来带领他们。我…” 刘诗礼话说到一半便被皇后打断了。

“皇儿,如今太平之世,又有公主质于燕。稍缓下来歇息几日,将国事交由阁臣去做,也未尝不可呀。母后看你一日比一日憔悴,实在心有不忍。”

这时候,皇后见刘诗礼沉默不语,便继续说道,“听闻北朝的燕帝与王氏共治天下,垂拱间便让国家井井有条,皇儿你不如…”

“母后!” 刘诗礼察觉到了皇后的意图,自一年前的许州之役兵败以来,各地掌握兵力的同姓诸王兵力大损,因而刘诗礼借着这个机会收回了许多权力。皇后见刘姓势力衰微,便有意安排自家人进入朝廷。“母后,派往八陵族的使者已经回来了,儿告退”

匆匆离开皇后的宫殿之后,刘诗礼便回到了书房之中。这时候,那只许久都未与她搭话的猫妖正蜷着身子窝在书桌上,见到刘诗礼回来,黑猫便立马从慵懒的状态中回复过来。黑猫的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刘诗礼,好似专门在等她回来一般。

“殿下,为何一副愁眉的模样呐?” 黑猫一面舔着自己的爪子,一面继续阴阳怪气地说道,“如果是朝堂上的那群人惹您不高兴,不如都抓起来就好了。反正,这种事情,您最擅长了。”

“要不是看你是灵的同伴,我早就把你赶走了。下去,别烦我!”

刘诗礼到书桌之前一挥手,想要赶走黑猫。可黑猫一个轻盈的跳跃让她落了个空,随后,黑猫罕见的跳到了窗户边上,变成了人形。

“奴家听说您正欲求与八陵族同盟,不过,奴家劝您还是不要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了”

“你这妖怪又知道什么!”

“奴家虽不想参与你们人类的争斗,但却十分了解八陵族”

幽夜优雅的靠在窗户边上,她从储物空间扔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到刘诗礼的面前。

“这是?”

“这是八陵族东部族公主的遗物,她是真正的镔铁之族。”

幽夜的眼眸上多了一层阴暗,“殿下,如今的八陵族只是燕国治下一只温顺的家犬,他们早就丧失了反抗的决心,故而您派去的信使,多半会无功而返。”

“…你既然有意对我说这些,为何不早告诉我?如今使者已经离去几月,你才说,有何居心?”

刘诗礼质问道。

“奴家也是才想起了嘛”

在刘诗礼的追问之下,幽夜“无奈”地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八陵族的情报一一告诉了刘诗礼。二十年前,为了帮助林寻找关于转生后的沈蓝双的下落,猫又姐妹凭借着自己的脚力,辗转于北方各地。那个时候,她们来到了燕国最北部的草原之上。八陵族彼时并未归顺燕国,因而各部之间虽有共主,却还处在争斗之间。

“八陵族之所以被称为镔铁之族,正是因其民风强悍,勇猛无畏。即使是女人,也经常披挂上阵。而且镔铁之意,原本便有坚不可摧之含义。”

刘诗礼安静的听着幽夜的描述。

那时候,东部三族与西部五族都抱着统一草原的信念想要征服彼此。可不知是哪一支部族竟将两族的决战通知了南面的燕帝。开始时,八陵族都认为燕国只是坐山观虎斗,却未曾想没过几月便已经大军压境。面临覆灭的危及,八陵族的八个部落便都放下了争端,决议共同御敌。

“只不过啊,虽然镔铁之族是马背上的民族,可燕国的大军来势凶猛…”

据幽夜所述,

那时候,燕国的大部队之中除了重甲部队之外,还有众多灵术步卒形成的巨大方阵,八陵族的骑兵部队还未靠近,便被莫名其妙的灵术消灭,加之当时的燕国还有其从未见过的驷马战车在战场上横冲直撞。

“驷马战车?”

“顾名思义,便是四匹铁甲战马所牵引的作战车辆。每乘战车有四人,一人驾车,一人持长戟,一人持弓弩,还有一人则是灵术师。”

虽然战车的数量并不多,可在战场之间驰骋,八陵族的骑兵无法阻挡,常常会使得阵线崩溃。说到这里,幽夜轻声叹了一口气,她看着刘诗礼手中的匕首,眼神中多有对过去的留恋。

“就算如此,八陵族人也如镔铁一般坚韧。直到走投无路时,东部落的公主都不曾轻言投降,战至最后一刻……那个傻瓜…”

虽然幽夜责骂之,可刘诗礼却在其神情上看到了思念和苦涩。

“你对人类公主有情?”

