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不善,人物两非。
老人一头稀疏的银白发,两道白眉下是浑浊的双眼,捋了捋花白的胡须,一层一层,一叠一叠的樱花铺满小道,他不留余力地向前一步一步拐去。
樱花瀑布下,站有一年轻的说书人,恍惚的一瞬,老人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朝着粉嫩云霞蹒跚前行。
醒木拍下,说书人手拿折扇,将故事娓娓道来。
说书人在樱花树下,一遍一遍练扬,迟,急,顿,挫。不满意,又重复一遍,直到嗓子疼,才稍肯做罢。
说书人的客人只有一团团,一簇簇的樱花,轻轻淡淡的樱花清香向说书人捧场,散漫的樱花瓣飘落空中向说书人捧场,后来多了一个姑娘捧场。
那姑娘面染樱花粉红,身上散发一丝樱花清香,娇俏可人,“你说的可真好。”那姑娘说。
樱花迎风飞舞,说书人微微一愣,挠了挠头,说:“与茶馆的说书人相差甚远。”
“说书人是做什么的?”那姑娘问道。
“就是将故事讲给众人听。”说书人向姑娘解释道,又说:“我才入门,尚且不能讲好故事。”
“怎样才能讲好故事。”
说书人想了想,说:“能将故事里所有的情绪呈现的淋漓尽致,就算是讲好故事。”
后来,说书人天天在此苦练,期间多了一个小学徒,她学着说书人表情,话语,动作。
她目光盈盈,对说书人道:“有一天,我也要说书。”
说书人眼底盈满笑意,他说:“好啊,到时候我一定捧场。”
四目相对,樱华笑容灿烂,余音刻骨,樱华铭记。
樱花绽放之时,花谢于流水,难挽难捧。
醒木拍下,“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说。”
樱华目光投向倚靠在春登上的老人,老人双眼微磕,一脸安祥,片片樱花落衣襟,点点相思化成灰。
樱华问:“我讲的好么?”
四下无人捧场,只有说书人与纷扬的樱花。
说不尽这人间沧桑,道不尽生死笑忘,尘世里万千的荣光,总有诉不完的衷肠。——《说书人》