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林斯达克尼斯

作者:戏作三昧的芭蕉 更新时间:2023/4/14 21:32:11 字数:3982

“那个.....没有关系吧,伦杜门,明天你又要去那儿了,对吧。”提勒里坐在椅子上,微微垂着头,双手交叉合实端放于两腿间,油灯燃起的黄色光辉照亮了他蹙紧眉头的面容。

“嗯,对,不用再问了,我刚要睡着。”

床上,伦杜门翻了个身,然后又一次安静地闭上了眼睛。

“啊,真是的,都告诉你不要在走廊上瞎逛了。”提勒里挠挠头,抱怨道。

“好吵啊,奥斯勒,我要是不愿意去,大有逃出这里的方法,你难道觉得我害怕那个叫玻尔的家伙?”

“但是啊。。。呃。。。但是啊。”提勒里挠耳挠腮起来,把原本就不算整洁的卷发挠得像个鸟窝一般,“你这人的性格还真是别扭,都到这个时候还逞强。”

“我从不逞强。”

“也是,可能我从来就没真正了解过你,你和我从前见过的那些孩子都不一样。”顿了顿,提勒里别过头去,问道“你没有惹他生气吧,刚才。”

“要说也是他惹我生气了,奥斯勒,快闭嘴吧,我要睡觉了。”

“好吧。”

提勒里将油灯吹灭,两人陷入了两种不一样的夜晚,那一夜,提勒里辗转反侧,彻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当伦杜门在通往石头房的小路上撞见安娜,她只是别过头去,让黑色的长发有意无意地盖住了她的脸庞,故意装作没有注意到他,与此同时,她的脚步也加快了些。

“你在躲着我。”伦杜门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

安娜愣了一下,但还是将长发撩开,以一种难以言喻的神色面朝着他,眼睛则是撇了开来,直直地望着走廊台阶旁的一株杂草。

见状,伦杜门松开了她。

“事先说好,你要是以为我会因为昨天的事而记恨你,那你大可以放心。”

说到这,安娜的神色恍了一下,像是一瞬间有什么东西流过了她的全身。

“但是我的确讨厌你,你和其他人一样,无意地将那些人对我施加的行为作为一种对我而言的苦难,以为我会产生和你们一样的情绪,还有,你昨晚哭得很难看,我要说得就这些。”

语毕,伦杜门便丢下她直直地朝门囗走去。

安娜哽咽了一下,断断续续地低语“怎么.....这样.....”随后也将眼泪一抹跟了上去,但是刻意与伦杜门拉开了距离。

“没想到你还真来了,伦杜门。”

从一开始,玻尔便静候在门口,按以往,他这时正躺在摇椅上喝咖啡,但是今天他故意等待着他,此刻他正抱着一种获胜后的得意居高临下的望着伦杜门。

“听你昨晚的那番话,我还以为你会赖在提勒里那儿呢,不过现在看来,今天你还是乖乖到这儿来了。”

伦杜门不屑地朝玻尔翻了个白眼,“希望你能好好记住你此刻的心情,之后你就会后悔我今天来这儿了。”

“啪!”玻尔用他厚重的手掌扇向了伦杜门的脸颊,一声脆响使来往走动的护工和学生们都停下了脚步望着门口的二人。

人群里的安娜蹲了下去,紧闭双眼,用手指塞住了耳朵。

伦杜门不由自主地咧嘴笑了起来,出人意料的反应使玻尔肥胖的身体笨拙地后退了几步,随后又因恼怒,身体擅抖了起来“你......”说到一半,他哽住了,于是转而仰起头来对着停下的人群怒吼起来,“再看就把你们的眼睛戳瞎,蠢驴们!”