“与她度过的几年间,也算是难忘的回忆吧。”

“咳咳…” 刘诗礼佯装咳嗽,打断了幽夜苦涩的思念,她继续问道,“就算东面三族被消灭,八陵族不还有四族尚存吗?只要我南北遥相呼应,也能够牵制燕国…”

“没用的,当时激战日久,我们都忽略了西部族的耶律禧。现在想想,不就是他早就暗通了燕国,待东部族被屠灭平定后,耶律禧就马上投降了。这些年,想必燕国早已设郡设县,镔铁之族的锐气早就不复存在了。”

“我便不信,堂堂八陵族,号称镔铁之族,难道全是如耶律禧一样的软弱之辈?草原上下,难道便无一人有对抗之心?”

“殿下,奴家便有一计可助您。”

“你平常对我们人类之事都不甚关心,为何今日主动献计?”

刘诗礼问道。

“谁知道呢?可能受了林的影响吧,而且,奴家本人倒也想报一箭之仇。”

“……” 刘诗礼不语,等待着对方继续说话。

“奴家的计谋很简单,杀掉耶律禧”

“然后呢?就这?” 刘诗礼不解。

“杀掉耶律禧,让其女儿耶律余里衍继可汗之位,或许北方还能重整旗鼓与您共同御敌”

“余里衍…” 刘诗礼知道这个名字,过去刘伯姒的来信中,曾提到过这个名字。“她的父亲都毫无战意,有其父必有其子,这个余里衍真有统领八陵族的能力?她跟燕国渊源颇深,难道她继位,不会更亲近燕国吗?”

“殿下,奴家也是随意揣度人心而已…”

余里衍的母亲也曾是东部族的公主,只是,由于继承人只能有一名。因而,余里衍的母亲便被东部族的族长送去耶律禧的帐下做侧妃。幽夜说明,战死的公主与余里衍的母亲曾是形影不离的姐妹,两人还一同约定过要统一草原诸部。待到公主战死后,余里衍的母亲在诞下其没多日,便也郁郁而终。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被耶律禧杀死了。奴家觉得,知道真相的耶律余里衍或许会继承其母的遗志,帮助您共同抗燕。”

“杀死耶律禧,说着容易。可真要做起来,要到达八陵郡必须先过燕国的关口,但我国的杀手并无法穿越其屏障…”

虽然幽夜的主意非常不靠谱,但若是杀掉耶律禧能引起燕国暂时将注意力转向北方,而留出时间能让宋国有一丝喘息机会的话,刘诗礼在心中下定了杀掉耶律禧的主意。

“燕国对南朝人的审查极为严密,但若是我国的皇太女殿下亲自拜访北地,燕国岂有阻拦的道理?”

“我不能离开,朝廷的改革才步入正轨,如若我再次离开,难保不会前功尽弃……”

亲自拜访燕国,如此便又能见到灵了。说实话,就算两年来都未见过她一面,刘诗礼也因为其灵术,在不断的丧失着记忆,身边的人一个个有时会变得很陌生,但唯独灵的面庞依旧在刘诗礼的心中。

“殿下,您把所有的事情都担负于一身,迟早有一天会累垮的。”

幽夜打了个哈欠,继续说道,“您不是在北面还有一枚棋子吗?派她去即可。”

“也罢,如此也好。只是如此一来,伯姒的学习怕是要中断了,燕国定会将她当作奸细遣返回国的。”

刘诗礼说道。

“就算她死了又如何呢?反正她又不是真正的公主,奴家说的不错的话,真正的皇室公主现在也没剩多少了吧?”

幽夜的话再次刺痛了刘诗礼的内心,这几个月来,乐都、龙平镇、江夏镇,这些曾是皇室聚集的城镇里,接连出现了可怕的杀人魔。死者皆为皇室的公族和后裔,而且死者最开始的都是失踪,只有过一段时间,破烂不堪的尸体才会被人发现。刘诗礼知道此杀人魔是谁,她早已下了通缉严道育的通缉令,可由于面对非人,刘诗礼根本拿她没办法。

“我去写信告知刘伯姒。”

当刘诗礼拿起笔正欲写信时,幽夜早已化为了黑猫的模样蜷卧在窗台。一丝阳光透过阴云照射到书桌上,这让刘诗礼的心中少了一些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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