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
是在欲望的城市中最后一方净土,还是另一种惩罚自己的方式?
梦的存在也是科学家们长久以来未彻底解决的难题。
它是另一个时空的自己吗?还是大脑没有完全放空,持续运转着思考平时潜意识里的问题?
爷爷说过:“梦是很神奇的东西,出现在你梦中的人都是很爱很爱你的人,他们的出现就是为了让你能更加清楚明白,他们爱你。”
‘能不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梦中了,我真的已经承受不住这种醒来没有你的落差。’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还没来得及擦去眼角的泪痕,我始终认为这是一种让我能清楚记得梦中一切的办法。
白色连衣裙,被微风吹起的长发,最后是如同一张白纸般的面容。
这连续几天相同的梦境让我开始有些疲惫,我很想探究清楚,但我无能为力。
我真的无法想起她的面容,永远在将要醒来的那一刻开始模糊,这种模糊就像是她站在我面前也无法将她认出。
九月的深圳似乎才刚刚进入炎热的盛夏,背心搭配着短裤还有18度的空调都是必需品,我始终觉得这个世纪人类最伟大的发明就是空调,因为我根本不敢去想象没有它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如同世界末日?
很简单的洗漱,我不是一个那么在意外表的男人,我始终觉得我真实的样子就足够有魅力,只是没经过打理显得有些颓废,但丝毫影响不到我的帅气。
这算是普信吗?我倒不这么认为,毕竟我可没那么普通,虽然说不出与其他人有什么实质性的差别,但我依旧有专属于自己的自信。
“叮咚。”
客厅里传来的手机提示音打破了我的自恋。
带着无奈的心情点开了微信,迎接我的却是风暴般的催促。
“喂!你在干嘛!”
“你起床没啊!”
“你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你在搞毛啊!”
“陈昊!我最后叫你一遍,你再不回我就走了不等你了!”
‘啰嗦的老男人’这是聊天框上的备注,他是我的发小刘楠睿,缩写也就是老年人。
“不就是开学的日子吗?急什么啊?作业都没写,赶着过去找骂吗?”
我早已习惯了每天混日子的生活,父母拥有属于自己的公司,我也不用过于惆怅未来,只不过他们常常忙于工作消失在了我的童年,这也是我唯一的遗憾。
但我不会怪他们,因为我的物质生活比很多人好太多了,只要是我喜欢的东西就算知道我是三分钟热度,他们也会全然支持我去做。
这也是为什么家里摆放着钢琴,架子鼓,电吉他等各种各样的乐器,俗话说差生就是文具多嘛,形容我好像特别合适。
我也不后悔,半吊子也比零基础好很多。
“半个小时没看你下来我就走了,真的服!”
我知道他虽然话是这样说的,但真过了半个小时我没出现,他会毫不犹豫冲到我家来怒敲我家的门。毕竟老年人不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吗?
“别啊,要不你上来吧,帮我一起收东西,两个人的话可能会快一些。”
发完将手机随意往沙发一甩,拿起放在客厅的吉他忧郁地演奏起来。
“想看你笑,想和你闹,想拥你如我怀抱......”
此时一坨全身雪白的家伙趴到了我的脚边,这可是一头纯正的狐狸犬博美,但它的体型是普通博美的两倍,也因此经常被人认作萨摩耶,为什么会这么胖呢?那还得从他每天的贪吃开始说起。
他似乎也体会到了我的情绪,在我脚边一动不动,浅浅的呼吸像是在偷偷哭泣又像是在沉思,在回忆过去那潇洒的一生。
“咚咚咚!!!”
我家的门受到了猛烈的锤击,但这依旧没有影响我演奏的兴致,因为我知道他会自己翻出我家门口压在花盆下的钥匙,或许是某种刺激感让我唱的更加投入。
“一次就好 我带你去看天荒地老,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 开怀大笑......”
紧接着是一阵钥匙插入孔中转动的声音。
“老子在外面等着冒汗!你还在这里悠闲的弹吉他?”
刘楠睿一个箭步冲到了我的面前,并一只手按住了我的吉他。
失去吉他伴奏也阻止不了我的兴致大发,我满眼带着深情看向刘楠睿,离开吉他的双手举向空中,握拳、松开、握拳、松开......我唱歌时的情绪发力也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在无忧无虑的时光里慢慢变老,你可知道我全部的心跳......”
