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池敬成的哀嚎声不断,却愣是找不到求饶的机会。
他的皇奶奶这回是动了真怒,饶是池敬成皮糙肉厚也有些扛不住,暗暗祈祷:“卧槽!队友呢?快来救一下啊!干爷爷,娘,敬成快遭不住了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却仍不见想象中的救星前来,好圣孙顿时有些慌了。
正巧,感觉到鸡毛掸子的力度有着明显的下降,便试探性问道:“皇奶奶,要不您歇会儿再揍?”
这下好了,池夏雪本来都有些心软不想再打了,一听这话,瞬间红温,鸡毛掸子一扔,直接拳脚相加!
“嗷!啊呀!……”池敬成欲哭无泪,“干爷爷快来救救孙儿啊!”
直到这时,好大孙仍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挨揍的罪魁祸首恰恰就是博士。
少顷,门外响起小太监的颤音:“陛下,黍王妃求见。”
“六太奶,是六太奶……皇奶奶,别打了别打了,六太奶要见你啊!”
好大孙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趁机求饶着,可很快又转念一想,“怎么来的是六太奶?”
池夏雪身体一顿,又狠狠踹了一脚好大孙,一甩龙袍走回御案前坐下。
虽已过去多年,但黍的容貌并无多大的变化。
她躬身行礼时,柔顺的长发如流水般垂落,金蓝交错的发梢在光影下微微闪烁。她看向隆武女帝和好圣孙的眼眸里充满着温情,三色龙角在乾清宫的灯光照耀下泛着微光。
月白色的礼服上点缀的珠宝熠熠生辉,身后的尾巴轻轻摆动,尾羽如麦穗般轻盈,整个人既似上古神话故事中的瑞兽,又像一位充满智慧的智者。
抬头就见一地狼藉的黍并未言语,只是缓步走近,袖袍间飘散出一缕淡淡的稻香,仿佛能抚平一切躁动。
她微微躬身,声音如田间清风般柔和:“陛下,气大伤身,不如先饮一盏茶?”
池夏雪冷哼一声,目光如刀:“这兔崽子,有时候是真的欠揍!”
黍轻轻摇头,指尖拂过桌案,竟凭空凝出一株饱满的麦穗,金黄的穗粒在光下微微摇曳。
她将麦穗递给池敬成,温声道:“太孙殿下年少气盛,难免会有犯错的时候,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不知者无罪。”
在来之前,博士就与黍说明了情况,后者自然清楚隆武女帝是因为什么才大发雷霆。
但黍并没有选择一进来就直奔主题。
此时,池夏雪眉头微蹙,但见黍神色恬淡,怒意稍敛。
“你就宠他吧。”
黍暗暗微笑。要说天底下最宠太孙的,还得是您啊。
她取出一枚青瓷茶盏,斟满清茶,茶汤澄澈如镜,映出女帝威严的面容。
“陛下,炎国山河万里,风调雨顺,已是天佑。”黍的声音带着一丝悠远,“若因一时之怒,伤了祖孙之情,反倒不美。”
女帝沉默片刻,终是接过茶盏,茶香沁入心脾,怒意渐消。她瞥了一眼战战兢兢的好大孙,淡淡道:“去找你干爷爷,他会跟你解释这一切,这次且饶你一回。”
池敬成如蒙大赦,正要谢恩,黍却轻轻按住他的肩,微笑道:“太孙殿下次行事,可要三思。”
隆武女帝看着这一幕,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一丝弧度,低声叹道:“你这人,倒真会劝架。”
黍只是浅笑,目光柔和如春日的田野:“陛下过誉了,不过是……略懂些农事罢了。”
两龙如此近距离接触自然是会发生一些暧昧的事情,但此时此刻却有好大孙这个电灯泡在现场碍事。
“你还不快滚!”隆武女帝当即瞪道。
“啊!是是是!孙儿告退!”
池敬成屁滚尿流地逃也似的离开了乾清宫。
(博士:不是姐们,我把好大孙骗过来让你揍是为了让你亲口跟他讲清楚当年的真相,你这又把皮球踢回来是什么操作?)
……
……
“你这……唉……”
看着鼻青脸肿嘤嘤嘤跑到自己面前哭诉的池敬成,博士直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踢皮球也不能这么踢啊,自己的计划这下被全部打乱了。
不过好大孙既然都被对方打发回来了,博士也不好再推脱。隆武女帝这个正主都没打算再对自己的好大孙隐瞒,那他自然也不会再藏着掖着。
“敬成,我接下来给你看的东西不要再跟其他人提起,就让它永远烂在肚子里!”
