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池雪柔感觉自己必须冷静一下，此时此刻，她感觉到自己已经冷汗直流。
原因在于，母亲池夏雪向她讲述的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
此时此刻，池雪柔的世界观已经被彻底改变。
“雪柔……”
池夏雪握住了雪柔的手，后者抬头看向对方的时候，脸上充满了震惊与茫然。
“雪柔啊，娘已经把这个世界的真相告诉给你了，但你一定要记住，今天娘跟你说的，哪怕是一字一句，你都不能让除你干爹以外的第四个人知道！”
池雪柔茫然地点了点头。
“其实你也不必太过紧张，前文明的最后一批幸存者已经去忘了另外一个位面宇宙，他们也不会再回来了，你不用担心泰拉文明在发展起来之前又被高等文明攻击，如今矿石病和天灾早就没有了，当下大炎乃至整个泰拉世界需要面临的问题，更多还是内部的。”
池夏雪说着，将手上的书递给了池雪柔。
池雪柔看了看那本书，又抬头看了看自己的母亲，接着伸出手，将那本书拿了过来。
“雪柔，刚刚我也说了，我确实是你的亲生母亲，确实是大炎的隆武女皇池夏雪不假。但我内在的灵魂的的确确来自另一条世界线的21世纪的龙国。而这本书里，记载了我脑海中还记得的，关于龙国历代封建王朝的得得失失，还有现代社会的伟大成就，以及世界其他国家的历史……”
在池夏雪的述说下，池雪柔以极其震撼的心态翻开了这本，由池夏雪花费了数年时间写下来的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知道的秘密。
是的，连博士知道的也不多。
“大炎虽然是个宏观上的现代文明，但是娘经过那么多年的观察和接触，发现大炎除去现代文明的大前提外，完全就是一个龙国历代封建王朝的结合体。那些封建王朝所有的弊端，以前的大炎同样拥有，只不过后来，娘把大炎掰正了。”
池雪柔一边听着池夏雪的话，一边翻看着书中的内容。而池夏雪在书中所书写下的每一件事情，都让她震惊不已。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汉语跟炎语很相似？但二者终究是两种不同的语言和文字。当年我在罗德岛面前用汉语说了一堆话，结果没一个人能听懂。”池夏雪在一旁打趣道。
“秦汉、两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宋元明清……等等娘亲，为什么这个后金（清）的情况，与数十年前被您灭掉的金国那么相似？”
“是吧，你再看看这帮金钱鼠尾之后又做了些什么。”
池夏雪伸手指了指书中的内容。
池雪柔顺着母亲所指的内容看去，越读就越心惊，到最后只剩下无比的震撼。
“不到百万的总人口居然能从李自成手上夺去整片江山！然后……种花家逐渐走向衰落……X片战争……英法联军……八国联军……十四年抗战……百年屈辱史……这……”
池雪柔只觉得在短短的时间里，她的世界观和价值观被不断的冲刷，更新，甚至有一种隐隐的缥缈感。
“这就是娘在来到大炎前，那个世界的龙国历史。也正因为娘是带着记忆和知识穿越的，所以才能让大炎少走许多弯路，能对某些事情做到未雨绸缪。
娘当上大炎的隆武女皇后，从未小看过任何一个对手，尤其是当年的金国。就好比这本书里的内容一样，为娘原来的那个世界里，不到百万人口，却能干翻上亿汉人的事情都让那群满洲人做到了，而这个世界的金国，远比满清厉害的多！”
“可以说在当年，把邪魔等一系列超自然力量排除后，泰拉陆地上除了大炎和乌萨斯，以及维多利亚帝国以外，金国再无敌手！当年的金国就是大炎隆武朝头十多年间的心腹大患。所以当年娘说什么也要将金国灭掉，然后夺回辽东的故土。”
“上苍保佑，这条世界线的大炎没有走上大明的老路，成功挺了过来，避免了历史上明末清初那人间炼狱般的最终结局，但这不代表大炎就真的安全了。看看当年的维多利亚、叙拉古、莱塔尼亚、拉特兰、卡西米尔、乌萨斯、哥伦比亚联邦……它们就是这个世界里想要灭亡大炎，奴役炎人的‘八国联军’和‘北约’。”
“只不过当年，娘抢先一步动手，发动了西征，在‘反炎联盟’彻底成气候前横扫了大半个泰拉世界。”
……
