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回来了。”
又是一周后的清晨,当姜晞如往常一样整理好行装从宿舍楼前往学院上课时,王语童兴奋的从人群中窜了出来,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姜晞。看着王语童兴奋的模样,姜晞知道老师是平安无事的,这也让她十几天以来高悬的心放了下来。
“下课后,我就去看望沙子老师。”
“不,老师让我来告诉你,现在就去找她。”王语童握着姜晞的手继续说道。
“可我还有课”
“没关系,老师已经安排好了。”
话已经说到这里,姜晞也只好跟随着王语童的脚步。王语童将她拉上了一辆马车,校园内除了贵族,其余的不论是平民还是异民族的学生都是没有这个待遇的。车厢里,王语童将沙子老师回来消息的详细情况告知了姜晞。
“据说老师回到洛都后,率先前往了燕神塔觐见了大皇帝陛下。”
“有什么原因吗?”
“虽然老师也有本家的家纹,但是除了重要的家族会议,老师几乎不出席任何家族的宴会,但是啊,这次觐见皇帝陛下之后,沙子老师竟然宣称要参加下个月的家族茶会。” 王语童一字一顿的说道,“姜晞,你不觉得很反常吗?”
“嗯…大概吧?”姜晞并不了解贵族们的习俗,因此也就没有做过多的揣度。
直到马车行驶出了学院的地界,姜晞才后知后觉。之后的路程不知又持续了多久,当马车停下来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座宅邸。这是一座坐落在洛都郊外的宅邸,当姜晞跟随着王语童走近时,铁门处出现了身着女仆装的艳丽女人。
“青小姐,我们受到沙子老师的召唤,特意赶来见她,麻烦您去通报一声。”
“不,主人命令在下在此恭候二位,大小姐请跟我来。”
虽然眼前的女人看起来妖艳无比,但说话方式和行为举止却是意外的正经和老实。穿过了前院里种满了鲜红石蒜花的花园,姜晞尤感觉她好似行走在异界。正当她沉浸在这一片鲜红之中时,异样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当她循着这感觉的方向用视线去寻找时,在石蒜花丛中,生出一抹不属于赤红色的异彩。
“又是那朵花…”
“姜晞小姐?您没事吧?”
发愣之际,女仆突然凑到了姜晞的面前,她那双宝石般的眼睛让姜晞清醒了许多。当她再次看向异彩的方向时,那奇异花朵已经消失了。
“没事,抱歉。”
“姜晞,没事吧?这一周以来,你总是这样吧?要不过两天我去给你请个医师看看吧?”
见状,王语童也凑了过来。
“不用担心我,我们还是尽快去见老师吧。”
进入客厅里,
客厅的墙壁上悬挂的巨大画像首先引起了姜晞的注意。这画像上的人物,并不是这栋宅邸的主人沙子,而是另一个看起来十分熟悉的女子。在画像前驻足片刻,姜晞在脑海里搜寻着这女子的记忆。
“晞,这位是大魔女大人,据说百年前她曾是沙子老师的老师哦,所以沙子老师才会如此尊敬的将这位魔女大人的画像悬挂在客厅。”
“魔女…是那孩子吗?”
