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巷里。
“等等!请不要这样,我,我可以给你钱,所以请放过我!”
一位人身马面的“人”被逼到了墙角开始求饶。
“求求你,别杀我,求求你!”
斑马怪人不断乞求着,同时心里准备放手一搏。
面对那个怪物不断逼近的姿态,斑马怪人打算用尽全身的力气冲出去。
“所以说,放过我吧……啧!”
他朝着怪物撞了上去,斑马心里很窃喜把它撞开了。可下一秒异样感袭来。自己的腹部被开了个洞,什么时候的事?
斑马倒了下去。
“怪……物……”
为什么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事呢,明明光是活下去就已经够辛苦了,每天都要被人类歧视,被同胞剥削。
明明自己已经很努力了……
怪物擦拭着手刀给了斑马怪人最后一击。
黑色的蝗虫,灾厄般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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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和美里离开了天桥。
路上我们没有说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同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就这样两人保持着沉默回到了家。
“这不是月的责任。请不要自责,我们只是……只是……抱歉。”
最后她这么说道。
我苦笑着说:“美里谢谢你。”
“月……”
“明天见美里。”
回到家后母亲担心地问我为什么这么回家,我编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我选择去冲了个澡,在之后看着沐浴间镜中的我感觉特别陌生。
肚子有点饿,说起来还没有吃晚饭。对了,到家时母亲说了她把晚饭放到冰箱里让我等下热热吃。不过现在看了也是没那个时间和心情了。
回到房间后我将门反锁了起来。
我把放在包里的银色腰带拿了出来放在桌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是它将我变成了那副样子?那个声音又怎么解释?
想问的问题太多都不知道从哪一个开始着手思考。
这时手机振动打断了我的思绪,是美里发来的消息。
信息里是一个劲的道歉,以及“明天一起上学”。
背靠椅子后我深吸一口气放松,看了这段信息我心里开始做出决定。
腰带的材质和做工都不可能是市场上能造出来的,它的材质应该是某种合成金属,腰带侧面有着一个奇怪的图案,就像是一只巨大的秃鹫站立在地球上。
我再一次戴上了腰带,我闭上双眼开始感受身体所带来的变化。
“诶?”
不知为什么这一次没有成功。腰带没有将我变为“超人”。
问题又增加了。
躺在床上我想着关于小时候的事,从有记忆开始我就是名人类,母亲也是人类,况且我身上也没有怪人那种刺激性气味,。我果然还是一名人类吧?只要那条奇怪的腰带将我变成了那副模样而已,对的,一定是这样。
我把自己全身都裹进被子里,什么都没想,什么都不敢想,就这样我祈祷着明天的到来。
凌晨。
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我准备去确认一件事。为了不搞出噪音我从窗户翻了下去。
白天我和那只蝗虫交战的时候能够很确切的感受到那家伙不是生物,它是别的什么东西,就像电影里的机械杀手一样。
而现在我要去做最后的确认。
2:04
夜晚的天桥下寂静得可怕,桥那边的灯光撒了一部分在边缘所以还是有一定可见度,但进到里面我还是打开了手机的电筒功能。
把裤腿叠上去后我下到小溪里,用手机电筒寻找着蝗虫怪人的残骸。
可奇怪的是不论怎么找都没有发现蝗虫怪人的残骸,就像是被刻意打扫过一遍。我心里不知为何却有一丝安心。
2:34
搜寻无果后我决定放弃,心里决定白天放学后再来确认一遍。
回到家后我尽量控制得很小声,不能被母亲发现让她担心,也不能打扰到她休息。
卧室里我望着那条腰带心里难以言喻,于是乎我闭上双眼什么都不去想。
我做了个梦,梦里有一只银色的蝗虫怪人在虐杀着别的怪人,后面蝗虫察觉到了我的存在便回过头来看着我。我们就这样对视,蝗虫解除了怪人形态,那是——另一个我?那人和我一模一样,他露出瘆人的笑向我走来,我动不了,我想逃。下一秒他抱住我,抚摸着我的头,我觉得莫名亲切与安心……
梦,醒了。
新的一天里我起得很早,在母亲催促吃饭前就下了楼,母亲很惊讶。
“难免会有几天起得比较早啦。”
“呵呵,那就快洗漱好吃饭,这一次换你去等美里。”
母亲还是一如既往地有精神。
“我去等美里有点不太可能啦,毕竟这会美里估计都快出门了。”
“那月君就快一点咯。”
母亲过来对我的头发一阵乱揉。
“好了妈妈别这样,好痒。”
“打起精神来了吗?”
