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语童…”
卧室里,
林织乐拿着记录水晶,察看着关于这个叫做王语童的少女的一切。刘诗瑜临走之前告诉过她,她从下周开始就可以自由进出校园了,但为了掩盖身份,她有必要作为王语童的契约者。
“如果可以的话,妾倒想跟姜晞在一起呢。”
林织乐心中是这么想的,但她害怕真正提出来后,会让刘诗瑜伤心。于是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虽说林织乐是王语童的“召唤物”,但她其实应该是作为琅琊王氏的一员活动于洛都的。
两天后周末的傍晚,水晶里那个名为王语童的女子就来拜访了。
“乐大人,学生奉老师的命令前来拜会您。”
“不用拘礼,往后的日子妾还要劳烦你们家。”
这个名为王语童的女子看起来并不像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倒像是林织乐心目中循规蹈矩的童话故事里的骑士。如果说青是因为生理原因不得不变得安静和严肃的话,那么这个名为王语童的女子就是从内到外都透露着一股严肃的气质。两人沉默对视了片刻后,对方打破了宁静。
“乐大人,您…真的是传说中的那位魔女大人吗?”
“修儿连这种事情都告诉你了吗?”
“不,老师并未大肆宣扬,仅在本家也只告诉了我和大姐。您放心,我和大姐都不会将您的身份传播出去的。”
“无碍,不如说妾并不在意这些事情,是修儿太过谨慎了。”
这句话是发自林织乐内心的,不知为何自她苏醒过来的这段时间里,刘诗瑜就在隐约之间限制着她的活动范围,而且在这处房子里,林织乐能够透过灵力的波动发现早已设置好的结界。大概,刘诗瑜在提防着什么人。
“不,老师她,大概在防范着隐藏在洛都的妖族和花朵。”
“妖?花?” 林织乐将隐藏在袖口间的四只手伸出来,问道,“妾也是妖哦。”
“这…”
“呵呵呵,开玩笑的。你能告诉妾一些关于洛都发生的事情吗?”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王语童将近几个月来洛都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林织乐,其中最重要的事情当然是在洛都范围内平民贵族之间流传的星灵花,据王语童所述,星灵花是一种有着奇异色彩的花朵,这种色彩难以辨认,难以区别,大概不属于任何人类已知的色彩。
“稍微有些熟悉呢。”林织乐若有所思的说道,“妾曾经历过的鼠疫的时代里见过…”
“结晶病吗?”
“没错哟,曾经困扰着世人的结晶病, 不过那种颜色大致来说应该是紫色。” 林织乐想起了她为沈蓝双第一次使用吞噬术疗伤时曾见到的奇异景象和青鸾司扰乱乐都时那股直冲天际的色彩,“它们的本质应是相同的。”
“乐大人?”
“语童,你我是契约者与主人的身份,在外界时可不要随意称呼妾为大人哦。”林织乐别开话题道。
“当然,学生此次前来,正是与您商量这件事。”王语童上前一步说道,“学生本是不同意您作为契约者的…学生可以称呼您为义姐,您作为王氏的旁支…”
“不,还是按照修儿的安排吧。你既然是修儿信赖的学生,当然也是妾的友人,你可以称呼妾为姜…”
姜念,
林织乐差些就将这个名字说出口,在姜念的记忆里,她也是在某处节点,将自己的姓名由林织乐变为乐姜念。林织乐害怕自己走上姜念的道路,故而在这个名字还未说出口时,她下意识的顿住了。
“你直呼妾为织乐即可。”
“这…”
“如果你不想与妾成为友人,亦可作为单纯的合作者。”
“怎么会!”
