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第一天上学就是我留下来值日。
「话说,有一件事一直让我很在意…」
本来准备回家的我似乎被卷入了什么事件里,道路两边的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
我一路上走来都没有遇到什么人…
除了一直跟在我身后的神风千绘。
“到底有什么事啊,神风同学?”
再继续走下去,她怕是要跟我回家了。
“欸!昌浩君,你也在这里,好巧啊!”
「巧个鬼啊!不是你一直在跟着我吗…」
我颇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装作无事、吹着口哨的神风千绘。
“快说,不说的话,我可就走了。”
我做出欲走的姿势,神风千绘见此装不下去了。
“其实是,我的’Master’想要见见你。”
……
“你的’Master’不会就是这个小鬼吧?”
在神风千惠的带领下,我来到了一处社团。
大门敞开着,一名有着金色长发身着白色练功服的少女正跪坐在室内中央的一个团蒲上,背对着我们。
“祝你好运。”
神风千绘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拉上了门。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了我和那名金发少女,我绕着房间走了一圈,但在这过程中,少女的眼睛始终紧闭着。
「这是…什么感觉?」
我的脚掌停留在了迈少女方向的半空中,一股危机感让我全身寒毛竖立,冷汗直流。
杀意,一股近乎成雾的猩红色杀意从少女的身上弥漫而出。
就仿佛我再往前一步就会死。
不明白,为何眼前的这位少女有如此雄厚的杀意,甚至已经渐渐凝练,隐隐有化势的趋势。
但是…
「身为【魔龙】,只有强大的对手才会令我兴奋啊!」
体内流淌的血液似乎都要暴沸起来,眼前的少女可不简单。
我终于重重的踏下这一步,眼前的场景瞬息变换,一匹只剩下骨骼的战马朝我撞来。
我右手化为龙爪,一巴掌拍在骷髅马上,骷髅马瞬间散架,纷纷散落在了不远处的尸骨堆中。
一轮红色的血月挂在天空中,散发着的红色光芒为眼前在尸骨堆之上的骷髅王座上坐着的的少女增添了一丝冷艳。
“勇士,报上你的名字。”
“高村昌浩,【魔龙】。”
我走至尸骨堆砌而成的台阶下,右手一招,一柄巨大的【暮光之剑】自云层中浮现。
一抹星银自天空坠落,落在我的手里。
是一把雪白的细剑——取自【暮光之剑】的剑尖。
“不错的觉悟,那么我也应该回以最高的敬意。”
孤高的王终于站起,猩红色眼眸中倒映出一名有着魔角的武士。
“浅羽七浅…”
“【须佐之男】。”
浅羽七浅抽出腰间佩戴着的【天丛云剑】,持剑与我对立。
一根黑色的羽毛从天上飘落,在落到地上的一瞬间,浅羽七浅终于动了——
整个人如同炮弹一样弹射而出,脚下的骨架王座倾刻间崩解。
「好快!」
我连忙横刀对抗,两人相撞击起大片灰尘。
“呵,我的【天丛云剑】的特性可是【无物不可斩】…什么!”
“那真是抱歉,我的【暮光之剑】可是能够【修改现实】。”
灰尘散开后,我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的脸庞浮现,【魔龙真眼】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能感觉到,我们两个人的好胜因子都被激起来了!
我加大手上力度,将浅羽七浅砍飞,而浅羽七浅在空中稳住身形后,落在了一根插在地里的巨大枯骨上。
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
浅羽七浅结出数个手印后一分为五,四散开后相继朝我冲过来。
“有趣。”
我擦了擦嘴角,一道黑色的光束自张开的嘴中喷出,瞬间穿透了一名“浅羽七浅”的身体并穿过数堆枯骨,留下一个个焦黑的洞口。
浅羽七浅见此便改变战术,身形虚虚实实,飘忽不定,瞬息间四名“浅羽七浅”已然跳到了我四周的空中挥剑朝我刺来。
似乎是无路可逃了?
