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在天边慢慢落下去,最后的余晖也消失殆尽。
天地间只剩下满目苍夷的荒凉,和被烧成灰烬的废墟。
大火已经熄灭了,但是浓烈呛人的烟雾还在弥漫着,让人窒息的味道,充斥着每个角落。
空气中还有烧焦的黑色物质在飘散,这种味道让人感到恐惧,让人心惊胆战。
一个裹着黑袍的少女,静静的站在一颗已经被焚毁的树下,看上去孤寂而又凄美。
少女身上穿着破旧不堪的黑色长袍,头发散乱的披在肩膀上,脸庞脏兮兮的,身上沾染着大量的泥土。
她就那样安静的站着,没有任何表情。
不知过了多久,天地间忽然刮起了一阵狂风,吹得四周的碎石乱飞,吹动着那些黑色物质的残骸在空中飘来荡去。
少女身体轻微颤抖了一下,她缓缓睁开眼睛。
这里是哪里……
她的双眸中带着一丝迷茫,似乎根本不清楚自己身处什么环境之中。
‘我这是熬夜玩游戏猝死了么……’
少女内心喃喃低语,她的嘴唇微微蠕动了几下,想要说些什么,可却始终无法发出声音。
就好像喉咙里卡住了东西似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咳咳咳!咳咳咳!"
少女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在她的前襟上晕染开。
卧曹!什么情况?
脑海里突然多出来一些本不属于她的信息,这具身体的名字名为格蕾修,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啊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记忆好像紊乱了一样。
格蕾修的内心是崩溃的,她完全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穿越。
虽然穿越这件事情很扯淡,可她还真的穿了。
而且穿越的时候还莫名其妙的重生在了一个名叫'格蕾修'的小姑娘身上。
可关紧在于这具身体的性别,和上辈子不匹配啊!
这是个悲伤的故事。
格蕾修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她抬手捂住胸口,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紊乱的呼吸。
现在的她很虚弱,就像是连续肝了一个星期的手游,结果抽卡时直接歪了一样两眼一黑。
整个人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湿漉漉的衣服粘在身上难受极了。
"我这是在哪儿……"
格蕾修皱眉看向周围,这身体之前的记忆断片了。
也没有其它任何回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这让她十分疑惑。
这里是森林么……
周围就像是被大火洗礼过一样,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没有一点光亮。
而且附近还传来了各种奇怪的叫声,让她毛骨悚然。
少女毫无目的得向前走去。
突然周围一阵乌鸦飞过,让格蕾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惶恐,身体虽然虚弱,但却能够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走了几步路。
想要快点离开这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里不是一般的诡异。
虽然我不小心猝死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但这里是哪里?这里可是异世界啊!
重生者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不言而喻,根据他上辈子所了解的那些所谓前辈,那可是混的风生水起。
格蕾修认为自己怎么说也是个穿越者,正所谓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不能丢了穿越大军的脸面,以后我要娶五个太太!过上五天交粮两天休息的神仙日子!
等等……好像没那个本事了。
感受下半身莫名的空虚感,让她走路时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想到这里格蕾修就一阵郁闷,为什么是女的呢?黑色的长发还时不时拍打在脸上。
她现在连自己的脸都看不到,这具身体还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没走多远,前面迎面冲来了十个骑着马的男人。
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背着弓箭,腰间别着一把长剑,看上去十分凶狠。
那些人冲到了格蕾修跟前,看着她的眼神就好像看着一只没有生命的死物。
“那个,请问一下……”
该不会语言不通吧……格蕾修突然想起来异世界的语言,好像不是自己之前经常用的母语。
“大家小心别被迷惑了!”
其中一个人用马鞭指着面前的少女:"快动手!"
话音落下,那群人立刻举起手中的长枪向格蕾修刺去。
"卧槽,老子还没找你麻烦呢!你竟然敢先动手!"
格蕾修顿时大惊失色,身体本能的往旁边闪避开,可却因为身体虚弱根本躲闪不及。
'砰砰砰!砰砰砰!'
一连串沉闷的声响,长枪插在格蕾修刚才站着的地方,地面瞬间裂开了数条缝隙。
"噗哧~"
另一把长枪扎进了少女的左侧胳膊上,疼痛让她的身体猛然一颤,鲜红的血液瞬间流淌了出来。
好疼啊……
格蕾修倒吸了一口冷气,右臂传来钻心的剧痛,就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这具身体的身体素质实在是太差了,这么短的距离,这么近的距离。
自己没办法控制身体躲避,这简直就是欺负人!
"慢着!我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攻击我"
格蕾修捂着流血的手臂,急忙喊停。
那个领队的男人听到格蕾修的话,虽然听不懂,但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紧张的表情。
他们因为语言不通,所以对于格蕾修的话完全没有办法理解。
"大家小心!直接列阵!”
那个男人立刻喊道。
其他人纷纷拔出腰间的长枪,将格蕾修团团包围起来。
少女的心情非常的忐忑,她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遇到麻烦了。
她虽然脑袋聪明,但毕竟是穿越而来,身体的力量和技巧都比较匮乏。
更何况对方有着十几个人,就算单挑的话......她也根本毫无胜算啊!
"等等!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我不是坏人。"
格蕾修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恐惧对那些男人说道。
她也没有办法啊!这帮家伙说的语言她根本听不懂!
"炎之君主啊!赐予我斩杀面前之敌的力量!”
突然那个领头男人的身上爆发出一阵炽热的火焰,那股热浪瞬间席卷了整片树林。
炙热的火焰在半空中凝聚成了一柄巨型的火刃,在空气中不停的翻滚着。
"唰!"