“好吧,就这么说定了,语童小姐。”
“是…”
看着难为情的王语童,林织乐的心情似乎开怀了许多。也许是沉睡太久的原因,她对于这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一种久违的新奇感,其中也包括了捉弄像是王语童或是青这一类表面上严肃正经的人。毕竟她是妖,妖就要有妖的取乐方式。
次日一早,
王语童就趁着冬日的天色尚未明亮时,来到了郊外的宅邸内。这日本是学校开学的日子,但是王语童还要与林织乐去做另一件事情,那就是在王语童洛都贵族区的住宅内引发一次足以轰动全城的灵术,作为王语童成功使用召唤术的引子。
“语童,如果妾没记错的话,你与姜晞一直是宿舍的舍友吧?这半月都居住在贵族区,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吗?”林织乐问道。
“没关系,口风已经放出去了,学生正在贵族区的住宅内研究秘术,今日即是这秘术成型的时刻,还请织乐…小姐多多相助。”
“织乐,就可以哟。”
“嗯…织,织乐。”
为了加开脚程,林织乐的四只手怀抱着王语童朝着市中心的王氏住宅飞去。当然,在这高空飞行的过程中,林织乐也发现怀里这个一本正经的女孩子极度的恐高就是了。毕竟在短暂的飞行时间里,王语童都紧闭着双眼,身躯还在不住的颤抖。
“那是你的家吗?”
“是,是…”
透过云层,林织乐降落在了住宅的后院里。虽说在恐高状态下的王语童可能指认的地方并不准确,但为了让其恢复理智,林织乐还是暂时落在了地面上。
“没事吧?”
“您的灵术果然如老师所说的强大…我…”
“先喘口气吧。”
林织乐的其中一只手一面轻抚着王语童的后背,一只手托着下巴,还有一只手则是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了母亲过去的灵术书,毕竟将近百年没有再施法,有些功课还是要做的。良久后,见到王语童的脸从苍白恢复了血色,林织乐才合上了手中的书籍。
“妾要在哪里施法?”
“看您的选择,至少能让灵术被邻里周边看到就可。”
“包在妾的身上。”
如果要让全城范围的人都看到施法,在林织乐的心中当然是那蕴藏着无限的黑暗与吞噬欲望的吞噬术,在醒来时,林织乐曾试着使用过这个灵术,只不过回到新的身体后,吞噬者也乖巧了许多,并没有再出现想要占据身体的情况。但考虑到王语童的家世地位,林织乐最终放弃了黑暗灵术。
“来吧,来吧,回想起来吧,你原本的模样……”
当咒语从林织乐的口中呼出后,无数的光粒子汇聚到了她的指尖。这种圣光系的灵术还是在百年前刘诗礼进攻许都时,林织乐作为防守一方用吞噬术吸收的刘诗礼圣光术的一部分。要让全城的人都注意到王语童住宅的异象,也要让周围的邻里或是监视者感受到实质性的恐惧,在举起手一面聚集光粒子的同时,从林织乐另外的三只手臂处也射出无数的蛛丝开始缠绕在庭院和住宅外的街道处,吞噬术通过这些蛛丝为媒介,可以吸收附近拥有灵力的一切。
“语童,躲在妾的身后,不要触碰蛛丝。”
“是,是…”
目瞪口呆的王语童在听到了林织乐的呼唤后,小心翼翼的越过身边的蛛丝来到了林织乐的身后。
“圣光哟,回应妾的呼唤吧…”
无数的光粒子聚集在了林织乐高举的一只手上,光粒子形成的圣光球逐渐变得巨大,圣光几乎充斥了整个庭院。而透过身边的蛛丝,林织乐也能感觉到有源源不断的灵力进入自己的体内,大概市中心的贵族住宅区聚集的人群要比林织乐想象的还要多。
“……”
直到圣光球的大小几乎占据了半个庭院,林织乐才将其蓄力的圣光朝着天际发射而去。本就处在早晨而蒙蒙亮的天空在圣光柱接近的那一刻,变得无限的明亮,这让王语童甚至错以为时间已经来到了午后。这阵明亮的圣光一直持续了一刻钟的功夫,才最终消散。
“语童,这样足以让城市里的人看到了吗?”
“足,足够了。”
当林织乐携着王语童穿过庭院内的蛛丝来到街道上时,她们才发现住宅的边上还有街道上都三三两两的倒着人。王语童靠近这些人后,发觉他们是因体内的灵力骤然减少而昏过去的。不过好在没有人死去,这让她舒了一口气。
“好在没有死人呢,看来妾掌控吞噬术的能力又提升了。”
“织乐…小姐,您果然是魔女呢。”
“不,妾是蜘蛛哟,你是妾的主人,妾是你的契约者,这件事一定要放在心上哦。”
林织乐笑着说道。
“蜘蛛…”
看着被蛛丝淹没的街道,王语童认同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