还没等好大孙张口问问题,博士就继续说道,“你娘很久以前就看过了,你们祖孙三代知道内幕就行。”
博士将池敬成带到一处没有外人打扰的偏殿,随后取出一张类似留影石的记录卷轴,卷轴很快就在博士的操纵下开始投影出一段清晰的视频。
投影时间显示为大炎隆武三十七年,六十三年前。
画面之中,一点幽蓝的火星从后殿的深处飚射出来,却是在前殿正中间的上空爆成数十颗更小的火星飞溅开来。
一团团火焰让原本有些幽暗的乾清宫顿时明亮了起来。
这是六十三年前的乾清宫。
镜头画面一切,来到了乾清宫的后殿,全神贯注的池敬成很快就在视频中看到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半坐半躺在一张镶金的躺椅上的‘她’很美,美的根本就有些不真实。
‘她’所有的一切都是美到极致,无论是柔顺的栗色长发,细眉桃目,琼鼻樱唇,还是细腻白嫩的玉颈,又或是那高耸饱满的胸脯。
那不堪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包括两条让天底下绝大多数男人和女酮把玩许久都不会腻味的修长玉腿,轻纱不掩娇躯的‘她’无一处不是美到的极致。
很快,栗色长发的炎国龙女缓慢地坐了起来,那覆盖的娇躯上并没有着龙袍,而是一袭轻纱。那轻纱柔柔地散开亮出了一大片颤悠悠的胸脯。
“我的天,皇奶奶年轻的时候真的好漂亮啊。”双眼放光的池敬成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唾沫。
“我看她现在也是风华依旧……啊呸!你小子的关注点放哪里去了,给我认真看!”
“娜娜,你来看看这封与魏彦吾有关的奏疏。”镜头里,年轻时代的池夏雪将奏疏递了过来,就仿佛递给屏幕前的两人。
池敬成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不是单纯的镜头记录,而就是某个人当时的第一人称视角。
只是皇奶奶口中的这个“娜娜”是谁?
“母亲大人,魏叔叔他……他应该不是故意说出这些话的吧?”
“当然,魏彦吾当然不是故意说出这些话的,你的魏叔叔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他会对于他所认为的正确的事情确信无疑,然后按照这样的方式一直走下去,绝不妥协。这点,我这个大侄女敢打包票。”镜头里的池夏雪说道。
她站起身来,将奏疏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转身拿起了那柄陪伴了她铁血了近三十年的“龙胆亮银枪”。
“娜娜,你知道吗?当年你娘我年轻的时候,就是手握这柄长枪,在炎金松锦大战中的锦州大突围时,单骑杀穿了锦州南门的围城金军,成功掩护了锦州祖大寿所部的守军突围至松山的我军战线上。”
“而我,也正是在那场松锦大战中,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镜头里的池夏雪说着。
而无数的疑问则让池敬成心乱了,但他又怕被博士责骂而不敢开口询问,只能带着满腹疑问继续看下去。
一时间,无论是现实,还是记录卷轴里的六十三年前的乾清宫,都陷入到了宁静之中。直到许久之后,镜头里的池夏雪主动打破了这份宁静。
“娜娜,你说朕是不是对魏彦吾太过于宽容,太过于念旧情,这才让他觉得有恃无恐,才敢在朕手下的文武百官和各地官员面前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母亲,魏叔叔的问题,是您亲自决定的。”
“你说的没错,「龙门之春」后朕绕过了他,给林家留了一条血脉。因为那个时候,朕是真的觉得自己对不住魏彦吾,也对不住很多人,心中有太多的愧。”
镜头里池夏雪的语气越发的不对劲,直让屏幕前的吃敬成都感觉寒毛直立。
“可是,越到后面,朕就越发现,某些人就喜欢靠着朕对他的一点优待和愧疚,屡屡做出让朕没有面子的事情,娜娜你说,朕这样做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这些年下来,大炎的国富民强,繁荣与昌盛,他魏彦吾是眼瞎还是怎么回事,为何总是屡屡视而不见?反倒接二连三地诋毁朕,诋毁朕的成就!?
朕是不是太过于宽容,宽容到某些人觉得自己可以肆无忌惮的想说就说,毫无顾忌了?”
