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似活人的虚无嗓音层迭交错，在寂静的府邸内不断回响，透着一股子令人汗毛直立的森寒。
不属于如今这个时代的金缕玉衣猎猎作响，周遭劲风肆虐。
似隆武朝的腥风血雨再现，又似高维生物「饕餮兽」的凌厉降维现世。
龙天登时汗毛倒竖，伏地的双手不受控制般颤抖了起来，嘴唇更是哆嗦的厉害，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
完蛋了！
这世上真有鬼神一说，否则圣宗皇帝的魂魄是如何现世，又是如何轻松突破府邸内的一大堆禁制防御设施的？
不存在于现世的超自然存在，哪怕现在的科技再高也无济于事。
已经龙驭归天五千多年的她，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了！！！
“你想挖我的坟就算了，毕竟事出有因。但谁他妈给你的勇气去碰雪柔和敬成的陵寝的？”
圣宗皇帝那沙哑且冰冷的嗓音再次响起，透露着毫不遮掩的愠怒与不耐，振聋发聩。
龙天直觉头皮发麻，惊悚万分，上下颚止不住颤抖，牙齿‘咯咯’个不停，却是死咬牙关，愣是没松口。
“请…请圣宗皇帝责罚！”
“不准去碰皇陵！”
那极具威压的声音再度在龙天的耳中炸响，不容任何质疑。
许久许久……
好似只过了一刻钟，又好似过了一个世纪之久，肆虐的劲风平息下来，如坠冰窟的透体寒凉也渐渐消弭。
龙天一点一点地缓缓抬起头，仰望上方，哪里还有那个龙女的魂魄在飘荡。
“呼！”
他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他黑色的睡袍，黏腻地贴在后背。
龙天瘫坐在冰冷的合金地板上，胸腔里的心脏还在疯狂擂动，仿佛要冲破皮肉的束缚。
他大口大口地吞咽着空气，喉咙剧烈滚动，刚才那森寒入骨的嗓音，还有那几乎要将灵魂冻结的威压，都还在脑海中反复回荡。
“是噩梦……肯定是噩梦。”龙天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尖锐的痛感让他浑身一颤，却也让他稍稍安定了些，“连日被虫洞危机和岁家的事情搅得心神不宁，又因为挖陵的这种混账想法而心虚，才会做这种逼真的噩梦。”
自我安慰的龙天撑着地板缓缓站起身，双腿依旧有些发软，他踉跄着走到窗边，伸手抚上冰凉的窗面。
窗外，悬浮都市的光带依旧在云层中流转，星河般的光影温柔地洒在府邸内，一切都和往常一样静谧而繁华。
没有森寒的劲风，没有那飘忽的丽影，更没有那道来自五千多年前的冰冷质问。
“哈——果然是梦。”龙天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自嘲地笑了笑，“她都已经死了五千多年了，怎么可能嘛……”
可就在他转身准备去换件干爽的睡袍时，整座府邸突然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不是轻微的震颤，而是如同被巨锤狠狠砸中般的剧烈颠簸，桌上的全息终端摔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墙壁上的装饰画作也纷纷脱落，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怎么回事？！”龙天脸色骤变，心中刚压下去的不安瞬间再度翻涌上来。
幻星作为神州共和国的核心星球之一，防御体系堪称固若金汤，别说星际袭击，就连星球内原本的地质灾害都被彻底杜绝，怎么会突然出现如此剧烈的晃动？
龙天快步冲到窗边，猛地抬头望向天空——这一眼，让他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原本被悬浮都市光带映照得温柔璀璨的夜空，此刻已然被一片巨大的阴影彻底笼罩。
那阴影遮天蔽日，庞大到无法用言语形容，仅仅是露出的一小部分躯体，就比幻星上最大的悬浮都市还要庞大数倍。
鳞片在稀薄的大气层中反射着幽冷的金属光泽，每一片都如同巨型战舰的装甲板般厚重，缝隙间还流淌着暗金色的能量纹路。
而最让龙天魂飞魄散的，是阴影的前端——那是一颗狰狞到极致的龙头！
棱角分明的颅骨上布满了尖锐的骨刺，一双猩红的竖瞳如同两颗燃烧的恒星，散发着毁天灭地的威压。
它的巨吻微微张开，露出了密密麻麻的尖牙，尖端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仿佛能轻易撕裂星球的内核。
“岁？！”龙天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身体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
