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勒里医生

作者:戏作三昧的芭蕉 更新时间:2023/3/31 21:57:26 字数:3600

少年从床上醒来,第一眼见到的是怪诞奇异的一圈一圈木纹与赫然悬在其上的以齿轮驱动的灯。

静止不动的齿轮,和如幻觉般似动非动的木纹使他出神地望了许久,片刻间他回过神来,才猛然惊觉是木制的天花板。

他回忆了一下先前的事,大脑朦朦胧胧的让他不由得去放弃思考,他只感到此刻自己的身体很虚弱,随后他试图爬起,一股如电流般的酸痛感一下子让他清晰地记起了一切记忆,愤怒扭曲的脸,挥舞的长鞭,以及沾上了自己鲜血的地板,回忆像一幕幕戏剧,而他虽然作为戏剧中的一员却也像是旁观者般抱着一种淡然的心态去看待

他又望了望四周,是一圈纯白的帷幕,一个块阴影倒映其上,是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的模样,而且正奋笔疾书地写着什么。

忽然,人影停了下来,似乎是觉察到了帘子里头的动静,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慢慢靠近。

少年望着人影向自缓慢地靠近,不由自主得从心底生出一种好奇心。

帘子被拉开了,先是一双大大的圆框眼镜蹦入了他的视线内,圆框眼镜的后头是一张小小的脸,像猫头鹰一样的眼睛挂在那张小脸的上方,灵动又睿智,这是一张男人的脸,见少年从床上醒了过来便微微笑了一下问道。

“呦,你醒啦,睡得还好吗?”

“说到底,这根本算不上在睡觉吧,我都快见到黄泉那头的人朝我招手了。”少年答道。

“没那么夸张吧,你被打得还算轻的,就好像打到一半对方没了兴致就停下了一样。”男人从弯腰询问的姿势站直了起来,他的身上穿得很随意,一件衬衣外面套了层马夹,底下是黑色的长裤。

“你就那么对刚刚从死亡边缘逃离的伤员说风凉话吗,奥斯勒医生。”

“嗯,还能正常说话说明脑袋没出什么大问题,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名字和身份的?伦杜门小先生。”

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疑惑地问道。

伦杜门将视线移到男人背后的一块墙上,墙上摆了两三件精致的奖牌和饰品,上面都大大方方地被标上了提勒里.奥斯勒的名字。

男人也跟着他的视线望向了墙上的奖牌,心领神会道“原来如此,看来不能摆到那么显眼的地方了,保持神秘感可是男人的浪漫。”

“我同意。”

“那么现在我向你郑重地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提勒里.奥斯勒,叫我提勒里就行,很高兴借这次机会认识到你,伦杜门小先生。”

提勒里说着朝伦杜门伸出手去。

“那我很不高兴借这次机会认识你,奥斯勒,还有我不太喜欢’小先生'这个称呼。”说着伦杜门也朝他抬手伸了过去,但大幅度地抬手使他身上的伤口好像撕裂了般,引来一阵剧烈地疼痛,使他不禁蹙了下眉。

见对方难受蹙眉的动作,提勒里先是轻握了下下,随后便忍骏不禁了起来,“噗,我就知道会这样。”

“啊,是吗。”伦杜门冷淡地回应,把手伸了回去“我现在还在蒙蒂斯救济院?”

“也对,毕竟是挨了那么毒的打都不吭一声的人,能期望你有什么反应的我确实有些蠢。”提勒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顿了顿继续说道,“是的,你还在蒙蒂斯救济院,你现在在西北角的疗养楼里,我帮你向院长申请了半个月的假,而且平日里那些护工和老师都不会来这光顾,你可以在这里放心养伤。”

“我倒是不介意他们过来,还有,那个叫玻尔的竟然会批准我休息半个月。”

“毕竟他也不想闹出太大的事,所以会特地把我请过来担任这儿的医生,每年总有一两个像你这样的人到我这儿来,但经过那种毒打后,还是一幅从容冷静的样子你是头一个。”提勒里有些赞许地说道。

“还好啦,死不悔改,贯彻自我可是我的头号信条。”伦杜门有些得意。

“对了,我在帮你处理伤囗的时候看到了[星之阵]的印记,这个不是你自己贴上去的吧。”

“当然不是。”

“也就是说,你就是[法师],对吧?”

“算是吧。”

听到答复后,提勒里摇了摇头感叹道“那这下可麻烦了,这群人把你捡回来时也不留意一下,按照法律像[灵选者]这样的珍贵人才应该送去专门的学院里去陪养的,但像现在这种情况再把你送出去也是不太可能了。”

这时,伦杜门往被子里摸索了一下,发现里头空无一物,又把头伸出帘子指了指提勒里桌案上的一块水晶质感的黑色多面星体,“差不多该把我的东西还给我了吧。”

“哦,你说那个啊,你晕倒以后帮你脱去衣服的时候翻到的,这是什么?看到你着急着找的样子应该对你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吧。”提勒里说着抓起那块黑水晶扔给了伦杜门,“难道说~是哪个女孩给你的定情信物吧,自从来到这个地方后就一直作为精神支柱支撑你。”提勒里一幅陶醉在自己幻想出的绝美言情小说的样子。

“不是的,对我来说只有必要的东西,没有重要的东西,还有你的内心戏太多啦。”伦杜门不屑地回答,“我肚子有些饿了,你这有什么东西可以吃吗?”