一个半小时后，池雪柔在书中看到了更多让她觉得震惊的东西，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她觉得无比疯狂。
池夏雪搂着雪柔，一桩桩一件件的给她描述书中的事件和内容。
“雪柔，正是因为大炎在很多方面与娘原来的那个世界的历朝历代有着很多相似的地方，所以娘才能在两世为人的基础上为大炎做些什么，让大炎避免了不少的灾祸。因为有些东西，并不会因为文明和种族的不同而发生改变，但这不代表娘能够未卜先知。”
“你以后做什么事情也是这样，你不知道它该怎么办，但是你知道它办成了是什么样子，比起人家连结果都不知道，你知道了结果，就能指引正确的方向。有了这本书，你就能比其他人都走在前头。”
三个小时过去了，这本池夏雪费尽心血亲笔出来的书，池雪柔只看完了其中一部分，但是里面的东西，已经让她无法继续看下去了。
池雪柔合上书本，再看向池夏雪的时候，眼中满是怀疑和错愕……
“娘亲，所以你真的是借尸还魂才来到这个世界的吗？”
“我看基本上就是了，娘在原本的世界里死于谋杀，但是我以为我死了，可当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便已经在泰拉历1070年的百灶，作为你那未曾谋面的爷爷的嫡长女降生在了这个世上。但是我就是池夏雪，我一直都没有变过，雪柔你也是我池夏雪的女儿，从来就没有变过。”
“我……”
池雪柔觉得自己的思维有些混乱。
“娘在泰拉历1094年的时候，因为一些事情，无意中发现了自己拥有能够在地球人类世界和泰拉世界两穿的能力，而且当娘处在其中一个世界的时候，另一个世界的时间是停止的，同时娘还能将地球的东西带回泰拉。”
池夏雪又爆出了一个惊人的真相。
“当年我大炎的第一把真正意义上的枪械，就是仿制娘带回来的前苏联制的阿卡74，由此诞生了大炎的第一把不需要任何源石技艺，只需扣动扳机就能够射击的枪械——轩辕铳。”
池雪柔再次愣住了，但她毕竟聪明，将已有的信息全都在脑海里串通了起来：“娘亲，所以说当年您能让大炎研发那么多本不该出现在泰拉的事物，能做到那么多事情，就是因为您两世为人的记忆和见识？”
“记忆和见识是一回事，但能不能办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娘还知道很多东西，也能将一些地球的科技带给泰拉，但是娘不可能事事都能办到，因为很多东西实在是太超前了，再加上地球与泰拉的科技树完全不一样，很多时候不是你手头上有资源就一定能够办到的。”
池夏雪摇了摇头：“并不说穿越者真的就能够杀翻天地，除非你有那些穿越小说中无所不能的系统和金手指。但娘只能靠自己，靠自己的双手一点点打拼。你可以觉得自己可能很有优势，但是或许，你其实根本没有那个优势，有的时候还没来及发挥优势，人就已经死了。”
“这……”
“娘很多时候都在感慨，如果当年娘并不是穿越成了池夏雪，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炎国人，甚至没有带着前世的记忆穿越，就仅仅只是穿成了一个泰拉土著，那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如果娘没有穿到大炎，变成了泰拉其他诸国，其他种族的人我，又或者成为罗德岛上的某一位，那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这一切为都不知道，但是幸运的是，娘成为了池夏雪，带着两世为人的记忆和知识成为了池夏雪，并且办到了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一切。
一百多年的时光，娘一路走来，一路上多少艰难险阻，数次几近丧命，却又最终挺了过来，将这个世界的大炎从悬崖边上拉了回来，并成为了整个泰拉世界里最强大的国度。
娘让大炎避免了宋朝明朝，以及清朝的最终结局，娘成功地让大炎的子民屹立在这个世界的顶端。”
正说着，池夏雪握住了池雪柔的手：“娘用自己的一生让大炎强大了起来，让大炎甚至整个世界都变得与《明日方舟》的那个苦难大地不一样。娘在很早的时候就想把整件事情告诉你了，但是娘觉得，这件事情告诉你，未免太过于震撼，你那时还小，娘怕你接受不了。”
“现在也接受不了啊……娘亲……您……您实在……”