“娜娜,等下你就待在乾清宫的屏风后面,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做声,也不要暴露自己的存在。只有朕喊你了,你才能出来。”池夏雪一脸的严肃。
“是,母上大人!”
记录屏幕躲入屏风后没三十秒,乾清宫的宫门外就传来了忠心耿耿伺候了炎皇池夏雪三十多年的司礼掌印太监王廷和的声音:
“陛下,魏彦吾带到了。”
“让他进来。”池夏雪冷冷地说道。
镜头之下,她那一双龙瞳中闪过一丝不加遮掩的杀意。
……
在得到了炎皇池夏雪的准许后,司礼掌印太监王廷和便推开了乾清宫的宫门,引着魏彦吾步入乾清宫内。
“大伯,好久不见了,近来可好?侄女可是十分想念您呢。”
正坐在龙椅上的炎皇池夏雪一见到魏彦吾进来,立刻就露出了笑容。
然而怒气冲冲的魏彦吾显然不吃这套:“行了,你也别跟老夫打感情牌,老夫没有多余的话想和你说,你就告诉老夫,我妻子文月,到底犯了什么罪?你放人不放人,还是说,你要杀了我们夫妻两?”
司礼掌印太监王廷和震惊地看着魏彦吾,随即脸上立刻浮现出深深的敌意。
池夏雪注意到自己这个武功高强的‘大伴’对魏彦吾起了杀心,急忙对其使了个眼色。
王廷和会意,朝着池夏雪行了个礼,毕恭毕敬地退出了乾清宫,并关上了宫门。
偌大一个乾清宫,顿时只剩下三人。
当然,魏彦吾并不知道乾清宫屏风后面,还躲着一个“旁听”的第三者。
“大伯,你这是何意?”
池夏雪立刻变得严肃起来:“您和伯母都是侄女的得力心腹,在过去帮了侄女太多太多,侄女怎么会伤害你们呢?”
“那你无缘无故逮捕文月,还把她关进监察司的天牢里是什么意思?你那天牢不就是锦衣卫诏狱的加强版吗?凡是进去的人,还有几个能活着出来?”魏彦吾说道。
面对魏彦吾的冷嘲热讽,池夏雪依旧面不改色:“唉,这件事侄女也不愿它发生,可谁叫这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侄女都不知道该怎么庇护你们了,来来来,大伯你看看,这些朝廷里官员们的奏疏,可都是请求我杀了你和伯母的,侄女这是保护大伯你和伯母啊!”
池夏雪将案上的奏疏全部抱起来递给魏彦吾,后者深吸一口气:“我倒要看看你要干什么!”
魏彦吾打开的第一份,是当今内阁首辅的奏疏,上面说的是听闻魏彦吾口出叛逆之言,妖言惑众,和其妻一起有不臣之心,请陛下将其诛杀之。
打开第二份,是前兵部尚书的,上面说听闻魏彦吾曾说「若年轻三十岁必起兵造反」的话,跪请陛下诛杀魏彦吾。
打开第三份,是前帝师太傅的,上面说听闻魏彦吾和其妻密谋要造反,计划以军用高速陆行战舰编队和陆战队以及从舰只上起飞的空突师突袭百灶,请陛下立即将魏彦吾夫妻诛杀。
然后是大炎各大政府部门,各级官员们的奏疏,累积起来足有数万字,但想要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请大炎隆武女皇陛下诛杀魏彦吾夫妻!
魏彦吾看的身体发抖,最后直接一用力把手中的奏疏狠狠摔在了乾清宫的玉石地板上。
“你想要杀我就直说!别说这些没用的!我夫妻二人何曾说过要谋反?何曾说过!!!”
面对已经气红了脸的魏彦吾,池夏雪叹了一口气,满脸的遗憾:
“大伯你当真不曾说过?那这满朝文武百官都上奏说要杀了你,难道都是满朝文武百官的问题,是他们联合起来要诬陷你,谋害你?”
魏彦吾怒目圆瞪:“你这隆武朝廷,尽是些乱臣贼子!”
“大伯,慎言!若真像你说的那样,大炎早就被以前的金国或者邪魔给夺了天下了!”