“但是,我还有这招!”
一簇黑焱自我胸前浮现,然后瞬间爆开,瞬息就将四名“神风千绘”焚烧殆尽,并建设到四周,燃烧不断。
「都是假的,那么真身在…」
我的是线下移,感受到了一股来自大地的震感,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将要破土而出。
「这是…」
我连忙将【暮光之剑】横置身前,几乎在同一时间,一条火龙从大地中冲出,死死的咬住了剑身,其冲击力将我带入了高空.,没入云中。
浅羽七浅身形显现,嗤笑一声后便准备转身离去,突然间一股危机感的降临让她几乎是本能地转身横刀抵挡。
叮——
【天丛云剑】的剑身与【暮光之剑】的剑尖相撞,迸射出无数火花。
两人无形的气势相撞,身后各自浮现出了【魔龙】与【须佐之男】,周围的尸骨纷纷被一股股气浪荡开,清出了一片真空地带。
终于,【天丛云剑】的剑身开始摇晃,支撑不住,被砍飞了出去,而【暮光之剑】没有了阻碍,直捣黄龙,没入了浅羽七浅身侧的大地里。
“你输了。”
看着浅羽七浅不敢置信的眼神,我回以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等一下,伯父,你不能进去里面在…”
远远的传来神风千绘的声音,还不及我有动作,身后的虚无中,突然窜出一只触手,将我整个身体卷起。
同时,伴随着触手的出现,这片天地瞬间裂成了无数碎片。
大门不知何时被拉开,一名威严的中年人站在门口,而神风千绘站在他的身后,略带着歉意朝我吐了吐舌头。
而我则是同浅羽七浅保持着那个暧昧的动作——浅羽七浅躺在我的胯下,被一柄我顺手在地上捡的木刀限制住了身位。
中年人→浅羽七浅→我→中年人…
三个人就这样互相看着,陷入了…
忽然浅羽七浅将头扭向一侧,脸色潮红。
「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啊,刚刚不是你玩的最起劲吗!」
见状我从浅羽七浅身上起开,杖着木刀努力看向别处。
“回家。”
中年人的脸上不见任何表情,浅羽七浅听见后便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干的不错嘛,杂鱼~”
「不要说这种会让人误会的话啊!」
目送两人离开的背影的我稍稍松了口气。
「今天发生的事还真是多呢…」
羽生兆,浅羽七浅…
「又认识了新朋友呢。」
“欸?!你们还没走吗…”
关上门转身的我发现中年人、浅羽七浅、神风千绘都在门外站着。
“昌浩君,伯父的意思是想邀请你到家中吃一顿晚饭。”
“欸?!”
中年人威严的气势似乎不容许我拒绝…
身上散发的气息,就如同【八岐大蛇】一般…
一路上我们三人都没有什么交流,不过这也令我感到很奇怪——
明明是父女的两人,却没什么语言交流,是因为我这个外人在场的原因,还是因为…
“大组长,大小姐,请上车。”
没想到居然还有专车接送,司机穿着一身黑,还带着墨镜。
「等等,大组长?!」
几十分钟后,我们来到了一处超大宅邸。
大门的两侧,齐齐的站着两排黑衣人,目光严肃。
“恭迎大组长,大小姐回家!”
「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那个黑道组织吧?」
小时候,母亲曾这样对我说过——
这个东京有这么一群人,
他们持有枪械,横行霸道。
自称黑道割据一方,甚至是连公安都拿他们没办法。
最喜欢抓住不听话的小孩,
他们是——“山口组”
虽然可能有些吹嘘的成分,但是长大后我也逐渐了解到,确确实实存在着“山口组”。
而他们的大组长的姓氏,恰好就是“浅羽”。
想到这里,我不禁扭头看向中年人,发现他居然也正在看着我。
「好,好可怕…┗┃・ ■ ・┃┛」
中年人双手抱胸,那不怒自威的眼神令人不敢直视。
……
在走到一处廊道时,中年人突然停下。
“浅羽,你先回自己房间。”
然后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看着浅羽七浅离去的背影,我感到十分心慌,本来还有一个算是认识的人,但现在…
“来,请上座!”