池雪柔的表情十分精彩，一种难以形容的精彩。
“娘知道这实在是太难为雪柔你了。”池夏雪点了点头，搂紧了雪柔，“但是你更要知道，这些都是娘原来那个世界里的事实，娘从未骗过你，过去，现在，未来，都不会，这都是事实。虽然娘已经改变了不少，但是书中的有些事情，未来的大炎很难说会不会重蹈覆辙。
你娘我所担心的事情，无非就是未来的大炎，会不会在某一天分崩离析，丧失国土，逐渐衰落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到最后，大炎又走上了满清的老路……娘不愿意看到大炎最后落到跟明末或者清末的结局，所以，花了很多年的时间准备了这本书。
未来会发生什么，娘不清楚，可是有了这本书，有了地球文明的点点滴滴进行参考，到了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至少咱们大炎的子孙后代们应该不会过于手足无措，不会完全没有处理问题的办法。”
池夏雪让池雪柔紧紧握住手里的那本书：“雪柔，在娘看来，留给你那么大的家业，留给你那么多的钱财和资源，甚至将皇位传给你，都没有这本书来的重要。有了这本书，你就能看到其他人都看不到的方面，能让你对敌人先发制人。还不是一般的敌人，而是整个大炎共同的敌人。”
“共同的敌人，您……原来是这样，娘亲您在大炎的教育，科技，国防建设还有文化领域耗费了那么多的心血，就是为了这个？”
池雪柔想起方才所看到的东西，忽然意识到了池夏雪一直以来在做的事情是什么。
为什么要普及全民教育，为什么要增设新的政治历史课程，为什么要注重创新，注重科研人员的待遇和福利，为什么要让现有官员回炉重造，还一定要坚持大一统的中央集权到永远都不准动摇。
“没错，大炎现在往后最大的敌人不是外敌，以大炎如今的疆域和国力，就是再来一个‘反炎联盟’，也只会被大炎轻松的碾碎。真正能彻底摧毁大炎的，只有大炎自己，只有大炎内部的那些蛀虫们，那些妄图欺上瞒下的人，一如当年的文官集团，八大晋商，地主士绅等等。
娘如此坚持大一统的中央集权的意义就在于此。雪柔你，还有大炎的后世子孙们，都一定要遵守这个原则，遵守了，大炎就能一直延续下去。
而一旦放松，西汉东汉就是下场，明朝也是下场，清朝更是下场！”
池夏雪咽了口唾沫，觉得嗓子干燥的厉害。
“娘亲，这件事情……”
“博士知道我是穿越穿越转生者，但除此之外，只允许你我母女二人可以知道。未来，这本书一定要妥善保管，它比传国玉玺，比天子剑，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娘将它交给你，你一定要留存好，列为最高机密，等未来你下定决心传位给成儿时，将他带到面前，将这本书交给成儿，就像娘今天把它交给你一样，这才是大炎能够传承下去的重中之重，能够打破娘原来世界里，历代王朝的‘三百年大限，三百年一轮回’的魔咒。”
池雪柔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这本书，霎时感觉它有千斤重，根本托不起来。
“娘亲……我……这真的是真的吧？这不是假的吧？您没有骗我吧？”
“你这丫头。”
池夏雪无奈的摇头笑了起来：“你娘我什么骗过你啊？你仔细想想，从小到大，娘什么时候骗过你？我今天跟你说的，以及书中的内容都是真的，这是娘所知道的一切，和亲身经历的事情，否则，娘百余年的奋斗，将大炎建设成一个无比强大的国度是怎么来的？这才是咱们大炎真正的传国宝！”
池雪柔看着手上的那本书沉默了许久，然后才开口道：“娘亲，您总是那么出人意料，我……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拿好这本书，仔仔细细的将它看完，看透，然后，出人意料，料敌于先的，就是你了。你娘我做不完的事情，你来接着做，务必要让大炎永远走在泰拉世界的前头，成为泰拉世界的领头人，这样，就算娘不在了，九泉下也能放心了。”
听着池夏雪的话语，池雪柔指尖攥着那本线装书，纸页边缘被她无意识地捏出褶皱。
书里的字迹带着母亲晚年的微颤，却字字如锤，砸得她胸腔发闷。
那些关于龙国的历史记述，那些与泰拉截然不同的文明轨迹，像一场荒诞却又无比真实的梦，让她连呼吸都带着滞涩。