镜头里,池夏雪的面色也不善了起来。
只见她又拿出了一份资料,将其摊开,当着魏彦吾的面念起了上面的内容:
“大炎隆武十六年,你酒后和属下抱怨,说大炎隆武乃荒谬之朝,皇帝乃叛逆天下之人,阴险狡诈,将来必遭天谴。”
“大炎隆武十七年,你在监督新城建造之时,对同事抱怨大炎皇帝是尖酸刻薄,恩将仇报之人,将来必然会被上苍惩罚。”
“大炎隆武十七年七月,你在与妻子文月还有陈晖洁的书信中说,若是年轻三十岁,必会起兵造反,重铸大炎江山。”
“大炎隆武十八年,你在和‘鼠王’林舸瑞的书信中说大炎隆武女皇过于残暴,杀害世间无数生灵,离遭天谴为时不远,让林舸瑞好好看看隆武女皇的下场。”
“大炎隆武二十年,你和大荒城总督起了冲突,你不仅辱骂大荒城的总督,还说只要一息尚存,大炎隆武朝在你眼里就只是伪朝,拒不承认隆武朝的正统。”
“大炎隆武……”
……
池夏雪将过去的锦衣卫以及之后的中央监察司所记载的,所有关于魏彦吾过去所说的那些叛逆之言全部读了一遍,就当着魏彦吾的面,一字一句没有丝毫的漏缺。
池夏雪一边读,魏彦吾的面色就一边改变,到最后,整个人都仿佛被抽干了一样。
“所以你一直在监视我?从头到尾你都在监视我?”魏彦吾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池夏雪。
“大伯你说笑了,这些可都是那些官员自己上报的,当然了,你的信件锦衣卫和监察司都看过了,因为不看不行,这是他们的的职责所在,大伯你也别太怪罪他们。”
不等魏彦吾答话,池夏雪就继续说道:“大伯,不是侄女说话难听,这文件上记载的,若是换成别的皇帝或者别的国家,你觉得,你和你身边的那些人,哪一个还能活下来?”
“如果今天这个大炎皇帝不是侄女,而是其他人,那伯母和陈晖洁,以及林舸瑞和林雨霞当真是要被你的书信给害死了。”
“侄女念着旧情选择了宽恕,你却不识好歹,得寸进尺,得罪了满朝文武。这下可好,满朝文武都上奏要朕处死你,你这下叫侄女如何是好?”
魏彦吾咽了口唾沫,艰难地看着池夏雪:“池夏雪,你为了杀我夫妻二人,叫满朝文武上书请求,好将你自己置身事外?你真是好手段,满朝文武都是恶人,就你一个是好人?”
“大伯你这话侄女可就听不懂了,侄女何时说过要杀了你?”
池夏雪转过身子走回了自己的龙椅前缓缓坐下:“侄女只是想请大伯你多多少少明白一件事情,过去那个内忧外患的大炎已经过去了,现在的大炎,是一个斩断过去的崭新大炎。
现在不是父皇的那个庆元朝,也不是皇爷爷的那个宁武朝。
现在,是大炎隆武三十七年,而大炎的皇帝不是别人,是我池夏雪。
我依旧活的好好的,并且将带领整个大炎走向更强大的未来。”
池夏雪看着魏彦吾,不再如此前那般语气平淡:“有些事情,大伯你藏在心里不说出来,侄女当然不可能知道,而不知道就无所谓了,你想怎么骂就怎么骂,侄女就当不知道这回事儿。可是你却说了出来,还在那么多官员的面前说了出来,这一传十十传百,现在满朝文武都在逼朕处死你,你说,侄女这下可如何是好?”
魏彦吾愣了好久,忽然笑了出来:
“好,好,好,池夏雪,你现在这样子,你觉得无所谓是吗?当年在1097年的龙门,是谁口口声声说要换了这大炎天下,要还这大炎天下一片朗朗乾坤?
你说发动大狩猎,诛杀并驱逐巨兽的真龙时代以后的大炎肮脏腐败,污浊透顶,我看你这大炎隆武朝有过之而无不及!”
魏彦吾已经顾不上君臣礼仪,指着炎皇池夏雪的鼻子破口大骂。
可即便是这样,炎皇池夏雪也只是毫不在意地说道:“大伯,是功是过,自然交由后人评说,而你现在所看到的,和千百年后的后人所看到的,当然是不一样的,你过了那么多年还觉得我这大炎隆武朝肮脏污浊,却又与我何干?”