他见过巨兽望的恐怖，也见识过各类外星文明的巨型战舰，但眼前这头巨龙所带来的压迫感，却比他毕生所见的一切都要恐怖千百倍。
那是一种源自生命层次的绝对碾压，仿佛在它面前，整个幻星都只是一颗可以随意嚼碎的糖果。
剧烈的晃动还在持续，而且越来越猛烈。地面开始出现一道道狰狞的裂痕，府邸的墙壁发出不堪重负的悲鸣，合金结构在巨力的作用下扭曲变形，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窗外，悬浮都市的光带开始紊乱，不少小型飞行器失去控制，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坠落。
城市中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和爆炸声，原本繁华的幻星，瞬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与恐慌。
龙天死死地抓着窗沿，指甲几乎要嵌进合金之中。他看到那巨兽头部微微低下，猩红的竖瞳扫过幻星表面，仿佛在审视自己的猎物。
紧接着，它那布满尖牙的巨吻猛地张开到极致，一股恐怖的吸力骤然爆发！
天空中，云层被瞬间抽空，悬浮都市的能量护盾在这股吸力面前如同纸糊般破碎，大量的建筑碎片、飞行器甚至是小块的陆地，都被强行卷起，朝着巨吻飞去，形成了一道壮观而恐怖的物质洪流。
地面上，更多的裂痕迅速蔓延，整座城市开始向上抬升，仿佛要被从幻星的地表上硬生生剥离。
“不……不要！”龙天发出绝望的嘶吼！
他想要启动紧急通讯，联系共和国的舰队，想要下达反击命令，可他发现自己的终端已经彻底损坏，周围的信号也被那股恐怖的能量彻底干扰，他成了一个孤立无援的囚徒。
巨大的吸力也作用到了他的身上，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被撕裂，双脚渐渐离开了地面，朝着窗外飞去。
龙天绝望地环顾四周，曾经引以为傲的星球防御体系在巨兽面前毫无作用，曾经繁华的悬浮都市正在分崩离析，曾经的同胞在恐慌中尖叫坠落。
就在这时，那巨兽头部猛地向前一探，巨吻狠狠落下！
龙天只觉得眼前一黑，耳边的所有声音瞬间消失，无论是尖叫、爆炸还是金属的摩擦声，都被一股极致的死寂所取代。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整个幻星都在剧烈地颤抖，星球的外壳开始崩裂，炽热的地核光芒透过裂痕泄露出来，却在接触到巨兽鳞片的瞬间被彻底吞噬。
紧接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包裹了他，也包裹了整个幻星。
龙天看到星球的表面在巨吻的挤压下不断变形、收缩，那些坚固的山脉、深邃的海洋、繁华的都市，都在瞬间被碾成了齑粉。
无数的光和热从巨吻中散发出来，将一切物质都化为最原始的能量，被巨兽一口吞下。
“这……这不是噩梦……”
龙天的意识开始模糊，身体在能量的洪流中逐渐分解：“圣宗皇帝……是你吗？”
他最后看到的，是那巨吻闭合的瞬间，猩红的竖瞳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决绝，以及那布满尖牙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
下一秒，极致的黑暗彻底吞噬了龙天，也吞噬了曾经辉煌无比的幻星。
......
......
“啊！！！”
龙天从床上惊坐而起，大口大口喘气，满头大汗。
*神州共和国粗口*！怎么做噩梦都能来个梦中梦的！？
没有化身阿飘的圣宗文皇帝，更没有她化身巨兽本体把一整颗幻星吞噬掉的恐怖场景，只有.....咦？
龙天霎时一呆，旋即又一惊，脑袋僵硬的一寸寸转动——面前是一记离他面部仅剩数寸的粉拳！
管理员愣愣地看着龙天。不是哥们，刚才不是都睡得跟头死猪一样，怎么转眼就垂死病中惊坐起了？
自己也没弄出什么动静呀！
此时的管理员用的是女性的身体，因为女管的身躯更加娇小，轻盈，适合潜入。
她甚至还特意把鞋脱了，被黑丝包裹的玉足轻轻踩在龙天的床榻上，就想趁着对方睡熟之际给其来几记狠的。
只不过管理员做梦都想不到，这都还没开揍，龙天这厮就醒了。
一时间，气氛僵住，二人愣愣对视，大眼瞪小眼。
这一刻，连空气中都满是尴尬。
先回过神来的却是龙天，以为是梦中梦中梦的他颓然一笑，随后苦涩自嘲道：“圣宗她老人家没来，你这万年老妖倒是来了，没想到我竟是做起了梦中梦中梦，真是奇了。唉，也罢，反正是梦，你要打便打，赶紧的。”
见管理员呆愣在原地，龙天又笑骂道：“你这老妖愣着作甚，不打我继续睡了嗷。”
龙天这一波操作是真的把管理员给整懵了，不过很快，她便回过了神，摩拳擦掌了起来。