学生与护工们便怏怏地低下走去,走开了。

待所有学生走进博雅楼中,玻尔背着手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以羊皮包装的书藉。

“咳咳。”

他轻咳了一下,耸了耸肩,好像当作没有发生先前的那回事一样,故作镇定。

博雅楼的座位都被围成一个半圆,绕着玻尔所站的位置像波纹一样扩散开来。

安娜低着头,眼睛却偷偷瞟着坐在角落里翘着腿逍遥自在的伦杜门。

玻尔假装没有看到伦杜门那副散漫的姿态,如果是其它在这儿的学生,那么免不了一顿毒打,但此时的玻尔已对他心有余忌,无视他是存留他尊严的上上选。

依女士则像往常一样持着教棍,穿着一袭庄重肃穆的黑衣,直直地站在玻尔的旁边,过了一会儿,她抬头望了望墙上滴答作响的时钟。

“那么,现在开始检查背诵。”

说着她轻笑了一下,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向了靠墙的第一个人。

“你,开始。”

“是.....是的,依女士,王国法第一则,持有贵族证的应为贵族,贵族应被免除纳税,子孙世代皆应为自由人,享有领地内的一切财富,包括土地,作物,奴隶及一切附加价值,但需为教会覆行义务,如教会需要,贵族需自备铠甲,武器,远征和清扫异教徒,贵族需向比其爵位髙一级的贵族行礼,但无需为其......”

虽然有些嗑绊,但第一个孩子还是完整地向它背了下来。

依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使他长长地松了一囗气。

紧接着,第一个,第二个......能完整背诵下来的孩子都以一副如释重负的姿态半倒在了椅子上,但很快就端正了坐姿,因紧张没能按时顺利背下的,则被拉了出去,静候着即将到来的惩罚。

“真不巧,那么快就到你了,伦杜门先生,你现在可以我们这儿的名人,我想你已经很轻松地背下了吧,对吗?”依似笑非笑以一种别扭地神色望着翘着腿,躺在椅子上的伦杜门,“那么,第一条是?”

“是一坨狗屎。”

“够了!伦杜门,我的忍耐已经到极限了!混账东西!”玻尔震人的怒吼使所有学生吓了一跳,一些女孩子甚至缩成一团,害怕地哭了起来。

接着是一声压抑,冷淡地可怕的指令。

“跟我到中庭来。”

“好~”伦杜门应了一声,随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走了出去。

“可真有你的啊。”依在他背后讥讽般地感叹道。

随着大门被重重地关上,安娜又一次为伦杜门默默祈祷了起来。

不久,大门则又被重新打了开来,一位护工紧张地跑了进来,凑到依女士旁边耳语了几句,依一下面色铁青了起来。

“怎么会?这么突然?这事先没有任何的通知。”

护工眉头紧皱着点了点头。

“我懂了,我马上联系爱德华,你在这里看好他们。”

普林斯达克尼斯的校长西奥多姆.梅勒要带领学生在伊德尔附近游行驻足,为的是缓解王国的民众对这片曾经发生出骇人听闻的凶案的荒地的恐惧,有意让伊德尔重获从前那般的生气。

而在伊德尔附近的蒙蒂斯救济院自然也成了督察参访的对象。

爱德华早已收到了这个消息,正陪在西奥多姆旁边想要托住他并转移其注意力,最后在合适的时间打发走这个年近古稀身姿却依旧挺拔的老人。

而依女士此刻在他常待的楼中因寻找不到他而连声咒骂着。

西奥多姆穿着一件像浴衣一般的深蓝色的长衫,胸口高高地蓬起蕾丝花边,华美的锦缎装饰着衣摆,紧身的束腰使原本高瘦的身材显着更加巍峨耸立。

干瘦刀刻般的脸颊上挂着一幅不怒自威的眼睛,是在无数的远征杀敌中留下的痕迹,花白的头发被绑成了优雅的辫子。

魔法师以其综合的能力(包括功绩,威望等)分作八个等级,[雷][火炬][剑][冠][狮][蛇][乌鸦][猫]。

而西奥多姆的能力与其累积的战果已远远超越了[雷],任何的王公贵族都不敢对他有所怠慢,能让他为之行礼的只有教皇和国王。

“梅勒大人。”紧跟在他后头的爱德华轻声呼唤道。

“怎么了,爱德华先生。”西奥多姆礼貌地停了下来询问道。

“您是否想要去了解一下这个救济院的历史,或者说,到长廊那边看看,我想你会喜欢那里的油画。”爱德华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如果你是想问这个的话,那么请允许我拒绝,比起这个,我更想去了解一下这里孩子们的状况。”

说罢,他继续向前走去,爱德华慌忙中拿出手帕擦了一下额前的汗珠。

走了一会儿,西奥多姆停了下来,眯起眼睛望向了一处地方。

爱德华循着西奥多姆的视线朝庭院望中,眼前的景像让他几乎要瘫软在地上。

只见,玻尔挥动长鞭重重地一下又一下地打在伦杜门的身体上。

“混账东西,给我跪下去,给我跪下去!”