与先前的表情不同,同浅羽七浅分开后,大组长就换上了老父亲般慈祥的微笑。
直到看到大组长要替我倒茶我才回过神来。
“不,怎么能让您给我倒茶…”
“请安心坐着吧,这是我们前于一家一贯的待客之道。”
听到这话,我便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那么,小同学,怎么称呼?”
“高…高村昌浩!16岁高中生,爱好是唱,跳…”
“不要这么拘束,放轻松点。”
“是!”
「怎么可能放松的下来啊!」
透过小窗能看到屋外一众黑衣人巡逻着,在没有得到中年人的许可下,恐怕没有人可以自由进出。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顾虑,中年人出门打发走了一众黑衣人。
但谁又能肯定这不是什么战术呢?等到我放松警惕后,再对我下手…
“我是浅羽政宗,是浅羽七浅的父亲…”
“也是,你未来的岳父。”
噗——
“我觉得您可能误会了什么…我和浅羽同学才刚刚认识啊!”
“哈哈哈,我当然知道,开个玩笑。”
没想到这位大组长还真是语出惊人。
“不过也不是不可以哦。”
“您就别拿我打趣了…”
“哈哈哈…”
经过一段时间的交流,我倒是对这位健谈的大组长挺有好感的。
“那么,你对于’浅羽七浅’ 是怎么看的?”
「终于进入主题了么…」
“令爱生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不,我想听的不是这些…”
浅羽政宗叹息着,摇摇头,露出一丝痛苦与自责的神情。
“七浅的母亲走的早,而我这个当父亲的也很少有时间陪她,不怕你笑话,她和管家见面的次数都比我多。”
“我有时间闲下来的时候又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越想表达出我的善意,就越会摆出一张自以为是的臭脸。”
“你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而且她在学校的情况我也知道。”
“所以我想问你的是对于’浅羽七浅’的看法,而不是作为’我的女儿’。”
“你,能明白吗?”
看着我愣住的样子,浅羽政宗再次叹息,起身就要离开。
「又是这样…」
我望着浅羽政宗的背影,一时间竟看到了与父亲的重影。
“虽然和浅羽七浅相处的时间不是很久,但我多少能明白她的心意。”
随着我的开口,浅羽政宗也在门前停下了脚步,手悬在了半空。
“明明是父女,为什么不能直接问问对方的心意呢?找个时间,找个地点,好好谈一谈,很难吗?”
“为什么要伪装?不累吗?明明只要卸下面具,两个人就能好好相处了啊!”
“浅羽她很要强,我能感受到,但是为什么呢?”
在战斗的时候,她的那股狠劲——
无论对方强过自己多少倍,都能驱使自己娇小的身躯冲上前与之战斗的狠劲…
就和小时候的我一样,总是十分用功的读书…
只不过是想拿到一张满分的成绩单,然后…
“只不过是想得到身为父亲的你的认可啊!”
“十多年了…别装了,已经够了吧?”
说到最后,我甚至带上了一点哭腔,仿佛站在我面前的就是我那位不善言辞的父亲。
浅羽政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半响,才颤颤巍巍的将手搭在了门上。
「浅羽七浅?!」
拉开门后,我才发现门外站着这么一个人,头埋的低低的,似乎在等待着惩罚…
浅羽政宗将手扬的的高高的…
然后轻轻的放在浅羽七浅的头上,摩挲起来…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带着歉意与柔和的目光,这位大组长父亲终于开始尝试溶解脸上带了十多年的面具。
「笨蛋,这时候应该给她一个拥抱啊!」
某个笨蛋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