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
除却把控着国家命脉的四大家之外,神龙国还有数不清的贵族和更多的平民。自姜晞出生以来,在她耳中贵族就如野兽豺狼一般,无论是帮助贵族们种田还是做事,就如同虎口拔牙一般,能拿到应有的酬金,都算是贵族主人的大发慈悲了。
在这个国家里,平民的土地需要灵术给养,平民的子女需要灵术祝福,平民的健康也需要灵术来保证。但是,灵术却掌握在贵族的手中,可以说,平民无法离开贵族,但贵族却可以肆意抛弃手下的平民。在姜晞的记忆里,她也曾听说过,某处村庄里,因平民们不满贵族的税率,而纠结起来反抗,最终被镇压的传闻。
这个传闻的最后,除了纠结闹事的领头人被诛灭九族之外,甚至勃然大怒的贵族们屠灭了整个村庄。这个传闻在平民间流传甚广,甚至一度被编成了故事典故,当然,故事中的主角是贵族。
“平民杀害贵族,妾没记错的是诛族,对吧?”
院子里,虽然平民卫兵们的数量占据多数,且包围着林织乐。但听到林织乐和沙子老师说出诛族两个字后,许多人都已经放下了武器。而那个用刀砍伤林织乐的士兵更是吓得昏了过去。
“……你以为你能杀了我吗?我可是总督大人的侍女!”
“就算你是总督的人,也还是平民吧?魏晴大人,妾没记错的话,也算是一个侯爵一级的贵族了,她会为了保护一个平民而置家族于不顾吗?”
林织乐呵呵的笑了,在姜晞的眼中,这样的笑容与过去村庄里的贵族们没什么两样,同样的令人…厌恶。
“处心积虑的陷害我,你这怪物,到底有什么目的?”
“目的?妾是怪物,怪物的目的能有几种呢?无非是填报肚子而已,你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不错的口粮呢。”
林织乐一步步靠近侍女,亲昵的将其揽在怀中,“放心吧,妾会好好疼爱你的,你的愤怒和恐惧,都会成为妾的食粮。”
侍女在充分理解了林织乐的意图后,终于感到害怕了,她的两腿发软不住的颤抖,但林织乐却紧紧的将其揽在怀里,像是森林中的野兽维护自己的食物一般。而眨眼的功夫,周围的士兵们脚下出现了不同大小的黑洞,将他们一个个拖入了黑暗的深渊。姜晞看得出来,这是沙子老师的灵术。
“对了,侍女小姐,妾没记错的话,你还有一个妹妹对吧?正如方莹一样的年龄…”
“织…织乐大人,我…我知道错了,能能求您放过…”
“嘘…妾更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呢。”
明明应该为被陷害的侍女而感到担心,但此刻看着林织乐亲昵的抱着侍女,在姜晞的心里更多的却是对侍女的嫉妒,如果能被林织乐抱着,就算是成为食物,也会是一种幸福吧?
短暂的宁静之中,姜晞为自己生出这样的想法而感到惊诧。
“萤,将侍女小姐带回她应该去的地方可以吗?”
“交给我吧,织乐姐!”
林织乐用蛛丝将侍女的双手捆绑着,交付到了方莹的手中。年纪最小的方莹则毫不犹豫的拖拽着侍女进入了宅邸深处的一处房间内。直到院子里的不速之客都消失后,姜晞才来到了林织乐和沙子老师的身边。
“你们抓这么多人,到底想干什么…” 没等两个人说话,姜晞率先追问道。
“只不过为了修儿寻找一些血包而已,既然不能伤害城内的善良居民的话,那么犯罪分子们,总可以被我们随意支配吧?”
林织乐开脱道,“晞,你也知道,不论是什么生物,总是要吃饭的。”
“所以,你才引诱士兵们杀你?然后让小莹录下影像作为证据?”
“没错哟,不过根据王政府的律法,这些人本是要诛灭九族的,这样还能抓更多的人。”
“这是……不对的!真正的犯罪者只有侍女,士兵们只是执行命令而已!”
