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摩斯,集刑侦,审判,拘留,治安为一体的司法机关,在约克王国里,科尔摩斯这个词也有“守夜人”的意思。
黑夜里,这个石砌堡垒像一只巨大的怪物瞪着许多双闪闪发光的眼睛伏卧在城镇空旷的一角监视着所有人的一频一息,一举一动,这些“眼睛”是悬挂在墙外围的巨大提灯,这些提灯由齿轮和电力驱动。
原本科尔摩斯并不具备审判权,法庭都是由本地教会主持的,但在在克威尔国王与教会的博奕中,世俗的权力终是扳回了一城。
伦杜门将一只手跨出马车的窗外就那么随意地搭在窗框上,静静望着夜色里漆黑的群山,与被月光泼洒得波光粼粼的湖水。
“快要到了。”伊莉丝提醒道,伦杜门转过头去,凝视着被马和车夫挡掉了一部份的科尔摩斯。
“很漂亮吧,这些灯,以前是没有这些的。”
“我知道,这些灯用齿轮和电力的,对吧,以前我流浪的时候在一些地方看到过那些由黄铜做的机械马,不需要魔法就能让它跑起来,但速度很慢,还会从嘴里吐出蒸汽,很吵,但很新奇,当时我还不知道齿轮是什么东西,以为只是用来供那些富人消遣的玩具,后来这种技术被普及到日常生活中的确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你以前还流浪过一段时间啊?怎么从来没有听起你说过,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
“因为我认为我没有任何要告诉你的必要,大概是十年前的事了。”
伊莉丝转过头去,一向敏锐的她惊异地望向伦杜门,随后这种惊异变为了淡淡的笑意,有种女性独有的温柔。
“是嘛,那我就不再过多盘问了,一会儿我还要把这功夫用到犯人身上,不过十年前还真是发生了不少事啊,发明这种蒸汽机械的学者在十年前的年初发表了这项技术,到了年末就被暗杀了,让人唏嘘。”
“说来听听。”
“你要是用这种口吻来问我我就不说了,小鬼头。”伊莉丝用扯起了伦杜门的脸。
“行了行了,别靠过来,烟味好重。”
“嗯?你说什么?”她扯得更用力了。
扯了一段时间后,见伦杜门没什么回应,她便失去了兴致,放下了手,“真是的,明明只要说一声对不起就行了,那我要说了。”
“请便,伊莉丝女士。”
“我们严重怀疑是阿提森姆家的人干的,但是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没有办法逮捕他们,而且好歹也是从[大清洗]中存留下来的贵族,有点权势,我们也不敢多的追究。”
“哦,原来是他们啊,怪不得你会那么兴奋,为什么你们会那么怀疑他们?”
“当时这项技术发表时,这位学者可是大张起鼓地说在未来让这些机器代替传统的手工业,要是真的成功了,在那之后所带来的一系列影响你觉得会动了谁的蛋糕?”
伊莉丝所描绘的那位学者的模样,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提勒里。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贵族都反对这种机器为这片大陆带来的变革,其中一部份新兴贵族极力支持这项技术的发展,希望借此来达到快速崛起的目的,而那些靠着吃老本思想保守的旧贵族可就不那么想了,其中最受其影响的便是工匠世家阿提森姆,当时他们闹得可大了,不过在暗杀事件发生之后,社会的舆论和王室内部的影响,这个家族的势力也逐渐变小了,说是趋于没落也不为过,这大概也算报应了吧。”
说到工匠世家,伦杜门有了一些印象,在[大清洗]之前,他们家族的工作是为王室培养一支训练有素的精英军队,至于为什么会干这个工作,伦杜门一家的祖上传奇女剑圣夏拉提亚.艾尔斯留下的兵法,剑术卷轴让艾尔斯一家培养的军队说是所向披靡也不为过,因为这个原因,艾尔斯家族与阿提森姆一家的私交甚好,以记载剑术的卷轴为交换,阿提森姆家族需要无偿为艾尔斯家族提供上好的兵器,至于为什么艾尔斯一家世代为[魔法师]而不是[骑士],大概是传承了其丈夫的血脉,夏拉提亚.艾尔斯的丈夫与她不同,并没有为王国立下过什么大的功绩也没有背负什么光辉事迹,默默无闻得甚至自己的子孙后代也很少提起他的名字,慢慢得也就遗忘了他。
“对了,伊莉丝,你那边有有关于这个国家贵族的资料吗?最好是记载得详细一点的,包括家族中历代的族人,具体担任担任的职位,最重要的是他们所管辖的封地。”
“有倒是有,只是不能给外人随意翻看,而且每四年王宫中对这类文件都会统一进行修改,删删补补,更何况对于我们这类的部门机关,文件中肯定会有所隐瞒和缺漏,能做到的只是相对全面而已,你想要的话,我倒是可以给你,只是你要告诉我你要做什么。”
“有件事让我有些在意,关于伊德尔的事。”
“哈哈,这话可不能让贾斯德听见了。”
“为什么?”伦杜门从窗边扭过头去,望向伊莉丝,然而这会儿伊莉丝已经一只手撑着下巴,也在观摹起路边一束束化为梭影的光景了。
“他对这件事很敏感。”
“我大概明白了。”
“真是聪明的小鬼,是真聪明,还是在装聪明呢,唉咻。”伊莉丝懒洋洋地,漫不经心地说着,伸了个懒腰后又点起了一只烟,浓烟的味道让伦杜门轻轻咳嗽了几声,他将头伸出了窗外。
“真是毫不掩饰啊,伦杜门。”
“我一直很好奇,你一天到底要抽几支烟。”
“大概.....五六支吧。”
“竟然比我想象中的要少。”
“我只是晚上抽得比较多而已。”
“五六支也很多了吧。”
“这位先生说得对,警官小姐,你这样下去可是找不到男人的哦。”马车车夫在一旁应呵着开玩笑道。
“真是的,要你管,赶你的路”伊莉丝发脾气般地跺了下脚,倒是有了几分少女的感觉。
不久,马车停在了一道巨大的铁门前,伊莉丝和伦杜门下车,贾斯德和旺娜从另一辆车上下来了,旺娜一见到伦杜门就扑上去抱住了他。
“这孩子刚刚在车上一直吵着要见你。”贾斯德说道。
“辛苦你了。”
“很少能听见伦杜门说感谢的话啊,贾斯德,你可要一辈子铭记于心啊。”伊莉丝调侃道。
“别说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
其余的密勒科领着被捕获的黛尔提娜也走到了大门前。
门口的两位守卫见状上前盘问起来。
“是伊莉丝.迪符里斯女士吗?”
伊莉丝点了点头,将手拷收起,拿出了证件,其中一位年轻的守卫检察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么这位就是侦探,伦杜门.妙乐先生了。”
“不.....说侦探还是有些.....”伊莉丝挖苦道。
“对,就是我,克莱兹镇最有名的侦探,伦杜门.妙乐。”伦杜门说。
守卫门点了点头,高喊了一声“开门!”,门被缓缓升了上来。
“我说你,还真是蹬鼻子上脸啊。”
“有什么关系啦,我好歹也是你们的功臣。”伦杜门大步跨了进去。
“好吧。”伊莉丝和众人跟在了后头,一队人走向了前面的巨大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