随着一声破空声响,那柄火刃直接朝着格蕾修射去,速度快若奔雷。
格蕾修吓了一跳,可惜两条腿根本跑不过四条腿。
那些马匹速度很快,眨眼间便追上了她,然后用长枪刺向了少女的脖子。
眼看着那锋利的利器,即将划破格蕾修的脖颈,她只觉得浑身冰凉。
身体内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了,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我要死了么……
按道理来说,所有主角再到死的那一刻,都会进行爆种反杀敌人。
咱是不是也得……
刷!长枪直接扎进格蕾修的脖子里,她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脖子里面已经出现了一个血洞。
少女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她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这就要挂了吗......
你吗的,为什么!?
难道我的故事刚开始就要结束了吗?不公平啊!
血液慢慢流失的感觉让格蕾修感到恐慌,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少女想要挣脱束缚,可她的意识却渐渐模糊,她甚至连动一下都很艰难。
很可惜那些骑马的男人不是傻子,眼看格蕾修没有完全死掉,直接又补了一枪……
这下是死的不能再死。
下一秒少女的周围出现了诡异的一幕,空间仿佛发生了扭曲,整个世界一下子陷入了灰色。
就像是一幅画失去了原本的颜色一样,周围的环境变成了一个灰白色的空间。
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被定格了,仿佛变成了静止。
在这片灰暗的空间之中,所有的事情都仿佛在进行着倒退。
格蕾修流逝的血液在慢慢倒退,那些骑马的男人也在按照原本的轨迹倒退着,就像是时间回溯了一样。
……
下一秒少女又睁开了眼睛,面前的一切还是跟之前一样,就像是被烈火烧尽的废墟。
周围的树木化为焦炭,泥土都被烤成了黑炭。
格蕾修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大地上,缓缓睁开眼。
随后她大口穿着粗气,身上冷汗直流,那种死亡的感觉现在还历历在目,这肯定不是假的……
自己刚刚确实被人给杀死了,可为什么她还会活着站在这里?
就像是玩游戏的存档一样,难不成自己死过之后世界又进行倒退了么?
格蕾修不敢随便猜测,毕竟是跟死亡有关,她不可能用自己去死来进行实验落实,只能脑补一下。
但那种感觉就像是绝望之中的绝望,如果可以的话,格蕾修这辈子都不想在体验一下。
按照之前的路线向前走了几步,突然天上又窜过去一群乌鸦,因为经历过有做心里措施,所以这一次没有多大的恐惧感。
夕阳还挂在天边,光芒照亮了黑暗,火辣辣的照耀着大地,一缕微风吹拂树叶沙沙作响。
格蕾修顺着这道风继续往前走,突然,前面又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有了之前的经验之后,她这一次学聪明了,不跟那些疯子见面直接绕过他们。
很显然这种方式奏效了,那群骑马的家伙直接就朝着前面冲去,成功跟格蕾修擦边而过。
格蕾修记住了他们的脸,毕竟是杀身之仇,可能在他们的记忆之中没有发生过,可在她的脑海里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
还好对方下手比较直接没有让格蕾修遭受太多的痛苦,否则她说什么也得搞死这些家伙!!
绕过了这些人之后,少女努力撑起身体继续往前走。
这一次她没有再遇到任何危险,就连野兽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她现在所处的位置仿佛是森林深处,一片草丛中,周围安静极了。
只能偶尔听到远处传来的虫鸣叫声,还有各种奇怪的声音。
不知道走了多久迎面出现了一辆马车,华丽的马车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
车轮碾压草坪,马儿低沉的嘶吼声不绝于耳,仿佛是在诉说着主人的高贵。
马车的旁边有许多护卫,每个护卫的装扮都是一样的,全部都是骑士打扮。
他们的武器也差不多都是骑士专用的骑士长矛,看起来十分霸气威严。
就算是之前那些骑马的家伙,都不敢招惹这样的势力吧?
少女看到这辆马车后,忍不住咽了咽唾沫,她的眼神里闪过一抹忌惮。
自从有了之前的经验,她这回学聪明了,能不跟这些人接触就不要跟这些本地人接触。
这个地方本来就诡异的很,说不定他们会误把自己当成什么敌人,要是又被杀死那就太得不偿失。
……
马车里,一个身穿骑士打扮的男人正站在旁边闭目养神,似乎对外面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
位子上一个赤红色秀发的少女坐在一张小圆桌旁,她正在用刀叉切牛排。
她穿着一袭紫色的裙子,长长的裙摆拖曳在地,仿佛一朵绽放的玫瑰花。
她的容貌十分漂亮,眉宇之间有一丝英气。
少女双手修长纤细,皮肤洁白如雪,如同羊脂玉一般,看起来十分柔弱,却又充满了力量。
格蕾修从那个男人身上感觉到了强大的威胁感,虽然对方只是站在那里。
可她的感官仿佛就像是被一块石头压制了一样,根本喘不过气来,连思维都受到了影响。
本能告诉她这人不可为敌,真碰上了恐怕比之前那几个人还要危险的多。
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想到这里克莱雅直接偷偷躲了起来,等这辆马车过去之后,她才慢悠悠出来。
……
过了一会
‘已经走了么?’
格蕾修慢慢探出头来。
“这位小姐,偷偷躲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呢”
少女紧忙一回头,发现之前那个马车里的男人居然出现在了自己的背后!
一瞬间冷汗直流,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时候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