“滚一边去!”
刘楠睿直接使用物理打断,一只手捂住我的嘴。
“呸呸呸!”
“你恶不恶心啊,你洗过手没有啊!我真的......”
我是真的很想骂他,我有很严重的洁癖,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虽然说偶尔相互之间喝点水倒不会介意,男生之间不是很正常的吗?
“你赶紧看看时间,八点半要求到教室,现在已近快八点了,就算我们打车去都已经迟到了!”
“别急啊,我东西也还没收呢,帮帮忙呗。”
我用着祈求的眼神看着他,我知道他会帮我的,因为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可是绝世无双的好男人啊,谁要是能嫁给他绝对只有享福的份。
“快点快点,你箱子呢?赶紧拿出来,衣服也是。”
话音刚落他很熟练的自己整理出这些东西,我只用坐着看他忙活就好。
不到五分钟他就打包好了我就算花半个小时还整理不好的东西,他似乎是个天才,在居家方面我没见过哪个同龄人能超越他。
“这学期都高二啦,能不能长点心?也该急一下了吧?再摆下去以后真的想没学上吗?”
“担心什么啊?你不懂,一时摆烂一时爽,一直摆烂一直爽。”
我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因为我对我的未来充满了迷茫,我找不出现在努力学习的理由,好的大学跟坏的有那么重要吗?我似乎也不需要拿着简历到处碰壁吧?
“发什么呆呢,赶紧走啊!”
“这就来咯!”
我背上书包拖着两个行李箱跟在了他的身后,门口还放着他的行李,一个较大的旅行包和一个箱子。
“真的倒霉,不知道为什么要管你。”
电梯中刘楠睿无情的抱怨着,我也只好看着他‘嘿嘿’的傻笑两声。
“车刚好到了,抓紧的吧十七岁的人了,连点自理的能力都没有,就会傻笑?”
他的嘲讽点燃了我那微不足道的自尊心。
“我会的可多了好不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半吊子的琴?而且是个人知道规则都能玩五子棋,书是那些古文名著不是你那满屋子的轻小说和漫画,最后是画,你想让我嘲笑你吗?就画个火柴人就觉得自己是大师了?”
我的心遭到了上万点的伤害,人生第一次收到如此严重的侮辱,仔细想想好像确实如此,根本没有一点反驳的缺口。这就是无懈可击吗?
“别沉默,拿出你平常的盲目自信,让我知道你还是那个你。”
“我决定了,以后我要当忧郁王子,我不能说那么多话,每天要习惯性沉默。”
“呵,你照照镜子看看现在的发型好吧?还忧郁王子?鱿鱼王子还差不多。”
我不想再去反驳他,我要装出属于我的深沉。让他知道我是下定决心,而不是随便说说,新学期我要立一个新的人设。
滴滴的到来打破了我们之间的沉默,默契的将行李放入后备箱,并入坐车的后排。
“完蛋,八点十分了,就算不堵车都要迟到十几二十分钟。”
学校位于福田区,我们从宝安区出发中间还隔着一个南山区。
“目的地是明德实验学校是吧?”
“对!”
“请系好安全带。”
随着一阵清脆的安全带入扣的声音,车中显得出奇的安静,不知是夏天的原因,大家总不想说那么多话,而都习惯于安静的休息。
我从口袋里掏出耳机,私人FM总有些让我出奇的歌,所以在我没有目的性的时候总是它出现帮我寻找那些未被我发掘的喜欢。
“总有些惊奇的际遇,比方说当我遇见你,你那双温柔剔透的眼睛,出现在我梦里......”
我不确定是否因为歌的影响,我又想起了梦中那个少女,或者说那个白色连衣裙的姐姐。
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梦中的呢?是在我十五岁那年吗?但跟现在也隔了两年,这两年中是没出现过、还是我忘记了,我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记忆。
而她第一次出现的样子我始终无法从心中抹去。
她是有光的,她是热烈的,她又带着些许的落寞,这种落寞显得她很痛苦,并且这痛苦已近把她折磨的几乎千疮百孔,就算她只是背对着我,就算她没有跟我说太多......
“你看、起风了,那我们约定在风停的地方吧。”
她侧过脑袋嘴角似乎微微颤动,但依旧没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