“你难道还想篡改史书不成?”魏彦吾吼道。
“历史永远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池夏雪摇了摇头,“可真实发生的大事又该如何篡改呢?侄女的这个大炎隆武朝要真像你说的那样污浊不堪羸弱腐败,那么侄女再怎么篡改史书,后人也不会觉得大炎有多强大。”
“你想啊,要是国内百姓起事不断,外敌入侵不断,年年割地赔款,年年打败仗,年年被邪魔南侵腐蚀……就算侄女再怎么改史书,后人会把大炎帝国当作一个强国吗?后人会觉得大炎隆武朝有多了不起吗?
但是反过来,史书上如何污蔑侄女,抨击侄女,说侄女掀翻了自己的统治根基,说侄女无耻,说侄女丧尽天良,但是大炎帝国的强大却是实实在在的!
北伐契丹,东征金国,平西南,灭麓川,灭东吁,灭海嗣,吞并卡兹戴尔,吞并雷姆必拓,建立乌斯藏都司,覆灭塞外邪魔……侄女让大炎的版图达到了太祖开国以来的巅峰。
侄女多年来消灭的,都是大炎乃至整个炎人文明的心腹大患,最终受益的是整个大炎。”
“后人说侄女的各种不是又如何?说侄女是暴君又如何?侄女做到了其他大炎皇帝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完成了太祖和真龙穷尽一生都完成不了的事业,现在的大炎前所未有的强盛,这是事实,一切的推论,都要基于这个事实,这就是大炎帝国,这就是侄女这个大炎隆武女皇!”
“说得好!但池夏雪,你口口声声说你不在乎,你又为何要以莫须有的罪名迫害我的妻子?”魏彦吾说道。
“因为朕生气了!”
池夏雪“噌”的一下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连带着称呼也变了。
那一瞬间散发出来的王者气势,竟是让魏彦吾都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朕是大炎的皇帝,但朕同时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是人都会有脾气的。你三番五次地污蔑、辱骂朕,玷污朕的成就,恶意攻击大炎数亿子民用鲜血和汗水换来的成果以及大好局面。
所以朕不开心了,然后越想越气,接着朕决定让你付出代价,朕要让你知道,与朕作对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池夏雪咧嘴笑道:“魏彦吾啊魏彦吾,这就是皇帝,谁说只许臣子辱骂皇帝,不许皇帝报复臣子的?你他妈的还活在过去大炎皇帝被文官集团架空的时代吗?”
“你……小人之心!”魏彦吾咬牙切齿。
“小人之心?那么魏彦吾你听好,我们这就换位思考一下,假如陈晖洁和塔露拉站在你面前,然后指着你的鼻子骂你‘老逼登’,‘老不死’。你是兴奋呢?还是舒服呢?还是高兴呢?”
“你——!”魏彦吾恼怒至极,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你骂朕,可以,在心里面骂,别说出来,朕根本不知道你的内心所想,就无所谓了。可是不仅朕知道了,朝中那么多的官员也知道了,魏彦吾,朕很为难的。”
池夏雪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魏彦吾:“你怎么就不收敛一点,在心里骂骂朕不就好了?现在搞得,满朝文武都要杀你,你让朕怎么救你?”
“……”(舟游剧情对话经典点点点)
魏彦吾抿着嘴唇,深吸了一口气:“池夏雪,你很好,你太好了,你要杀我对吧?来,我就站在这里给你杀,你杀我啊!就在这乾清宫,用你的那把龙胆亮银枪一枪捅死我吧!”
魏彦吾怒吼着。
池夏雪平静地坐回龙椅,波澜不惊:“朕说过,朕不会杀你的,没有你的帮助,朕不会有后来的成就,朕都记在心里呢,所以朕不会杀你。”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说呢?跪下!”
“什么?”魏彦吾一愣。
“我说,给朕跪下!”池夏雪从龙椅上站起了身子,一双血红色的龙瞳冰冷的注视着魏彦吾。
魏彦吾的眼神满是愤怒:“池夏雪,你要我跪下?!”
“给朕跪下,然后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还有,未经朕的允许就不断直呼朕的名字,魏彦吾,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我要是不跪呢?”
“文月必死无疑!”
“你……!!!”魏彦吾双目圆瞪,咬牙切齿地看着池夏雪:“那你还是杀了我吧,我不会给你这样的邪魔妖祟下跪的!”
“吕虎,进来说话。”池夏雪对着乾清宫外喊道。
中央监察司指挥使吕虎推门而入行礼道:“臣在!”
“去天牢,将文月处死。”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