姜晞本意并不是想为这些士兵们开脱,但想起自己身为平民,而得到的种种不平等的待遇,姜晞的声音还是变得歇斯底里了。
“晞,抱歉,是我要求乐乐这么做的,你不要怨恨她。”
沙子上前来说道。
“老师觉得这样的制度合理吗?如果身为平民的我,有一天犯罪了,您也要杀我吗…”
虽然这句话是对沙子说的,但姜晞的眼睛却凝视着林织乐。姜晞的话,让面前的两个人哑口无言。
正是在这种沉默中,方莹小跑着来到了姜晞的身边,她稚嫩的声音打破了三人的僵持局面。
“晞姐,织乐姐这么做是为了引出凶手,你不要怪她好吗?”
“凶手?”
“嗯…这也是为了让总督大人露出马脚。”
听了方莹的话,姜晞再次看向了两个人的面庞,林织乐率先开口说道:“晞,本来是想要你伪装成王政府新派来的灵术专员去吸引魏晴的注意,魏晴狡猾,如果你事先知道了她是凶手,或许会露出些许马脚。”
“你们…” 姜晞想起了林织乐在方莹家中时,专门设置里屏蔽结界与方莹母女二人交谈,是在谈论这件事吗……
“抱歉,妾忘记了你平民的身份,没想到你会对平民贵族的等级壁垒如此敏感。”
“我…我也没生气,就是了。如果可以的话,以后还请你们提前跟我商量。”
在国家的贵族等级中,一共有公侯伯子男五个爵位,除了男爵外,每个贵族爵位又分为了三等。上级贵族虽然对下级贵族有绝对的权力,但魏晴属于侯爵一等,也算是上等贵族的一员,就算是沙子老师也无法在没有任何真凭实据的情况下逮捕对方。
“只能等对方再次作案时,抓个现行了。”
沙子如此说道。而这个诱饵,则是要由赤燕学院的学生姜晞来扮演。
这一日虽然林织乐抓了总督府的人,沙子老师也知会了总督府,但似乎魏晴并未作出任何反应,这一日在平静和祥和中结束了。
翌日清晨,
姜晞跟随着沙子老师前往了总督府,这一次,她是作为王政府的专员而前往的。
“老师,她呢?”
“她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姜晞想起了昨夜,林织乐进入了关押着侍女的房间后一整夜都没有出来,就算是现在…
“晞,打起精神来,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
“是,老师。”
按照计划,她会作为灵术学院派遣到渝川城的灵术专员被交付给总督,在魏晴再次对灵术专员行凶时,将其正法。进入总督府交接后,她就要独自应对魏晴了。果然昨日林织乐和沙子老师说得对,如果她什么真相都不知道的话,就不会这么紧张了。
“放心吧,我和乐乐都会保护你的。”
总督府门前,沙子老师罕见的握住了姜晞的手。虽然身为吸血鬼,沙子老师的手十分的冰凉,但从依稀的话语间,姜晞还是感受到了一种名为关心的温暖之情。
总督府最高层,
“沙子大人,臣下不知您清晨到访,有失远迎,望乞见谅…”
“魏使君,还在怨恨我擅自处置您的手下吗?”
沙子语气冷淡的说道,“证据影像齐全,如果使君不服,我也可以陪你到京城申诉。”
“不不不,您误会了,区区十几名平民而已,臣下还不至于为了这点事情劳烦京城的大人们。”
魏晴的眼神里透露着谄媚,她继续问道,“不知沙子大人清晨拜访,有何要事?”
“没什么,我听说王政府最近缺乏灵术专员而与京城通信不善,再过几日就要临行,我想把她留在渝川,作为灵术专员恢复与京师洛都的联络。”
“可是,姜晞姑娘是您重要的徒弟吧?” 魏晴不经意的打量着姜晞。
“正因为是灵术学院的学生,才要为国家分忧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