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莉丝如约而至,科尔摩斯的塔楼顶部,强风将黑色的长袍掀起,一鼓一鼓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嘴中的烟已燃起,伊莉丝意犹未尽地叹了口气,随即将烟头踩灭,留下一滩黑夜中无法分辨的灰烬。
一阵烂漫随意的脚步声逼近,伊莉丝眯眼循声望去,一张熟悉的面容浮现在眼前,伦杜门来了。
“明明是你约我出来的,你自己却迟到了,你果然和萨略特是同一类人啊。”
伦杜门在伊莉丝的身边找了个可以倚靠的位置,背对着无际的夜空。
“那么,我就直截了当的切入话题了,罗切尔.艾尔斯,昨睌在监狱中被杀害了,我说的没错吧...”
“你就那么称呼自己的父亲吗,你啊,真的是......嗯,你说的没错,我害怕会影响你的心情所以迟迟没有告诉你,我很抱歉。”
“是怕影响抓捕任务吧。”
伊莉丝没有想到,伦杜门能如此毫无遮拦地说出这句话,她呛了口口水,“咳咳”起来。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我自以为我们做的天衣无缝。”
“那封信件上的密码,伊莉丝,你以为只有你们这些密勒科能读懂吗?”
在会议室时送来的信封上,藏着一串奇异的密码,看上去就好像是用于装饰的符文,但伦杜门长期以来的习惯使他会不由得想解开这些符号背后的真正含义,通过代入高频字母以及适当的穷举猜测,就能够很快解开它。
上面写的正是“23点,罗彻尔.艾尔斯,于监狱中被人谋杀”
伊莉丝无奈地咧嘴笑了几声,又忧郁地瞥了伦杜门一眼,自言自语道,“看来科尔摩斯的保密措施还需要加强。”
“你见过尸体了没有。”伦杜门平淡地说道。
“你父亲的尸体嘛......平日也没想到去监狱中看他几眼,现在倒是关心起来了。”
“我有个猜测需要被证实。”
“你问吧。”伊莉丝答道。
“今天应该是他出狱的日子吧,却在这个特殊日子的前一天被人谋杀了,你不觉得很蹊跷吗?”
“我也有过这种怀疑,但是像这种事发展到最后可能也不是我们密勒科能管的范畴了吧。”
“看来你也注意到了,是宫廷的人干的吧,杀了他,艾尔斯家族的权力就会被移交到他们手里。”
临了,伊莉丝侧身望向伦杜门,以一种难以捉摸地悠长语调说道:“不过他们没有意识到,艾尔斯家族的子嗣依然存在,伦杜门,如果你想复仇的话,就去吧,不过下次我们再遇见,就不是这样平等的地位了。”
伦杜门并没有在意,忙着打断了伊莉丝,“这正是我想说的,我认为他们并不是没有意识到我的存在,而是正因为意识到了,才会这样着急地将罗彻尔置于死地。”
“你的意思是......”
伦杜门俯下身子,眉头挑了起来,露出一副奸诈而危险的笑容,“这是故意要把我引到宫廷去呢。”
伊莉丝恍然大悟,“的确有些奇怪,在大清洗后的空当期中,很多贵族的权力早已被其它的贵族分食殆尽了,就算是出狱了,想必也只是空有名号,这样做实在多此一举,当然也不排除斩草除根的可能。”
随后她又思索片刻,说道,“只不过这样做风险太大了,如果是我,绝对不会那么干。”
伦杜门点了点头,“宫廷里的人绝对不会比你更蠢,伊莉丝,在不知道艾尔斯家族依旧有后的情况下,这样做的风险要远大于收益,但是如果知道,那就不一样了,现在我在暗,他们在明,我的行踪不定,他们也难以下手。”
“所以......”
“当然,重点不是这些,我怀疑,这与失踪案有关。”
伊莉丝从一开始的冷静变得有些焦躁,她的眉头紧皱,将伦杜门拉到一处亭子的角落内,压低了声音,“你是说,策划失踪案的人,在宫廷身居高位?”
伦杜门双手抱胸,抖了抖腿,全然一副轻松的模样,“是,但又不全是,他可能掌握实权,但必定不会在正式场合频繁出现,引人耳目。”
“详细说明。”
“不,我不会简单的用言语表述,一会儿我会让你亲眼见证。”
“你想怎么做。”
“去完成那些人没有完成的事,解剖尸体。”
简单又利落的问答过后,空气陷入了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