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拉乌,他看上去是不记得。”
一直没开口的初中生说话了,他走上前居高临下看着坐在地上惨兮兮的第五晴空,向堵路的瑞森挥手示意。
瑞森点点头让开路,拉乌也缓缓放开晴空那条快被自己拧断的手。
“你走吧,现在的你……只是个废物。”
“太菜啦~”拉乌附和道。
晴空擦着鼻子不断涌出的血,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染红一片,血上沾满了泥土。
“你们……”
缓缓站起身,刚才那一棍不知道有没有打裂自己的器官,晴空只觉得身体里面什么东西很痛,从内而外的剧痛。
这四个家伙……
“你快走吧,看着蛮可怜的。”拉乌摆摆手,做出浮夸的嫌弃表情。
“以后不许叫人家臭小鬼了知道么,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
拉乌的声音在冷光中戛然而止。
什么东西?
这是所有人下一秒的反应。
发生什么了?
这也是所有人此时脑海中想到的。
克瑞吉最先反应过来,手中的铁棍投掷出去,差点扎中那道黑影,硬是钉进了水泥地中。
拉乌满脸不可思议,她的一只手被反擒住,而那个刚才还被自己羞辱的少年此时咬住自己的马尾,一脚踢在自己大腿上,使自己被迫半跪下去。
“嗯?”初中生皱起眉,又很快舒展开。
“第五晴空,放开拉乌。”
瑞森算是里面比较礼貌的家伙,他为晴空打开一条路,做出请的姿势。
“哇啊啊啊!好恶心!不要咬我的头发啊!”
此时的场面一片混乱,瑞森与初中生没有要参战的意思,拉乌被晴空控制住,克瑞吉顿时不知所措,只能与面前抓住自己伙伴的少年僵持。
“我开玩笑的!别咬我的头发啦!”
感受到晴空的牙齿在自己的头发上来回摩擦,拉乌涨红了脸,几乎就要哭出来,身体颤抖不止。
“老大!老大!我错了!我下次不装了!快放开我吧!”
“老大,先放开拉乌吧。”克瑞吉也开口了,这次他和拉乌一样称呼晴空为“老大”。
然而晴空完全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反而咬的更紧了,他像一只疯狗凶恶地盯着克瑞吉,分泌的口水混着血流了拉乌一头发。
“呜哇~老大~我错了!”
“唉。”
瑞森叹气道:“所有我说你们几个,没事惹他干嘛,就算他不记得了,但毕竟是我们几个里最疯的。”
“第五晴空,听我说吧,本来今天只是想试试你,不过既然你已经不记得了,那我们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名为瑞森,排行第三。”
说罢,瑞森将目光投向克瑞吉。
“克瑞吉,第四。”
“我……我是拉乌!我是老二!”
“古德,别看我那么小的样子,我快奔三了。”初中生长相的男生如此说。
“还请我代为介绍一下,第五晴空,17岁,父亲是第五易,现有一个妹妹是第五光,你十三岁那年因车祸失明,后接受眼角膜捐献,十四岁一年在学校发生斗殴七次,其中四次被堵住围殴,三次单挑,十五岁郊游被女同学表白,实则是同学的恶作剧,后三周不敢去学校,下半年为躲避学校的人际关系跳楼摔断右腿,在家休养半年,我说的没错吧?”
“我……今年19。”
晴空终于松开了咬住拉乌的嘴,说了这么一句。
拉乌顿时觉得头皮都轻松了,叫嚷着从晴空的身边爬开,一脸受委屈的大小姐表情。
“十九?你今年不是十七!”克瑞吉与古德四目相视,二人又看向瑞森,最终三人将视线投到拉乌身上。
“唉?都、都看我干嘛啦?一点小小的失误而已!每个人都会有失误的!”
“你们,为什么知道这个?你们调查我?”
拔出身旁插在地上的铁棍,晴空与这群家伙显然已经调换了位置,他堵住几人前面,满眼是几乎要溢出的凶神恶煞。
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这一刻的晴空眼中有一种魔力,是大草原上跟在斑马身后的慢步的狮子的眼神。
“不是调查,是你亲口告诉我们的。”古德开口了。
“我不认识你们。”
“别小看了自己。”克瑞吉说着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你们几个,别想和我套近乎,是谁派你们来的!三叔?还是我得罪的同学?”晴空想到了那个一直跟着自己的男同学,那个上课坐在前面与女友互啃的家伙。
“都说你太小看自己啦。”拉乌脱掉外套,用它一遍又一遍擦着头发,满脸的委屈与嫌弃。
“你们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吧……”
晴空很想往这方面猜,不过这些家伙准确的说出了自己的过去,是有备而来,怎么想也不是一群刚从医院逃出来的疯子。
“我不管你们是谁派来的,给我告诉他——小心我杀他全家!”
放下狠话,晴空后退着与四人保持距离,他并不想把后背留给敌人,这辆自行车今天也不能骑回去了,保险起见自己还是打车回去,避免路上遇到类似的事件。
四人面对面看着对方,一时间满头雾水。
“他说什么?”
“他说谁派我们来的他就杀谁全家。”
“他……要杀自己全家?”
演,接着演,晴空连这几个人话里的标点符号都不信,这群家伙是三叔的人吧,他想逼疯自己?还是要教训自己?不,这些都不太重要了,重要的是家里那边怎么样,那个老东西应该没有对光下手吧。
想到这儿,晴空心头一紧,看来必须要快点赶回去才行。
可是……为什么……眼睛有点酸……
后退的脚步逐渐虚浮,晴空强趁着快要合拢的眼皮,想着快点回去,不能就……
“咚——”
一声响亮的脑壳砸地声引起了四人的注意。
在四人的注视下,晴空就在后退中摇摇晃晃昏了过去,无力地瘫软在地。
“喂,这家伙……”
“看上去很累啊。”克瑞吉接下了拉乌的话。
“让他休息一下吧。”
春天的风夹杂着一草一木的味道,吹醒了少年的鼻子,呼吸着名为芬芳的香韵。
拂过面庞的春意与阳光不做过多的留恋,只有接受它们恩惠的人才久久怀念着被触碰的感觉,然后望向风过的方向,渴求着再一次的相遇。
楼头的夕阳将几人影子拉的很长,在公园的长椅上,停在树下的自行车发出铃声,与风吹过的树叶的鸣叫作伴。
“克瑞吉,看呐看呐,这辆车真的太棒了!我以后也一定要买一辆!”
拉乌骑在自行车上,她的小短腿刚好可以碰到脚蹬,踩几下过过脚瘾已经是极大的满足了,要是自己能骑着它环游世界,那一定帅呆了!
“几十万的东西,你洗一辈子盘子吧。”瑞森打趣道。
“其实也不是不能有这样的梦想。”
晴空睡在长椅上,克瑞吉做了他的膝枕,壮硕的男人很是细心的轻揉着晴空的太阳穴,手指不时在晴空的头上揉动,按摩的手法很是熟练。
“话说,他都睡了一天了,不会死了吧?他要是死了,这辆车可以给我吗?”
“拉乌!”
瑞森向女孩投去不满的目光。
“那个……已经睡了一天了吗?”
“是啊,恐怕尸体都招苍蝇了。”拉乌随口回答到,突然反应过来看向长椅上,那个差点把自己头发咬下来的少年已经睁开了眼。
“醒……醒了!”
“那个……请问……你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