嘿嘿，居然还有这等好事？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眼瞅着龙天就要躺回去继续睡，管理员当即化拳为掌，又将他托了起来。
紧接着，抬手就是一个大逼斗。
「啪——！」
龙天：Σ(っ °Д °;)っ
不兑！
这痛觉！
这不是梦！
龙天瞳孔地震，惊叫出声：“管理员你放肆！你竟敢打我！”
“你的太爷爷我都揍过，何况是你！”管理员冷笑。
“我可去你——”
龙天只来得及骂出四个字，便被管理员点了哑穴，嘴巴一开一合，却愣是发不出声。
「啪——！」
“这一巴掌，是替圣宗打的。”
「啪——！」
“这一巴掌，是替兴宗打的。”
「啪——！」
“这一巴掌，是替武宗打的！”
一巴掌一巴掌地抽过来，龙天直觉得越来越疼，但怎奈何被点了哑穴，连痛呼都发不出来。
「啪—啪—啪——！」
管理员左右开弓，大逼斗接连招呼上去，只打的龙天眼冒金星，鼻青脸肿，鼻血狂流。
龙天悲愤之余，却也庆幸——管理员不是来杀他的。
否则以她那能单刷一整支星际舰队的杀神般的本事，第一下就可以把他整个人干碎掉。
原以为咬牙挨揍就可熬过去的龙天却见管理员眸光更冷。她五指并拢，一拳揍在他肚子上，凛然道：“这一拳，是替岁家打的。这一拳，是替新罗德岛打的……”
几拳下来，龙天痛到昏厥，又再被痛醒，整个人如电脑桌前的大虾，弓着腰，将床榻摇的吱扭吱扭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龙天感觉要被活活打死之时，管理员终于停手了。
龙天整个人如丢了大半条命般，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一下。
管理员起身从床上下来，穿好鞋后走到一边桌案前，提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条斯理的品着御用佳酿，一边冷冷地看着龙天。
老半晌，龙天才勉强能撑着身子爬起来，他第一时间就是抽出手帕捂住那好似还在流鼻血的鼻子。
“你当年出生的时候，我真应该给你弄墙上去。你家祖上我也见过，怎么就出了你这样一个想挖自己老祖宗坟的不肖子孙！”管理员不善道。
（和炎皇室没有血脉关系，就好比我们今天称秦始皇为‘迷人的老祖宗’。）
不过嘴上这么说，但管理员实际上还是在暴打龙天的过程中，暗暗给他疗伤止血。
毕竟再怎么说，管理员是来出气，而不是来杀人的。
听到管理员的话语，龙天这才后知后觉的察觉鼻血已经不流了，不由讪讪放下手帕。
一下子被揍个半死，要说不恼火是不可能的，可龙天还真没胆子在管理员面前翻脸。
管理员的存在实在是太BUG了，打打不过，骂更骂不过。这但凡换一个人来，早就被龙天痛宰了。
奈何……唉……放眼整个神州共和国也没几个是管理员的对手。
再加上管理员对于神州共和国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龙天只能受着。
又许久，龙天指了指自己嘴巴，示意让自己说两句。
管理员弹了个响指，隔空解除了龙天身上的禁制。
龙天只觉一道无形的力量打在身上，他尝试着张了张嘴，果然能发出声音了，不由得更为震惊。
不愧是万年老妖！
龙天舔了舔嘴唇，哑声道：“管理员今夜前来，就只是为了揍我？”
“正是！”管理员语气不善道，“你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去碰帝陵。”
“我……”
龙天如何能不知道眼前的这个管理员究竟是个什么来头，又岂会不知她和池夏雪，池雪柔和池敬成之间的关系。
可那几位龙驭归天已经很久了，大炎也都灭亡一百多年了，现在坐拥天下的是神州共和国，他龙天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完全向前朝的帝陵低头呀。
圣宗的功绩千古未有，兴宗和武宗也是一代圣君。但到底，现在已经不是大炎天下了……
然后，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龙天猛地抬头，眼底是血丝弥漫的疲惫与挣扎：
“我知道挖帝陵是大不敬，是愧对炎人列祖列宗！可那座陵寝里，埋着的是五千多年前终结了邪魔、海嗣以及泰拉乱世的人！圣宗皇帝当年能逼退高维的‘观测者’，她的陵寝里，说不定藏着对抗诺恒维斯虫洞的关键！我是神州共和国的元首，我要保的是整个泰拉文明的存续，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祖制！”
管理员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酒液在杯中晃出细碎的涟漪。