她笑着问。
“嗯。”
“那就好,从昨晚开始月君就心不在焉的样子,妈妈我好担心月君是不是在外边被人欺负了。”
“不会的,我已经不是小孩子。”
“才不是呢!月君就是小孩子,是我唯一的孩子。所以啊月,不要一个人扛着,你这孩子从小就喜欢一个人憋着事,妈妈搞不懂为什么你总爱做那个受气包呢。”
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激动。
我的母亲是一个很奇怪的人,她独自一人将我扶养长大,她好像将所有的辛苦都一人揽下,给了我没有烦恼的生活环境。
她总是在笑,因为希望我也能向她一样积极的面对生活。
“我去洗漱了,抓紧时间的话说不定真的能抢在美里前面。”
“哇喔,真期待月君的表现。”
我啊究竟在担心些什么呢。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用尽全力守护现在的生活,就像母亲一样。
今天没有昨天那么暖和,天气有点转凉。我现在靠在美里家外院墙上用手机刷着新闻。
美里好慢啊,不对,还说今天我比较快吗?
“哇!月?”
她被吓一大跳。为什么呢?
“怎么反应这么过激啊?”
“没有!明明是月的错。”
简直莫名其妙。
“是美里睡过头了吧?今天可是我在等美里喔。”
我的语气有点得意,我想让氛围尽量不压抑,稍微有点生气就行。
“……嗯,的确,我睡过头了。”
这一点上就显得特别耿直,明明可以向我撒撒娇的,就比如说“什么啦,都是月起早了”之类的。
“我做了个梦,一个对我来说非常非常可怕的梦。”
她声音里满是怯懦。
“梦里月又一次化身成了怪人,而这一次月没有回来……”
这也是我所担心的,并不知道该怎样去做,但是现在我有了目标,我有我自己的目的,为此倾尽全力。
“美里我哪里都不会去的,我就在这里不是么。”
我上前拉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向前走,有点凉,还是握住她的手吧。
“月……”
“去学校吧,再不急就要迟到咯。”
不知道我现在脸上挂着的笑容自不自然,有没有精神,能不能够感染美里。
“月耍帅的样子好蠢。”
她被我逗笑了。
我才没有耍帅,本人的颜值一直都有在线。
“好啦,我们快走吧!”
到学校后我们按照课程表的学习度过了上午的时间,说起来还真是特别无聊啊,听着听着就犯困。
到了中午我陪美里去买面包,她今天因为睡过头的原因就没什么时间去准备便当。
虽然我向她提议说我想换个口味去吃面包所以便当就留给美里解决,但被她一口否决了。
之后我们准备去教室顶楼吃午餐,在去的路上我们遇到了语文教师翔子老师,她让我们转告一下班里的同学下午会和数学老师换课。
原来是可以用来发呆的课看来只能拿去睡觉了。
翔子老师除了语文教师的身份外她还是只蝴蝶怪人,虽然之前提到过我们学校不歧视怪人还对怪人敞开大门,但其实怪人担任教师还是非常少的,并且非常不容易。所以翔子能走到这一步和自身的机遇与努力脱不开关系,翔子老师真的是一名特别好的老师。
天台上我冷不丁地问美里对怪人的想法。
美里说:
“人类就和怪人一样,大家都是降生到世界的生命,两者之间没有一毫克的差别。”
她说在这之前也有人这么说过,美里不讨厌怪人。
“月呢,月是怎么想的?”
“我也认同你的观点,但人类和怪人间是不一样的,如果不好好交流的话恐怕永远都不会相互理解。”
对啊,相互理解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美里的想法太过天真了,但她说得却字字真理,怪人的存在不正和人类一样么,都是将生到世界的生命。可为什么还是……早上等美里时看见的新闻,一名斑马怪人被杀害在巷子里。
结合我和美里自身的遭遇我有个推断。
黑色的蝗虫不是生命,但它的存在不只有一只。
吃过午饭后我到教室里趴着睡觉,美里则是去帮助老师整理资料,好学生事真多。
[月,有人要被杀了]
这一次身体没有任何不适,但我确实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声音。
[去阻止它]
可是我做不到啊……
[要逃吗?]
并不是逃避,只是我本身就是一个普通人,本身就应该过普通的生活,我、我不想在踏入那样的世界……
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啊,自己是不是人类已经压得我快喘不过气了啊!用了力量会怎么样?会成为英雄吗?!我不想去做那种所谓的英雄,我只要待在她们的身边,继续这样不变的生活啊!
[那你自己选择吧]
[你也明白不可能回去了,不是么]
[选择拯救还是莫视,月……]
我、我啊!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大家都是降生到世界的生命……”
美里的话在耳边响起。
选择吧月,不论结果如何,现在做出选择吧!
“田中我不太舒服,你等下记得帮我请下假,我早退了。”
“啊,哦哦。月你也多注意身体啊。”
“嗯,我会的,谢谢了。”
田中来人这个男人是个蠢蛋,每次我不想听课的时候都会让他帮我请假,有些时候连老师都有所怀疑了,他却始终深信不疑,到我回来的时候还会关心我的身体情况。
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拿上手提包后我便向外匆匆跑去,身体能感受到那个位置,是直觉还是那个男人的原因?算了,已经不重要了。
不一会看来是赶在它行动前拦截到它了,黑色的蝗虫。不过这也间接印证了我的部分猜想。
我将腰带戴上,感受着痛苦与新生。
肌肉组织被骨头刺破的痛,脸部皮肤撕裂的痛,全身就像是在“脱皮”一样。
这一次成功了,我“变成”了银色的蝗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