记忆里浮现出林织乐那带着稚气的脸庞,如果未来那孩子长大的话,一定就是画像上魔女的样子吧?这么想着,姜晞的脚步已经跟随着二人进入了二楼的书房里。这时候,沙子正在书桌前做着自己的工作,见到姜晞和王语童的到来,她也停下了手中的笔杆。
“随意坐吧,今天有些事需要跟你们聊聊。”
“老师,今天也需要我吗?”王语童在一侧搭话道,“如果是不需要我知道的事情,我可以回避。”
“不,语童,你作为三班的班长,这件事也跟你有关系。再说,你的长姐也同意了我的决策。”
沙子解释道。
“我能做到的事情,我一定会帮助您。”
待到两人正襟危坐般的坐在书房的沙发上时,从沙子的椅子后面,林织乐小小的身影走了出来,她随意的坐在姜晞的身侧,学着二人的模样挺直腰板。姜晞本想说些什么,但看到沙子对这孩子没什么反应,于是姜晞也就只能装作没看到的样子。
“语童,从下个月开始,我希望三班每两周的实训和对战课程能让姜晞也参加。”
“老师,虽然我赞同您的提议。但作为三班的班长,我还是想询问一下原因。毕竟,在我校贵族和平民之间水火不容,如若平民班的学生出现在三班,势必会引起贵族班的不满。”
王语童的语气有条有理,这让姜晞对其好感倍增。
“这其中的原因正是我今天要告诉你们的事情。”沙子将一张有金边的纸卷用灵术递送到了两人的面前,林织乐也靠在了姜晞的身侧,来察看纸卷上的内容,“首先我已经得到了摄政阁相和皇帝陛下的旨意,姜晞可以作为平民的身份参加三班的课程教学,但仍保留其平民一班的身份。”
“接下来,希望你们两人能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姜晞…”沙子的声音,迫使姜晞从圣旨上移开。
“老师…”
“我希望接下来的四年里,你能饥不择食的汲取学院老师们传授的任何关于灵术的知识,并且能够熟练运用。”沙子停顿了几秒,继续说道,“你是未来某个时刻的关键力量。”
“老师!我有问题,姜晞是不可替代的吗?三班的大家无法胜任老师口中的关键力量吗?”姜晞正打算再说些什么,这时候王语童在一侧插嘴道。
“没错。语童,从小我就看着你长大,也传授了你许多灵术,姜晞入学考试时的情况,你不会看不出来其中的力量吧?”
“……” 王语童一时语塞,但很快就组织好了语言,“我看得出来,姜晞身上的圣光术与普通灵术师的光元素不同。”
“所以,这份力量是未来对抗某种强大存在时,必不可少的东西。”
“沙子老师,强大存在,到底是…”姜晞问道。
她本是因为凑巧和运气,才通过了考试进入了赤燕学院。本是抱着来大城市见见世面的感情来到洛都就读的,突然一种天将降大任的压力来到了姜晞的头顶,一时间她心里也有些不知所措了。也许是听出了姜晞语气中的焦虑,林织乐将她冰冷的小手牵住了姜晞。
“抱歉呐,晞。这一次,又必须让你背负起沉重的使命。这个强大的存在,我现在就能够告诉你们,无论你们相信与否,都务必要保守秘密。”
王语童与姜晞对视一眼,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妖魔族。准确的来说,就是一群强大的非人生物。”
“什…” 王语童坐不住了,她猛地站起身子,情绪激动的说道,“老师!您的意思,该不会是童话和讲述罗曼史书籍里被提到的烂大街的魔族吧?这种事情…”
“我没办法确认,我只知道这些非人生物席卷人类世界后,人类将会沦落到永无安宁的生活里。被奴役着,被掳掠着,被虐杀着,那是永无止境的黑暗。”沙子的表情凝重,她的话也让气氛变得沉重起来,虽然对于存在非人生物这一点,姜晞早有了心理准备。
“…老师,这是不合理的!如果真的有妖魔一族,难道要让姜晞去做人类的圣女吗?将莫须有的责任压在一个人的身上!”
“语童,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心中的正义感难以接受。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姜晞体内的圣光具有抚慰人心和振奋国民的作用,她是不可或缺的存在。”沙子咳嗽一声道,“语童,这也是经过了你的长姐,王氏家主同意的事情,接下来你要协助姜晞融入三班。”
“谨遵您的吩咐…”见到沙子的语气低沉,王语童也不再争论。
“下去吧,我还有另外一些事情,要对姜晞交代。”
“是。”
待到王语童离开了书房后,沙子向姜晞投递出一块石头。当她按照沙子的意思将石头握紧后,一层微弱的淡蓝色的光辉覆盖了整个房间。
“这是隔绝结界,可以将屋内的声音和影像与外界隔绝。”沙子这时候离开了自己的座位,来到了姜晞和林织乐的面前。
“老师,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你被人监视了,而且据我推测,监视者的目的大概率是她。”
沙子手指的方向是正搂着姜晞胳膊的林织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