“那就看你想要吃什么了。”

“一块迪利卡尔进囗的上好牛肉,配上新鲜的葡萄汁,当然我也不介意吃三明治之类的快餐。”

“很遗憾,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块几天前吃剩下的吐司和黄油,如果你需要的话还能为您增了一杯牛奶。”

“那你前面的提问有什么用吗?奥斯勒先生。”

“行啦行啦,将就一下吧,大少爷。”说着,提勒里将一块干枯的面包和一小盒黄油端放在了餐盘上递给了对方,随后打量了一下伦杜门在单薄衣服后缠满了绷带的身体。

“方便吗?需要我来喂你吗?”

“不需要,谢谢,把我把帘子拉上吧,我喜欢一个人安静地吃东西。”

“好冷淡哦~伦杜门~”

“行了行了快给我拉上吧。”

“唰啦——”提勒里退了出去,拉上了帘子。

伦杜门小心地扶稳了餐盘,费力地拿起餐刀将黄油从小盒里挑了出去,然后抹在面包表面,干燥的面包表面非常粗糙,导致抹黄油上去的手感很不舒服,但他此刻很享受这一切。

宁静的午后,阳光透过帘子将里头的小小空间染成了温暖的黄色,叽叽喳喳的鸟鸣时不时从窗外传到帘子里头来。

很快,伦杜门将餐盘上的东西吃干抹尽了,他将空盘子伸了出去,过了一会儿见没有回应,便拉开了帘子。

奥斯勒此刻就站在了伦杜门端盘子的手旁边。

“怎么,又有什么事了?”

“为您更换身上的绷带,伦杜门少爷。”提勒里接过递来的盘子,拿出了手上的一卷绷带。

“那直接跟我说不就行了,用得着以这种方式吗?”

“为生活增添情趣,伦杜门大少爷。”说着他装模作样地鞠了个躬,将盘子放回桌角,扯了一下绷带,“怎么样,准备好了吗?可能会有些痛哦。”

“啊?”伦杜门不耐烦地发出了一声怪叫。

这时,门被打开了,少女走了进来,黑色的长发随着她的步伐飘摇在空气中,她淡然地笑了一下朝伦杜门挥手打了打招呼。

“出现了!出现了!她她她就是你的真命天女吗?伦杜门大少爷。”

“你是台阶上的那位?”

“好过分啊,可是我把你抱到这里的,竟然还是用’这位'来称呼我。”少女娇嗔道,鼓了下嘴,接着接过提勒里手中的绷带,“让我来吧。”

说着她就伸手要褪去伦杜门身上的衣服。

“慢着,为什么不害羞?”

“咦?”

“按照道理来说,即将为男生脱下衣服的少女不应该脸红大叫吗,你为什么能那么从容,难道说,你你你是那种没有任何萌点的超正经姑娘。”

“诶诶诶?”安娜彭斯对于对方突如其来的强烈回应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地愣在了原地。

“不用管他,他的脑袋可能因为先前的打击出了些问题,一会儿我会好好地治疗他的。”

“诶?没问题吗?伦杜门?”安娜听后有些着急地看向伦杜门,双手紧紧捧住对方的脸来回打量着。

“霉(没)翁(问)堤(提),星(行)勒(了),怪(快)甸(点)该(开)斯(始)叭(吧)”

少女放心地松了一口气,帮伦杜门脱下了身上的外衣,被绷带裹满的躯体曝露无疑地展现在她眼前。

少女用纤细白皙的手指挲摩着极少数裸露在绷带外的皮肤,像女生一般细腻。

说起来,他的样貌也确实有些像女性,但身上的气质却能不假思索地让人一眼见看出他是一位少年,以至于让人忽视了他的样貌特征,真是厉害啊,安娜想着,有些害羞地微微低下了头

“说起来,你这样子出来不要紧吗?”提勒里问道。

“没关系的,现在是吃午饭的时间,虽然很短暂,但是至少在这段时间里,是没有教员看管的。”

“原来如此。”提勒里也不再过问了。

安娜瞥见了伦杜门手臂上的一块星芒法阵的印记,“这是?”随后伸出手去抚摸。

“这是作为[灵选者]独有的印记,除了这种以外,还有其它各种样式的,匕首啊,弓箭啊之类的,像这种星状的是作为[魔法师]的证明。”提勒里解释道。

“魔法师吗。。。”听到灵选者,少女顿了一下,短暂地陷入了思考。

“怎么?”见背后迟迟没有动静,伦杜门扭头瞥了一眼。

少女有些慌了神,从思考中被拉回了现实。

“啊。。。啊。。。抱歉,没什么,我马上帮你换好。”

说着少女匆匆地撕下伦杜门身上的旧绷带,露出了醒目的伤痕,安娜望着它们心头一颤。

“伦杜门,你不是[魔法师]吗?你可以自己画咒符吗?如果想要伤口痊癒后不留下疤痕就需要用到治疗咒符啊。。。”提勒里双手抱胸看向二人。

“就算是这样,我也没有机会系统性地学习过这些啊,做不到。”

“那就只能花钱去购买了吗,我知道了。”

安娜再勿忙地为伦杜门换好绷带后,从背后突然抱住了对方,在他的耳畔轻语道,“抱歉,之后我还会再来看你的,可惜时间快到了。”

伦杜门见状转过头去,脸颊紧紧贴住了对方的脸颊,他感到少女的小巧可爱的脸上滚烫的温度。

这时,安娜放开了他,像一只小兔子一样夺门而出。

伦杜门思考着“抱歉”的含义,然后重重地倒了进柔软的被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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