伦杜门用手臂格挡着,抽打了一会儿,他突然一把夺过长鞭,慢慢仰起他坏笑着的脸。

“你最后一次机会用完了。”

玻尔想要从他的手中抽出长鞭,但一种怪力紧紧攥着长鞭使他无法从中抽出。

于是他用力一脚将伦杜门踹开,自己也因为重心不稳,倒在了草坪上。

古怪复杂的咒文从伦杜门口中念出,一张闪耀的法阵也随之凝结于张开的手掌之上。

玻尔见状,恐惧地瞪长了双眼,“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西.....西奥多姆大人.....”爱德华拼命撑住发软的腿,试图解释,但被打断了。

“这种阵法是.....爱德华,我问你,这个孩子有经过系统的巫术学习吗?”

“巫术学习吗?.....这.....这个........”

“不要支支吾吾,给我如实回答!”

突然其来的威压让爱德华一震,便脱口而出“没有。”

西奥多姆很清楚,这种复合形阵法即便是高级的法师也很难轻易释放出,所谓复合阵法是将多种魔法相辅相成来达到一些更为特殊的魔法效果,这类魔法复杂多变,需要超乎常人的创造力和把控能力才能成功施展。

伦杜门目前只学会了点火和吹出小形气流两种魔法,而这两种魔法都不能对他人造成有效的破坏力。

于是他让风吹起火苗,风使火变得猛烈,火又附着于风,一道强有力的火柱喷射而出,像一条毒蛇飞身咬住了玻尔的右臂,玻尔的右臂随即燃起了雄雄大火。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惨叫,火势不断在他身上蔓延。

这时一道水流浇灭了玻尔身上的火焰,银色的火花击碎了伦杜门的法阵。

西奥多姆从远处往直走了过来,一把抓住了伦杜门的方才施法的手。

“干什么?”伦杜门不耐烦地质问。

而玻尔的右手因部分烧焦而倒在了地上大口喘着气,他定神一看立马认出了西奥多姆,立马谄媚道,“是.....是梅勒大人吗?您来救我了?谢天谢地。”

“院长先生,我需要这位小先生到普林斯达克尼斯就学,您应该没有意见吧?”

“他.....他吗?去普林斯达克尼斯?您刚才不是看到了吗?我的这只手臂就是他....这未免有些.....”

“我想你会同意的,顺便一提,对于这所救济院的孩子的待遇我多少有些了解了。”

“我同意,我同意。”

即便玻尔自身也同是一位乡绅,但面对西奥多姆.梅勒也得像老鼠见到了猫一般,更何况,梅勒现在要是想,马上就能把他关进监狱里去。

“那么就再好不过了,你的手臂我会找人来帮你治疗的,我还会到这来的,您之后该怎么规划这座救济院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了吧。”

西奥多姆能再给他一次机会,这自然对他来说也同样再好不过了,他立马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伦杜门。”他的确对使用咒语和魔法起了很大的兴趣,报上名字也算他是爽快地答应了。

“没有姓氏吗?还是不愿意说出,也罢,今后你就作为我的义子进入普斯达学习了,伦杜门.梅勒,怎么样。”

“我拒绝,伦杜门.妙乐,以后我就叫这个名字,随便我还有个条件。”这是他刚刚想出来的姓氏,像是对对方的一种嘲弄。

西奥多姆凝望着眼前的这个有些傲慢的男孩“你叫什么的事我们之后再商谈,你有什么条件?”

“把安娜.彭斯放出,再给她安置到其它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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