池夏雪握住了池雪柔的手：“雪柔，娘知道，现在对你说这些事情，确实是让你难以相信，但是这就是真的发生在娘身上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但是娘能改变一些，却并不可能改变所有，娘再怎么样也是一个人，而不是无所不能的神。
娘这辈子已经尽力了，只能把剩下没做完的，做不到的，托付给你，娘不想让大炎后世的子孙们走回老路，不想让他们也经历一次那种事情，娘不想让自己和无数人的心血付诸流水。
娘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非常难。但是雪柔，你是娘的女儿，一个逆天改命之人的亲生女儿，有些事情，你逃不掉，你必须要面对。”
池雪柔偏过头看着靠在身上的池夏雪，嘴唇有些颤抖。
“你是我池夏雪的女儿，大炎的下一任帝王，未来大炎的后人们在史书上评价你，一定会拿你和娘做对比。娘做了那么多事情，不说做得多好，但是做得多，什么都做了一点，都起了头。
娘知道，雪柔你不容易，你很累，你很努力的想要追上娘，所以，娘把这辈子最大的遗产留给你，将来你拿着它，又坐拥一个庞大的大炎帝国，就等于拥有了一款不亚于歼星炮的大杀器，如果这还不足以让你做出些什么能够名留青史的功绩……池雪柔，你就不配做我池夏雪的女儿！”
池夏雪用力地抓了抓池雪柔的手，却发现自己的力气的的确确大不如前了。
而池雪柔也被池夏雪的状态吓了一跳。
“娘亲，我……我现在就去找太医，您……您等一下！”
“坐好，哪都不许去。”缓过一口气的池夏雪不让雪柔离开。
“娘！您的身体……您今天才把这些事情告诉我，我虽然是您亲自培养的接班人，是大炎的下一任皇帝，可是您也说了，皇帝也是人！我接受不了！我真的接受不了！您说着说着就把这个东西都丢给我，我……我又不是什么穿越转生者！我……我真的接受不了啊！！！”
池雪柔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委屈，伤心，害怕。
种种情绪同时涌上心头，在自己的亲生母亲面前，大炎的实权长公主殿下就和一个孩子一样委屈的哭了起来。
池夏雪缓缓叹了口气。
“对不起，雪柔，娘现在觉得，这话，说的有些晚了，但是，娘再也没机会去改正了，原谅娘吧，雪柔，这么大一个包袱丢给你，的确是难为你了……但是雪柔，将来你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炎皇帝，这个包袱你不背，你还想给谁去背？”
“我……”
“皇帝，没有懦弱的权利，没有逃避的权利，再苦，再累，再怕，你也要硬着头皮撑到死为止，否则，一个国家就彻底完蛋了！娘撑了一辈子，今天才能把所有的事情说给你听，你不管接受得了还是接受不了，你都只能接受……”
……
……
池雪柔的哭声带着压抑许久的委屈与惶恐。她像个迷路的孩子，将脸埋在母亲肩头，泪水浸湿了池夏雪的衣襟，也浇透了那份突如其来的沉重责任。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透过窗棂洒在母女二人身上，却没能驱散殿内那份交织着传承与不安的凝重。
池夏雪轻轻拍着女儿的背，掌心的温度带着岁月的粗糙，动作却格外轻柔。
她没有再说教，只是沉默地陪着，任由雪柔将积压的情绪宣泄出来——她知道，这份秘密太过沉重，若不先卸下情绪的枷锁，雪柔永远无法真正扛起这份责任。
不知过了多久，池雪柔的哭声渐渐平息，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噎。
她抬起头，眼眶通红，鼻尖泛着水光，原本梳理整齐的发髻也有些散乱，全然没了往日监国长公主的威严，只剩下卸下伪装后的脆弱。
“娘……”她声音沙哑，指尖依旧紧紧攥着那本线装书，仿佛那是唯一能抓住的浮木，“我怕…… 我怕我做不好，怕辜负您，怕…… 大炎走了老路。”
池夏雪伸手擦去女儿眼角的泪水，指腹划过她泛红的眼眶，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百多年前娘当年刚掌权的时候，比你还怕。”
她顿了顿，目光飘向殿外，像是在回忆那些艰难的岁月，“那时候大炎内忧外患，金国在北边虎视眈眈，地方豪强不听号令，连宫里的老臣都觉得我一个女子撑不起江山——可我还是撑过来了，不是吗？”
