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斯德朦朦胧胧地在船员的脚步声与船长的呼喊声中吵醒了。
窗户射出一线温柔的白光,向外看去,天已破晓,露出了鱼肚白。
女人也睡着了,书被肆意地摊开在一边,玫瑰花的花瓣完全凋零了,贾斯德不禁开始怀疑,母亲真的是所谓的幽魂吗?还是船长的失误判断。
无论如何,船已经快靠岸了,一切就等那些专业的巫师们解释了,神秘学,炼金术,以及各种稀奇古怪的仪式对于普通人来说高深莫测,贾斯德也不例外。
卡尔昨晚对于自己在储物室一夜未归没有半点行动,直到了早晨她才散乱着头发慌忙地推开门找他,一定是昨晚和他一样睡着了,贾斯德发现了一些问题,明明已经昨天在船上睡了那么久,为什么晚上又毫无征兆地睡去了。
“卡...贾...贾...斯德,泥煤似吧?.....”
她口齿不清地说着,睡眼惺忪,几根发丝还粘在嘴角。
“没事,我昨晚睡的很好。”
“辣就好。”
贾斯德将卡在胸口口袋上的钢笔取下,在随身携带的本子上飞快地写了几个名字和一行地址,他将纸片撕下塞进了她的手里。
“如果最近几天有什么不适,就去找他们,就说你是贾斯德.冯卡门的朋友。”
卡尔迷迷糊糊地接过纸片,不知所谓,但还是连忙答应了下来,显然她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出了什么问题
在水手与伊.阿甲的呼喊中,贾斯德知道船已经靠岸了,他们远离了伊德尔到达了霍洛姆郡。
完成了一系列靠岸所需的事项后,伊.阿甲拿着一块黑色的帆布找到了船舱下的贾斯德,储物室的门大开着,他往里面看了一眼笼中的女人。
“用这个遮一遮,岸边的人很多,免得惹是非,呦,睡着了?”
说着他轻手轻脚地将黑布盖在了笼子上。
“这样也好,别吵醒她,一会儿要是在笼子里发出动静也是麻烦事。”
“谢谢你,伊.阿甲先生,你我素不相识却帮了我那么多,看来在这里就要分别了。”贾斯德用郑重地向这个外表粗犷的汉子表达了谢意,伊.阿甲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谈不上离别,一会儿我和卡尔也要下去做笔录,可能船要在霍洛姆停留一段时间,看来这几天是出不了航了。”
他拍了拍贾斯德的后背。
“等一切结束后,如果需要,我可以给你介绍心理医生。”
“希望这件事能尽快结束吧,谢谢你。”
密勒科,也就是约克王国的执法人员已经在岸边等候多时了,由于这起案件过于的骇人听闻,等几人一上岸就被立马带去了他们的总部科尔摩斯,而那个笼子则被他们秘密移交给了当地的法师学院,除灵仪式并不会马上进行,密勒科希望从这里了解一些关于这起案件的细枝末节,而幽魂这个早已灭绝了的物种的突然出现也引起了巫师们极大的兴趣,这将会是一个很好的研究对象,另外,贾斯德也希望能有机会再见他的母亲一眼。
一行人乘着马车来到了科尔摩斯,这个用巨石砌成的钢铁堡垒,巫师们的咒语和训练有素的板甲骑士让这个本就坚不可摧的建筑更加看起来难以攻破,以至于显得有些臃肿了。
他们被关在了不同的房间中,当贾斯德还在宫廷里工作时,他也尽量避免与这些密勒科接触,他们总是看起来危险又严肃,身上的皮革与火漆的味道让贾斯德有些不适,好在笔录的过程很顺利,给他做笔录的密勒科是个快要退休的慈祥老头,他认识他,比斯里.伊夫利文,负责一个地方的治安活动,霍洛姆郡正好在他的管辖范围内,他时常向贾斯德抱怨那个不务正业的混混儿子,也许是他儿子的缘故,老伊夫利文对年纪轻轻就出人头地的贾斯德颇有好感,在这次事件中他也无时不刻对贾斯德的遭遇感到同情并且投去安慰与鼓励的话语。
三人的口供一致,时间也能对的上,很快他们就洗去了嫌疑,贾斯德为卡尔与伊.阿甲提供了在霍洛姆落榻的居所以方便密勒科们能随时传唤他们,而他自己则利用职权和关系之便留在了科尔摩斯,这样他就能了解更多与案子有关的情报。
下午十二点十分伊德尔那边的调查进展传来,据密勒科们了解,伊德尔所有年轻女性都失踪了,连尸体都不翼而飞,其它的尸体也被严重破坏了,头部被完全击穿,面目全非,将马蜂窝一样布满孔洞,四肢被扭断,巫师们找不到任何使用魔法或实施仪式的痕迹,难以确认凶手的作案工具,如此大规模的屠杀不可能是一人所为,而是群体作案,疑点在于凶手是如何实施才能做到如此悄无声息而不借助任何超自然力量(巫师们对这种说法十分反感,他们将巫术和魔法视为一种像数学,几何一样的人类可控的且能投入生产的理性学术而非所谓的超自然力量,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人类想要在这个遍布怪异物种的世界建立国家离不开这群神神叨叨的家伙的帮助)
下午一点四十五分,又传来进展,人们在冯卡门家的门囗找到了四种脚印,和一些烧焦的痕迹,巫师们发现,烧焦的痕迹散发着浓烈的黑魔法气息且难以溯源,经过比对,确认了其中三种脚印的主人身份为贾斯德.冯卡门,玛丽.冯卡门以及橄榄号船长伊.阿甲,根据口供,三人昨晚的确有在冯卡门家逗留,而第四类脚印的主人身份尚未确定,据脚印踪迹,怀疑是凶手想确认目击者的死讯和回收玛丽.冯卡门的尸体,但不知为何被中途打断后仓惶逃离,也就是说,那天晚上可能存在第五者。
最后一封信件的字写的有些潦草,像是很着急写下的。
伊德尔的消息也就此中断了。
在贾斯德以及众密勒科苦苦一夜的等待后意外发生了。
早晨七点二十分,卡尔.克兰以及伊.阿甲被发现死于金香叶旅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