她沉默了片刻，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那动作带着一种跨越了五千多年的沉重：“你以为，圣宗当年留下的东西，会藏在棺材里？”
龙天一怔。
“她生命中的最后几年，我一直陪在她身边。”管理员的声音沉了下去，像是浸了岁月的凉，“她把所有对抗高维敌人的后手，熔进了炎人文明的每一寸山河里。她留下的不是陵寝里的骸骨，是刻在炎人血脉里的东西 —— 是‘敢叫日月换新天’的底气，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血性。”
龙天愣住了，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以为你挖开她的坟，就能找到救世的法子？”
管理员冷笑一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龙天，你错了。真正能救泰拉的，从来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秘法’，是活着的人。是你麾下的共和国军队，是驻守在虫洞前线的舰队，是那些还愿意拿起武器的炎人子孙。”
“隆武一朝的情况，被如今的神州共和国全方面碾压。可你倒好，坐拥三级文明的家底，不思御敌，反倒想着刨祖坟——你对得起她当年守下来的这片江山吗？”
龙天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最后颓然地垂下了肩膀，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他瘫坐在床沿，双手插进头发里：“可我能怎么办……我试过了，所有办法都试过了……诺恒维斯虫洞根本就是一个奇点，根本就不是我们能抗衡的……”
管理员看着龙天失魂落魄的样子，语气稍稍缓和了些。
她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晚风带着幻星悬浮都市的灯火气息涌了进来，吹散了府邸里的沉闷。
“办法不是没有。”管理员轻声道。
龙天猛地抬头，眼中重新燃起了光：“什么办法？”
“我能过去。”
管理员的话，让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
龙天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你……你能穿过诺恒维斯虫洞？那可不是寻常的虫洞，而是连一整支舰队都能轻松撕碎的空间乱流……”
“我当年，连高维的观测通道都闯过。”管理员淡淡一笑，笑容里带着几分睥睨天下的傲气，“我们（前文明）当年只是输给了观测者，但穿越虫洞这件事还是能够做到的。”
“你……”
说实话，龙天内心很是感动。但一想到管理员迄今为止的所作所为和对他的态度，一股子怒气便窜了上来。
因为管理员的存在，太逆天了。
说是他和整个神州共和国最大的隐患也不为过。
可反过来想想，这么多年下来，管理员非但没有谋逆之举，反而一路护着大炎，乃至之后的神州共和国。
大炎最后亡了，是咎由自取和大势所趋，和管理员没有关系，她真的尽力了。
且从这些年的相处，龙天也很清楚管理员对权力看得很是淡薄，甚至不屑一顾。
她虽有不臣之举，却无不臣之心。
可龙天总感觉有一口气咽不下去。
他又不是圣贤，被管理员接二连三如此对待，要说不心生怨恨绝对是在放屁。
“你是一个好的统治者。”管理员突然开口，“你这些年做的很好，神州共和国也在越发强盛，我希望你能继续保持。不管未来的史书会如何评价你，至少到目前为止，你是一个合格的元首。”
“可倘若未来你也走了歪路，还是拉不回来的那种情况的话……我可不在乎你是不是一国的元首。”
“你又威胁我？”龙天咬了咬牙。
娘的，这厮又来了！
“你凭什么三番五次这样对我？我到底也是神州共和国的元首。”
“因为我答应过她，要护着「它」，护好「它」。”管理员淡然道。
龙天不由得一愣，随后脸色一沉。
显然，他以为管理员说的「它」，单纯是指大炎。
“管理员，你这样可就成为了神州共和国最大的隐患。”龙天沉声着，“你就不怕有一天神州共和国忍无可忍，再也容不下你？”
管理员转头看向龙天，后者不多时便从前者的双眸中看出一丝丝的嘲讽。他刚想发作，却见管理员开口道：
“你如果是这么想你那位老祖宗的话，那你可就太小瞧她了。”
管理员走向窗前，望着夜空中那道流光划过的痕迹，仿佛已经将时间倒退回了五千多年前。
“龙天，你知道圣宗文皇帝驾崩前跟我说过什么吗？”
（详情可参考第四十八章）
“她说什么了？”龙天问道。
“她跟我说——「炎」可亡，「天下」不可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