她握住雪柔的手，将那本线装书轻轻按在女儿掌心：“你怕的不是做不好，是怕‘做错’。但娘要告诉你，没有谁能一辈子不犯错，关键是要知道错在哪里，怎么改。这本书里写的不是‘标准答案’，是‘前车之鉴’，它能告诉你哪些路走不通，哪些坑要避开，剩下的，要靠你自己去闯，去判断。”
池雪柔垂眸看着书页上的朱砂批注，那些字迹里藏着母亲当年的挣扎与决断。
“可是……敬成以后怎么办？” 池雪柔抬起头，语气里多了几分担忧，“将来我能把这本书给他，却不能把我的经历也给他，万一他……”
“你会教他的。”池夏雪打断她，语气笃定，“就像娘教你一样，让他知道，皇位不是用来享受的，是用来扛事的。”
池雪柔点了点头，眼眶又热了。
“百姓要的从来不多，只是安稳日子。”池夏雪的声音变得柔和，“你只要让成儿记住这份心，他就不会走歪路。而且还有博士帮你，你干爹他见多识广，比娘更懂‘变通’，遇到拿不准的事，多和他商量。”
提到博士，池雪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她想起小时候，博士总爱带着她去罗德岛，给他们讲旧罗德岛陆行舰时期的趣事。那时她只觉得博士亲切，现在才明白，博士或许早就知道母亲的秘密，却从未泄露过半句，这份信任，比任何承诺都珍贵。
“娘……”
池雪柔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抚平书页上的褶皱，语气里多了几分坚定：“我会好好保管这本书，也会好好教成儿，不会让大炎走老路的。”
池夏雪看着女儿眼中的光，像是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她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带着欣慰：“这就对了。雪柔，你不是一个人在扛，娘的心血，博士的帮助，还有大炎百姓的期待，都在你身后。”
她顿了顿，伸手将女儿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天色不早了，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这本书先放在你那里，慢慢看，有不懂的地方，随时来问娘。”
池雪柔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将线装书抱在怀里，像是抱着稀世珍宝。
她对着母亲躬身行礼，动作比往日更郑重，然后转身向殿外走去。
走到殿门口时，她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母亲。
池夏雪正靠在软榻上，阳光落在她的白发上，泛着柔和的光，看上去比往日苍老了许多。
“娘，您也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您。”池雪柔的声音带着一丝暖意。
池夏雪挥了挥手，脸上带着笑意：“去吧，路上小心。”
看着女儿的身影消失在殿外，池夏雪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知道，自己把最沉重的包袱丢给了雪柔，却也是别无选择。
大炎的未来，终究要靠年轻人去守护。
她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早已凉透的茶，目光又落在了窗外。
乾清宫的飞檐下，几只麻雀正叽叽喳喳地飞过，阳光将它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她忽然想起上辈子的那些日子，想起自己还是“李雅雯”的时候，坐在教室里读历史书。
那时的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另一个世界的皇帝，会为一个国家的未来奋斗大半辈子。
而且现在，有人从大限将至的她的手里，接过了那份沉重的责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